“實在是抱歉,還請顧大人見諒,店裏面的夥計都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顧淮安大概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孫掌櫃在整件事情裏面應該扮演了一個挺重要的角色,别的不說,就看他剛才目不轉睛的看着這邊的狀态,就一定是因爲他背後還有什麽人等着他的消息。
“這倒是不打緊,隻是孫掌櫃今天店裏的生意好像不是那麽忙啊,竟然一直在旁邊聽着我們說話,看起來挺閑的樣子,不如直接坐在一起和我們一起聊聊吧,畢竟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聊起天來也比較方便。”
顧淮安自然是故意說這話去試探他的,不過在場的人也都能聽得出來,沈千山也早早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個人一直都在關注他們,隻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時機去提起來,這個人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那麽簡單,就沖着他可以和摩多搞好這麽好的關系,就已經證明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了。
“說的也是,如果僅僅是我們兩個人和這位先生說的話,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孫掌櫃和這位摩多先生應該是好朋友吧,如果有你在旁邊的話,這個先生應該也就不怕我們給他下什麽圈套了吧。”
沈千山說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拉這邊的孫掌櫃下水,說到底這件事情也是他起的頭,如果不是他的話,摩多一個普普通通的外來商人,怎麽會清清楚楚的知道雨花樓是自己的産業?既然他都已經開了這個頭了,自己就不可能讓他這麽輕易的脫身,這個孫掌櫃并非簡單的人,就算是今天不能徹徹底底的吧摩多這件事情給解決了,最起碼也要摸清楚這個人的底細。
“這……不太好吧,王爺和顧大人的事情,再下就隻是區區的一切平民百姓,怎麽好來插手這件事情了?”
孫掌櫃明顯是想要推脫這件事情,又或許是他本來就隻是想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這件事兒,卻沒有想到無端端的被卷入了進來。
“這沒有什麽不好的,既然顧大人讓你坐着,孫掌櫃再這麽推脫也不太好,再者說了,摩多先生本來就是你的朋友,爲了他好,你也應該在這裏坐着幫他參謀一下,看一看我們究竟有沒有什麽地方是在給他下套。”沈千山慢慢的察覺到,這個孫掌櫃雖然表面和摩多交往密切的樣子,而實際上之後很有可能有另外的人在撐腰,那也就是說,他并非真心實意的站在摩多這一邊,隻要他坐在這桌上,說起話來自然就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迹。
摩多聽了這話之後,自然是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幾個人都在給他下套,想想這幾天自己這位朋友對自己熱情的要命,自然是對他十分的信任,再加上面前的這兩個人現在似乎都不太想要松口的樣子,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人能站在自己這邊的話,摩多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既然他們兩個人都叫你坐下了,你還在猶豫什麽?”摩多到了現在還是沒能看清自己面前的這個局勢,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認爲,孫掌櫃應該是現在自己這邊的人,所以對于他還是十分的信任的。
“既然這樣的話,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孫掌櫃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怎麽會看不出來,沈千山和顧淮安他們兩個人現在是想要把自己拉下水了,隻是自己現在隻不過是平民百姓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沒有辦法解決他們兩個人的要求的吧,看來這件事情是越來越難處理了。
“既然孫掌櫃也都已經在這裏坐下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剛才先生所說的那個條件我們是沒有辦法達到的,我也全當是先生剛才沒有開這個口,這樣無禮的要求在什麽地方都是會被駁回的,相信這一點先生也應該很清楚。”
沈千山說話不卑不亢的,到時讓面前的摩多開始有些刮目相看了,一開始隻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文文弱弱的根本就不像是曾經在戰場上帶兵打仗的人,可是聽他說話的氣勢,卻又給自己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開出的條件是什麽樣的?”
“所有外族商人帶進京城之中的貨物,我們都要抽兩成。”
沈千山說完這句話之後,心裏也揪了起來,他何嘗不知道剛才摩多所說的那些話是無理要求,自己現在所說的也是無理要求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摩多顯然沒有想到面前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初那個皇帝和自己商量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說過,面前的這個人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了。
本來說好隻不過是給他一個下馬威,怎麽現在好像是自己被算計了一樣了?
“先生沒有聽錯,這就是我們能夠開出的最好的條件了,您心裏應該也清楚,在這個地方做生意,你們這些商人能賺到的錢究竟有多多吧?我們能開出這樣的條件自然是因爲,就算是在這樣的條件之下,你們絕對也不是虧本的買賣。”
沈千山确實已經和顧淮安和姑蘇涼兩個人仔仔細細的讨論過了,就算是在這樣的條件之下,這些外族的商人們拿到手裏的錢,也一定已經比他們預計的要多的多了,對于他們來說,雖說這樣的條件有些苛刻,不如他們之前賺的那麽多,可最起碼也算是正經的買賣,在京城之中做生意,如果背後沒有人撐腰的話,應該也是很難能做得下去的。
“欺人太甚。”
摩多哪裏想到會面臨這樣的局面呢?在這樣的狀态下,他當然是覺得自己被那個小皇帝給耍了,從一開始就沒有商量過結果是這個樣子的呀,如果每一樣貨物進出京城的時候都要被抽取兩成的話,那他們這些人來來回回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先生先莫着急,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就不妨聽我把話說完,我想先生應該已經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又或者,是和某些人達成了共識,想要在這上面省點錢是吧?”
沈千山看到面前的人着了急之後,心裏其實也是有點慌的,畢竟都已經了解到了面前的這個人手段究竟有多麽的兇殘,讓他這個久經沙場的人都覺得有些膽寒的話,他能夠保持冷靜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那好,我倒是想要聽一聽你究竟還能把這些事情說出什麽花樣來。”摩多看了看一邊面色平靜的孫掌櫃,他臉上的神情一如往常,所以他這邊也不好發火,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雖說在自己的地盤上比較放肆,也經常是目中無人的狀況,可是,這不代表他不會看清局勢,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強行和對方起争執。
“這是我們開車的條件,您可以先看一看。”顧淮安拿出來早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書信,這上面的條件也就是他們幾個人經過了仔仔細細的斟酌之後,才開出來的,這已經是在滿足沈仲白所有的條件之下,能夠給摩多他們這幫人開出的最好的結果了,如果仍然沒有辦法滿意的話,自己也就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摩多雖說心裏生氣,可還是拿起了那封書信,或許是因爲察覺到了一些什麽事情,這一次他并沒有把手裏的書信分享給身邊的孫掌櫃,而是放在自己的面前。
果不其然,摩多看了一會兒之後,臉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想要做的是什麽事情了對嗎?”
摩多臉上的神情不僅放松下來,甚至還帶來一種挑釁的笑容,直到現在他還是認爲,面前的這個人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罷了,無論如何也是都沒有辦法和自己這種闖蕩江湖多年的人相提并論的。
“條件就是這個樣子,隻要先生能夠滿足上面的所有要求,我們也自然不會食言,會按照上面的所有條件,滿足所有商人的需求。”
沈千山明明确确的在那封書信上寫着,要求這些商人進城的時候要抽兩成的稅,可是,沈仲白終究還是有一件事情沒有料到,這些商人進出京城的時候要交的遠遠不止是稅金而已,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沈千山也是趁着這個機會鑽了這個空子,這才能讓面前的人情緒稍微緩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