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麽呢?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邊陪你一起上去,底下又有什麽事情我再下來好嗎?”
沈千山知道,這麽長時間都沒有陪在顧嫱的身邊,顧嫱心裏缺少安全感是正常的,對于自己來說,确實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和她分開。
“嗯,那你便上來吧,反正我也不嫌棄你。”
可就在兩個人踩着樓梯準備上去的時候,門口的姑娘突然開了口。
“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是頭一次來我們雨花樓嗎?要不要,奴家爲您介紹兩位好的姑娘”。
雨花樓裏面鮮少有新的面孔,所以聽到這話之後,顧嫱和沈千山兩個人,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楚君幽。
“他爲什麽會來這個地方?難道他真的察覺到了阿離的身份?”
顧嫱稍微有些接受不了楚君幽這麽快就找到這個地方來的這件事情,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湊到了沈千山的身邊,小聲的跟他嘀咕了一句。
沈千山看到了底下站着的楚君幽,也皺了皺眉頭看來自己想法果然是沒有錯的,楚君幽一定是在阿離身上發現了什麽線索,其實并不是不知道阿離和聆音閣有關,隻是他發現了和阿離更直接的線索,所以才會來到雨花樓。
“這不是封将軍和姑蘇家的二公子嗎?怎麽,封将軍也有興趣來這地方尋歡作樂?”
楚君幽一進門就看見了他們兩個人,臉上倒是絲毫都沒有驚訝詫異之神色。隻是眉眼帶笑的看着他們兩個人,就好像是偶爾見到了相識的朋友而已,反倒是讓顧嫱和沈千山兩個人都覺得有些詭異。
“楚公子,我們并沒有您的興緻好,我們隻不過是偶爾出現在這個地方罷了,楚公子難道也是第一次過來嗎?”
“我當然是第一次過來,不過看樣子,封将軍是這裏的常客了呀,如此熟悉,直接朝着二樓走,看來這雨花樓樓的待遇,要比這一樓的正廳好上許多呢。”
“楚公子說笑了,我們兩個人不過就是想上去稍微歇一會兒,喝點酒過去,一會兒便下來了,楚公子先玩着,我們等下便下來作陪,這樣可好?”
顧嫱其實挺看不慣楚君幽的,不過這個時候,也就隻能陪這個笑臉。
“那時候我們也不客氣了,聽說這雨花樓現在就是姑蘇家二公子的産業,不知道今日楚某人過來,二公子是否還給打個折扣?”
“楚公子可真是有意思了,您是皇上的朋友,就隻是出來逛個青樓,還會缺錢嗎?”
“不缺是不缺,不過缺點上好的酒,早就聽聞姑蘇家二公子有很多自己的珍藏,不知道這雨花樓裏面,可否擺上一兩壇子?”
“這好說,小秋,去櫃台上拿一壇子好酒,送給這位楚公子。”
顧嫱一轉身,臉色一變,這個楚君幽果然圓滑世故的,說了半天的話,自己竟然沒能找到半年的空隙,還得平白無故的送他一壇子酒,真的是賠了這下子。
進了房間之後,顧嫱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她沒想到,楚君幽竟然會找到這個地方,是真的是偶然來一次花樓,正好遇上他們兩個,還是有意而爲之,知道自己今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現在怎麽辦呀?我總覺得這個人好難纏。是不是我的錯覺?”
“應該不是吧,我想這個人确實就如我們想象的一樣難纏,這楚君幽查不到任何有關的背景,甚至他以前師從何門都無法得知,所以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那麽容易,楚君幽和沈仲白能夠搭上,就說明這兩個人的關系就非同一般,若是不行的話,恐怕我們要去看看姑蘇然那邊有沒有什麽關于楚君幽的線索了。”
“哎,對了,姑蘇涼不是說過,他有一個朋友,和楚君幽長的有幾分相似嘛,說不定是兄弟或者有什麽親人關系的呢。這件事情說不定,姑蘇然還真能幫上我們呢。”
“我想就算是我們不說,阿涼也應該已經去問過阿然了,他剛剛回來的時候,和楚君幽打了一個照面之後,我就覺得他臉色不太對,所以這個楚君幽的身份,一定不像咱們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可能有什麽不爲人知的身份,所以我們最好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這先不着急,我想辦法先和你哥哥聯系上,看看他那邊的狀況如何,若是狀況還好,我們就不必着急,都已經确定了,沈仲白他現在在玉城,我們做起事情來也會更加方便。”
沈千山其實也并沒有想好,自己要怎麽樣才能救得出沈月華,可是話都已經說下了,不做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算是他們不動手,顧淮安也很有可能會爲了自己的朋友出手,與其這樣,倒不如他們一起去做,這件事情的勝算還能稍微大一些。
沈千山側着身子,從走廊上面那個窗戶朝外看,楚君幽确實是一副貴家公子的樣子,也和旁邊的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别,可是沈千山總是覺得楚君幽的眼裏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東西,似乎像是一隻在等着獵物上鈎的獵豹,讓人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怎麽了?外面有什麽事情嗎?”顧嫱看沈千山側着身子朝外看,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難不成楚君幽真的膽子這麽大,明目張膽的在底下做些什麽嗎?讓沈千山如此的敏感,時時刻刻覺得有可能會被他算計。
“沒什麽,隻是他這個人表現的越是正常,我就覺得越不對勁,讓人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麽。”
“是嗎?我還以爲隻是我有這種感覺呢,說實話他上一次來聆音閣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好,不過那個時候我并不是他來曆,所以說話的時候便也含糊其詞的,沒敢多說什麽,隻是現在……”
顧嫱知道楚君幽是沈仲白的人之後,對他的防備之心就更重了。且不說大家現在的這個處境,楚君幽又連一點身世背景都查不到,就算是他說話做事,也總是讓人摸不着頭腦,顧嫱怎麽可能不害怕呢?
“沒事,現在我們先下去,想想辦法和他周旋,你若是太累了的話,可以先回去。”
沈千山還是很擔心顧嫱的身體,他總覺得,顧淮安臨走時候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是吓唬自己的,他們幾個人之中,也就僅僅隻有顧嫱把那當做是一個笑話,他們每個人都十分擔心顧嫱的身體,除了顧嫱自己。
“可是我才剛剛出來,也沒在這裏呆上多長時間,你就這麽趕我走了,再者說了剛才不是還和他打了個照面嗎?若是現在離開的話,會不會引着他懷疑呀?”
“他那邊我有辦法解釋,若是覺得太累了的話,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你臉色不太好,這個沒問題嗎?”
沈千山最近總是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或許就是因爲那天顧嫱毫無征兆的暈倒之後,自己又離開,顧嫱又做那麽多危險的事情,帶了一身的傷回來,自己對她就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總有一種自己稍不注意,她就會離開自己的錯覺,“好了好了,真的沒事兒,若是你擔心我呢,我倒真是有點餓了,快些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出去找些東西來吃。”
要是在以前,顧嫱一定嫌棄,沈千山還沒到七老八十就開始唠叨自己,可是現在是真的不一樣了,自己能感受到,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沈千山對自己的每一句都是關心。
“若是肚子餓了,等下我們便出去買東西吃。”不過還得先解決掉這麽個棘手的家夥。
越是查不清楚身份的人,就越是惹的人懷疑,這個人身上可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莫說是自己,沈仲白對他又是毫無保留完全信任的嗎?沈千山絕對不會相信。
楚君幽在底下坐着,自然是沒有把樓上兩個人方才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不過既然有好酒,他也就沒有什麽推辭,酒倒确實是好酒,隻不過,楚君幽心裏明白的很,其實這個故牆,可能一點酒都不懂,若是懂的酒的行家,怎麽可能會在青樓拿出這樣的酒來?
“公子,您别隻喝酒呀,來到雨花樓來,不就是來玩兒的嗎?你若專是喝酒,冷落了姑娘們,姑娘們可要不高興了。”
“是嗎?”楚君幽輕挑的挑了挑旁邊姑娘的下吧,“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個怎麽不高興的法。”
“公子真讨厭,竟然還問我們這樣的事情嗎?”
“那我不問這件事情,我問點别的,告訴我你衣服上的這種花是你自己繡的嗎?”
“當然是了,這刺繡的花樣啊,除了我們雨花樓裏面的姑娘,也沒别的姑娘會這種刺繡工藝了,就是在這京都裏面,也絕對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