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老爺,這張符,是今天二夫人送過來的,說是能夠安神,讓妾身睡個好覺,所以妾身才收下來的,若是沒有什麽用處的話,明日我就把這東西給扔掉。”
劉楚臉上雖然十分的不高興,可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這幅紙是二夫人送過來的,又說是安眠的效用,也無傷大雅。
“那好,這些東西千萬不能讓母親看到了。”
隻是本來睡得好好的,蘇錦大半夜的卻突然驚醒了過來,抱着頭大叫,說是自己被夢魇纏身,周圍全是些不幹淨的東西,動靜鬧得大了,劉楚一時之間竟然也已經忘記了要把床頭上面的東西取下來的意識。
這大半夜的在府上鬼叫,老夫人本來這已經是上了年紀的,睡覺比較淺,這會子被這動靜吵醒了,哪裏還睡得着?
“怎麽了?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老夫人拄着龍頭拐杖走了過來,自己本來就住的和蘇錦的院子比較近,有點動靜,自然是睡不着覺了,首先收拾好了之後過來看一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鬼哭狼嚎的。
蘇錦的戲倒是不錯,看見老夫人的龍頭拐杖之後就好像是突然被震住了一樣,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就連身邊的劉楚都沒有反應過來。
“老夫人,床頭上有東西跑出來,抓着我不放,我實在是睡不着,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看着蘇錦,現在這副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像是真的被什麽東西附了身一樣,老夫人雖然不喜歡這樣的言論,不過還是跟着過去看了一眼,進了屋子之後,一眼就看見了床頭上貼的符紙。
劉楚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竟然都沒來得及将那張符紙給扯掉。
“這是什麽東西?哪裏來的?我是不是說過,這尚書府不允許有人擺弄這些東西?”
老夫人見這符紙第一反應肯定是覺得這東西一定是蘇錦弄過來的,可是看蘇錦這樣子,也不像是早就料到的樣子,更何況,蘇錦以前也不弄着些鬼神之術,看上去确實是有些可疑,“還不準備說嗎?這東西究竟是哪裏來的?”
老夫人上前取下了福祉,一眼就看出了上面的圖案,是一種詛咒,這個時候更是冷靜不下來,“在尚書府,還有人敢當着我的面做這樣的事情,真是膽大妄爲。”
劉楚也是稍微思考了一下,看着一邊還沒有恢複神智了蘇錦,才緩緩的開了口,“母親,剛才睡覺之前,蘇錦跟我說了一句,這東西好像是二房送過來的。”
“柳氏?”
柳氏悄咪咪的就這麽被關了禁閉,府上的人大多也都知道是因爲什麽,不過什麽也沒多說,畢竟這主子們的事情,下人們哪敢過多的議論?
“你倒是有閑心,還記得來看我,前些日子受了驚吓,已經過去了?”
經過了柳氏的事情之後,老夫人也算是對這個蘇錦的印象有所改觀,不過架子還是要端着的,所以對蘇錦也并沒有過多的親近。
“妾身隻是覺得,柳姐姐有的時候做事确實是有些任性了,沒有一副持家的樣子,倒是讓老爺過多的費心了。”
“你倒是懂事,結婚的事情下來之後,你好像未曾和我兒提過這件事情吧。”
“賜婚的事情是皇上安排下來的,若是能有利于老爺之後的仕途,自然是一件好事,妾身一介女流,不懂得這些事情,自然也遵從老爺的選擇。”
“那便好了,這府上可再經不起一番折騰了。”老夫人心裏其實也明白,這府上突然嫁進了一個公主,本來還有希望當上正房夫人的,幾個人通通的沒了盼頭,要不就是爲了自己難以出頭的事情,感覺到悶悶不樂,要不就是悲憤的哀嚎兩句,感歎命運不公,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爲了自己的兒子考慮。
老夫人這樣動了自己手中的佛珠,柳氏一向看起來十分的溫婉,做事也十分識大體,要是沒有公主進門的這件事情的話,自己确實是有可能讓她做正房夫人的,可是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自己也沒有意料到。
待蘇錦收拾好了房間裏面的盤碗,退出去了之後,老夫人才有感歎的對着身邊的仆人開口,“這府上從來就沒有一日的安甯,這蘇錦突然這麽懂事,肯定也有問題。”
“老夫人是覺得,六房主子也給别人下了降頭嗎?”
老夫人搖了搖頭,“這倒不是,不過她那天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恐怕來曆不一般吧。”
這個柳氏是沒有什麽背景一個人,說起來和顧嫱也并沒有什麽太深的糾葛,隻是這個柳氏本來就不像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的和善,自己隻不過是給了她這麽一個機會罷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爲她自己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雙手。
顧嫱偷偷地去了一趟後院,現在人人都知道自己是蘇錦身邊的人,蘇錦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在老夫人那邊也很吃得開,這整個尚書府上上下下的人現在都不敢得罪蘇錦,生怕蘇錦會坐上這當家主母的位置。
因爲柳氏的事情,這一次老夫人也長了記性了,府上進進出出的人現在都要在門口被搜身,柳氏手裏拿的那些東西必定不是府上的人給的,這樣一來就一定是她自己,或者是手下的丫鬟或者是仆人從外面帶進來的。
老夫人年歲大了,見不得這種不幹不淨的東西,柳氏這樣做,也是自讨沒趣了,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情還發生在公主的婚約之後,老夫人可不想要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顧嫱是不會讓這一次的事情就這麽解決掉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傳出點聲音呢?
顧嫱讓十一去街上找了兩個人,把這幾天發生在兵部尚書府上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去,說到底也并沒有添油加醋,隻是把發生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而已,也不算是歪曲事實吧?
想到這裏,顧嫱的心裏也好受了許多,不過就是借着這個由頭,幫自己辦一些事情罷了,隻要這消息能夠散布出去,沈仲白就一定能知道這件事情,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難不成?沈仲白還要丢這個人,把自己的姐姐嫁去兵部尚書的府上嗎?
現在清平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不用沈司音時時刻刻的守在身邊,那時候,她也會上街随便逛一逛,畢竟總是悶在聆音閣裏面實在是太無聊了,這一出門自然就沒有辦法錯過街上的這個消息,她默默地聽着心裏也是一驚,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之後,匆匆的回到了聆音閣。
這件事情很顯然是不可能去問清平的,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的人,就隻有我現在這樣坐在大堂裏面的顧淮安了,這聆音閣最近可是越發的寂靜了,怎麽人也變得越來越少了?
“顧大人,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不知道你現在方便嗎?”
顧淮安和沈司音不是很熟,所以不太習慣面前的人對自己這樣禮貌的樣子,“公主請講,有什麽事情我必定知無不言。”
“那街上都傳聞,本來要和月華姐姐成親的兵部尚書府上,出了一個用符咒害人的婦人,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呀?”
沈司音回到皇宮之後,也就和沈月華有些交情了,畢竟沈月華所過的那種日子,是自己一直向往的,自己也一直在聽着沈月華講她闖蕩江湖的時候所經曆的那些事情,畢竟也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遇到了這樣的消息,怎麽能不擔心呢?
“很抱歉,這件事情我也并不知道,不過皇上有命令我去準備這件事情,皇上那邊暫時還沒有消息,說是要解除婚約,所以成親的事情還是要繼續辦下去的。”話雖然是這樣說,不過顧淮安的心裏其實已經很有數了,妹妹這一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周密,連自己都沒有想到這樣的方法,事情一旦鬧大了之後,沈仲白礙于自己的面子,也絕對不會讓這場婚約繼續下去的。
“哦哦,那也好,不過這件事情,顧大人要不要和皇兄稍微說一下呢?畢竟關系到月華姐姐的以後,萬一要是嫁進了尚書府之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不好了吧。”
顧淮安看了看面前的人,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哦。”
顧淮安一向不愛說話,沈司音也了解到了,知道他并非是讨厭自己,而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已,也對,顧淮安說到底也就隻是一個禮部尚書而已,上一次自己的事情發生了之後,顧大人來救他們,得罪了皇兄,也失去了六部的管理權,現在這個時候,在皇兄的面前,應該也是說不上什麽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