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白臉色也變了變,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來曆自己也并不清楚,更何況,封遙就算是久經沙場,在被劫持的時候,爲什麽會保持的那樣冷靜呢?
顧嫱看着秦沫頸間的鮮血噴湧而出的時候,也實在是傻了眼了,畢竟根本就沒有想過,秦沫這個,消失了這麽久的人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還做出了刺殺皇帝的事情。
秦沫死了,不出大家的意料,那些舞姬也都被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封遙也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說實話,按照秦沫剛才和自己說那話的意思,沈仲白今天這一場宴會就是特意爲了自己和顧淮安兩個人準備下來的,更不要說是剛才的那些歌舞,裏面除了秦沫之外,肯定還有不少他安排的殺手吧。
因爲事發突然,宴會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是不歡而散,顧嫱不能這麽快就湊上前去問沈千山,所以隻能和沈千山、顧淮安分開走,就連姑蘇涼都沒有一起。
不過倒是沒有想到,沈薔薇會跟上自己的步伐。
“你以爲今天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的嗎?既然在宴會上出現了刺客,你大概也能想得到,這宴會上絕對不止那一個刺客。”
沈薔薇話裏有話,顧嫱本來還沒有想明白,現在也馬上就明白了。
“你倒是看的透徹,不過今天的狀況不同,那個刺客本來就不是來刺殺沈仲白的。”
“我當然知道,孤身一人前往皇家的宴會上刺殺皇帝,正常人都知道是完全做不到的,她既然敢來,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你知道沈仲白今天把刺客究竟安排在什麽地方了嗎?”
“知道是自然知道的,不過我想,那個剛剛想要刺殺他的人,應該也是和你們一夥的吧,那刺客竟然都已經藏在舞姬之中了,你應該也能想得明白,沈仲白本來安排的人也在那裏面,不知道究竟是被那女子換掉了,還是别的什麽原因。”
沈薔薇臉上早就已經沒有了彈琴的時候那樣潇灑的表情了,說真的,自己本來就并不想要做什麽,不過今天的事情,自己能看得出來,沈仲白其實已經在懷疑了。
沈薔薇也慢慢的開始懷疑,顧嫱他們這一群人究竟還能不能做到原先答應自己的事情,自己究竟要不要快一點下手?畢竟沈仲白現在對自己是沒有絲毫的懷疑的。
“好吧,我們以後會注意的,這樣的場合我們就不會出席了。”
“你們不出席?不對,是他們兩個人不能再出席了,以皇上現在的狀況來看,就算是你出現,皇上也不可能對你下任何的手,不然的話,今天你們的位置不會離着他們兩個人那麽遠。”
“你的意思是說,沈仲白不想殺我?”
“當然是不想的,不過他今天肯定是有殺了他們兩個人的想法了,你沒有發現,在這樣的宴會上面,竟然沒有出現兩位公主嗎?”
被沈薔薇這麽一說之後,顧嫱才突然的反應過來,确實,在今天的宴會上,沈司音和沈月華兩個人都沒有出現,本來還以爲是她們兩個人不想要出席這樣的宴會,可是聯系到剛才沈薔薇所說的那些話,現在想想也确實是這樣。
“如果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和姑蘇涼兩個人一定要出現,可是沈千山和顧淮安兩個人最好就回絕了是嗎?”
“平日裏見你挺聰明的,怎麽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反倒是腦袋有些不太靈光了呢?你覺得沈仲白在用完這個方式沒有成功之後,還會再用這樣的手段嗎?”
沈仲白本就是一個多疑又聰明的人,他下手狠厲,在今天的事情當中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秦沫的屍體直接就被拖去喂狗了,沈仲白自然也知道,這個女子毀了自己今天全部的計劃,心裏自然是多有不滿的。
“多謝相告,我們回去會好好商量這件事情的,你在皇宮之中,也要處處小心,免得讓他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迹。”
沈薔薇的本意肯定不是想要幫助顧嫱,顧嫱心裏也明白的很,從頭至尾,她想要幫的人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罷了。
不過沈薔薇今天也算是提醒了自己,秦沫應該就是已經知道了,在這宴會上有刺客要刺殺沈千山,所以才會出手的。
“所以,當時秦沫爲什麽會被趕出雨花樓,你能和我說一下嗎?”
才剛剛一回到聆音閣,沈千山就對着顧嫱問起了這件事情。
畢竟秦沫剛才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沒有辦法不在意她的事情。
顧嫱沒有想過沈千山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會擔心之後的狀況,也不是想要知道沈仲白接下來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而是先來質問自己。
顧淮安當時也并不在京城,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隻能站在一邊,當時在場的人,就隻有顧嫱和祁白,那個時候,沈千山将自己的手裏能夠調動暗衛的令牌拿出來,交給顧嫱,就是爲了讓她自保,可是秦沫又是爲什麽才會被趕出去的呢?
顧嫱看了看,祁白大概現在還有别的事情要做,現在這個時候也根本就不在聆音閣,自己就算是說什麽都沒有證據了,而且,當時自己确實是看不慣秦沫那樣子趾高氣揚的态度,所以才對她出手的。
“無論你信不信,那一天我過去的時候,如果不是秦沫,被我動手的話,我是不會先惹上她的。”
顧嫱直到現在都忘不掉,如果那天,祁白并沒有眼疾手快,把自己拉到一邊的話,自己躲過了那麽多的劫難,怕是要死在找令牌的時候了。
“她對你動手了嗎?”
“嗯。”
“那你呢?你有沒有對他做什麽?”
“你現在這是在懷疑我嗎?若是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一問祁白,那一天如果不是祁白把我拽到一邊,我現在腦袋都已經開花了,你也早都已經見不到我了。”
顧嫱一向不喜歡被懷疑的這種狀态,所以剛才聽在沈家山這樣質問自己的時候,心裏自然有些不舒服,态度也就差了一些,不過事情看起來似乎已經很明顯了,秦沫死在了沈千山的面前,還是爲了救他而死的,沈千山這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人了。
“我沒有不相信你,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和我說過那天的狀況究竟是什麽樣的,我隻是想知道一下而已。”
“秦沫對你是忠心耿耿,可是她并沒有按照你的要求,見到令牌就像見到你一樣,還以雨花樓的女主人自居,難道你要讓我忍她嗎?”
“不是……”
沈千山一向拿自己的這個王妃沒有什麽别的辦法,今天發生的事情本來就已經很多了,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追問,顧嫱在經曆了今天這樣的事情之後,心情一定也是很複雜的。
“嫱兒。”
沈千山見面前的人似乎是動了氣了,馬上紮到了顧嫱的面前,畢竟清平和顧淮安都已經多次提醒過自己,顧嫱現在的身體,根本就經不起任何的折騰,萬一要是再出點什麽事情的話,自己就算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還有,我當時将她趕出去的時候,讓祁白廢了她的武功,毀了她的聲音,她今天還能出現在這裏,要不就是祁白沒有按照我的說法去做,要不就是這個秦沫,還有什麽别的靠山,她今天救了你一命,你确實是應該記得她,可是,對于這個女子,咱們兩個各論各的,我不喜歡她,就算是她爲了救你而死,也不能消除她曾經想要殺掉我的事實。”
顧嫱這下子是真的動氣了,本來和沈薔薇說了那些話之後,自己是想要回來告訴沈千山和顧淮安兩個人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沈千山問了這樣問題,自己如何不生氣呢?
“還有,沈仲白今天的這一場宴會,擺明了就是要除掉你們兩個人之中的一個或者是兩個人,所以在這樣的狀況下,我不覺得我們接下來還應該和沈仲白有什麽交集,以後這樣的場合,還是我和阿涼過去就好了,沈仲白應該是不會對我下手的。”
顧嫱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現在也覺得自己心裏的怒氣稍微消散了一些,不過沈千山今天的話,擺明了就是那秦沫的死來責難自己自己怎麽可能不生氣?
說完了話之後,顧嫱就氣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樓上的房間,不再搭理他們兩個人。
顧淮安見沈千山愣在原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一下去泡一壺清熱降火的茶,你上去好好地和嫱兒說一說,她并非不講道理的人,這件事情你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