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對他這麽一說,反倒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本來就沒有把這件事情當做是一件什麽好事,難不成期真的把這件事情當做是單純的升官,所以才會對嫱兒的替身下手的嗎?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爲什麽不直接沖着自己下手呢?
“我看還是找機會找他聊一聊吧,他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他下手的話,我會讓他血債血償。”顧淮安也算是和這個宋煜有一點點交情了,最起碼到了現在爲止,宋煜還是沒有在沈仲白的面前說自己可能有二心的話,就從這一點來說,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是因爲一個官位就鬧成這樣的呀,若是他真的想要的話自己帶,可以把這個位置讓給他,反正升官這件事情對于自己來說可并不算是個什麽好事兒。
“你如果現在去找他的話,他會承認這件事情嗎?”沈千山雖然沒想到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不過也還算是冷靜,宋煜和之前的人都不同,宋煜心裏十分感激沈仲白,幫自己除掉了全家的仇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站在沈仲白的那一邊,就算是知道沈仲白殺人不眨眼,他也一樣不會換到另一個陣營去,所以無論如何他們注定站在對立面上,這件事情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結下去。
顧淮安聽了他的話之後覺得有些道理,可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什麽都不做,似乎也不是很好吧。
姑蘇涼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顧淮安,顧淮安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确實不适合現在去做這麽多的事情,“既然都已經知道了背後的黑手,有可能是他,那以後我們也要多加防備,防着他一點就是了,沒有必要現在還去和他講這些道理,既然他都已經這樣做了,就說明道理是講不通的。”
顧嫱聽了這些事情之後,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應該怎麽辦?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一想到沈薔薇剛才所說的那個畫面,沈仲白狠狠的掐住了顧知瑤的脖子,讓她把堕胎的藥喝下去的樣子,就好像自己之前,掐着沈薔薇的脖子,灌堕胎藥的時候一模一樣,沈薔薇口口聲聲的說着,沈仲白狠心的灌藥的時候,表情有多麽的猙獰,可實際上,沈薔薇說的其實就是自己吧。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和現在沈仲白所做的這些,又有什麽不同呢?
沈千山看見顧嫱似乎是走神兒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倒是讓正在想事情的顧嫱吓了一大跳,沈千山接觸到她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上早就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顧嫱是不是看見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或者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沈千山沒有繼續問,不過能看得出來,顧強應該是有些什麽不想要告訴大家的事情一直在隐瞞。
“啊?”
姑蘇涼看見她這個樣子,也覺得有點奇怪,“我們剛才說了那麽多的話,難道你一點都沒有聽嗎?”
這倒并不是顧嫱故意走神的,這是方才自己确确實實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這樣說起來,看來自己也并不算是什麽好人,一直以來标榜着自己究竟有多好多好,其實自己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本質上并沒有任何的區别,說實話,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自己才明白過來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沈千山察覺到了顧嫱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又多了一個明面上的敵人,而且這個人,已經完全和他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不一樣了,這個宋煜,說不定會更加的狠毒。
清平在聽到了沈司音失蹤的消息之後,整個人的心裏也開始慌亂了起來,雖說已經幾百次,幾千次的在心裏說不要再去管他的事情了,可是腳還是忍不住,沈司音的宮女說她在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清平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麽地方,不過如果沈司音對自己還有一些情感的話,說不定會去他們以前曾經去過的那些地方。
紙裏畢竟是包不住火的,沈司音離宮出走的事情還是很快就被發現了,沈仲白可以不在意這世界上的任何人,可唯獨不能不在意自己這個妹妹,他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沈司音的情緒可能一時之間控制不住,但又怕她會出什麽事情,索性直接帶下了自己手下所有的侍衛,親自去找沈司音。
清平本來并沒有想要刻意的去找沈司音,可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腳,走上了那個方向,正好碰上了,剛剛從皇宮裏面出來的沈仲白,沈仲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一看見這個失魂落魄的清平,就覺得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他有關,或許他能帶着自己找到妹妹,所以就安排自己的侍衛和自己間隔一段距離,自己偷偷的跟上清平。
清平來到了京都之外的一處小的房子裏,院子裏的小桌子上,還擺着一壺茶水,确實是有些驚喜,本來還以爲沈司音應該就在這裏面,可是推開門一看才發現裏面根本就沒有人。
清平用手試了一下桌子,茶水的水溫在這種溫度下還能保持餘溫,就說明人應該剛走沒有多久,清平沿着小屋子的周圍找了出去,隻是這房子的地方本來就已經比較偏僻了,就是在山上,這周圍的地勢,怎麽看起來也不讓人覺得樂觀。
果不其然,沈司音被找到了,卻是直愣愣的直接就站在了懸崖邊上。
清平這樣情況并不是很好,眉頭一皺,想要上前拉住沈司音,卻害怕激怒她的情緒,就隻能站在一邊,看着她。
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沈仲白的聲音,清平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所以幹脆找了一個隐蔽的角落躲了起來。
“司音,你别沖動,千萬不要想不開,這事情其實不難解決!”
“皇兄,司音什麽都可以不要,甚至可以不做這個公主了,但是司音真的不想要再繼續待在皇宮裏面了,求求你了,放司音走吧。”
沈司音從小就被自己的這個皇兄捧在手心裏面當個寶貝一樣,說自己撒嬌任性的時候偶爾會受到哥哥的輕聲責備,可是哥哥對自己一向是有求必應,可是今天,自己卻要低聲下氣的懇求他。
現在他們兩個人身邊也沒有别的人,沈仲白也索性不裝了,“難道就是因爲那天我在你面前殺了人,所以你就要永遠的離開我嗎?你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我了嗎?”
沈司音其實并沒有那麽想,隻是皇宮那個地方對于自己來說實在是太過壓抑了,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在那個地方待下去了,自己隻能逃跑,隻要自己能夠離開這個地方,無論去什麽地方都可以,在那個皇宮裏面,自己不能擁有自己的情感,還要被迫的去接受那麽些理所當然的死亡,實在是讓自己接受不了了。
“不是啊,在司音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我最好的皇兄,可是皇宮裏面真的不适合我,那裏太壓抑了,讓我喘不過氣來,你要一輩子都待在那個地方了,你必須要适應,可我不想,我想要出宮,找一個自己愛的人,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沈司音這些天其實也少了很多,自己本來就不應該怪罪沈仲白,畢竟在皇宮裏面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常見了,隻是自己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罷了。
“隻要你願意下來,隻要你還認我這個哥哥,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沈仲白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崩潰,可自己的妹妹在就站在懸崖邊上,隻要她輕輕邁動一步,就有可能和自己天人永隔,甚至于如果這懸崖上的風稍微再大一些的話,說不定她就會被刮下去了。
“說話算話,你可千萬不能答應我的事情不做到呀。”沈司音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準備朝前走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了,藏在草叢裏面一直都待在沈仲白身後的那些侍衛,其中一個人稍微動了一下,沈司音被吓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就朝後仰了過去。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距離懸崖邊上最近的一個地方,卻突然有一個人竄了出來,跟着沈司音一起跳了下去。
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連高高興興的稍微放松一下,看着自己的妹妹要朝着自己走過來的沈仲白,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剛才還活生生的和自己說話的人,這個時候竟然已經墜入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