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嫱是真的有一點摸不着頭腦了,這京都之中和哥哥熟識的女子實在是少之又少,更何況哥哥也極少帶女子回九王府,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爲什麽哥哥和他一起出了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呢?
姑蘇涼聽顧嫱把話說完了之後才繼續向下說,“具體的狀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追風和追雲問過了吹雪,那個女子臨走的時候穿的衣服好像是你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穿過的,這個女子的身份應該也不簡單吧?”
“我們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内,是否有什麽人和你們接觸過?”沈千山想到了關鍵的事情,顧淮安并不是一個做事不過腦子的人,如果他真的把那個女子帶回了王府的話就說明,那女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特别是有什麽特殊身份的人。”
“特殊身份……”姑蘇涼稍微猶豫了一下,說實話,顧淮安确實是經常出現在聆音閣,可極少和在大廳裏面的客人打招呼,隻是那一天,那個公主……
“有,你們離開的那段時間内,沈月華曾經來過一次,身後還跟着不少的沈仲白的眼線,爲了要把那些人支開,顧淮安将沈月華帶走了,從那之後,沈月華基本上就沒有來過這邊了,如果說有什麽特殊身份的話,沈月華應該是這些日子以來,顧淮安接觸的身份比較特殊的人了吧。”
從沈月華剛剛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沈千山其實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若是這件事情真的與他有關的話,顧淮安現在怕是已經陷入險境了。
“沈月華……”沈千山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稍微猶豫了一下。“怎麽會是她?”
實際上這個沈月華除了那個莫須有的婚約之外,和自己幾乎沒有什麽别的關系,不過,按照自己本來的身份來算的話,這倒也算是自己的侄女,從現在皇宮裏面的形式看來,相比起沈司音,沈月華更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更何況,如果沈仲白真的想要對顧淮安動手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選擇一個和自己根本就不親近的姐姐,沈仲白疑心之重,所以讓他根本就對這個姐姐沒有半點的信任。
沈千山稍微想了想之後,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之中不對的地方,恐怕這一次被算計的不僅僅是顧淮安,甚至還有沈月華。
“九王府裏面的人可有說過,顧淮安臨走的時候是否說過什麽話?”沈千山清清楚楚的,記得現在九王府裏面肯定是有祁白或者是暗夜的,隻要有他們兩個人在的狀況下,顧淮安是不可能一句話都不交代,就這麽離開的。
“有,不過說的也挺莫名其妙的,他說,讓祁白和暗夜盯住沈仲白手下的人,但是并沒有說究竟爲什麽要盯住他,難不成這話還有什麽别的意思嗎?”
姑蘇涼和顧淮安接觸的時間畢竟還是比較少的,沒有辦法通過這一句話,解讀出他究竟想說什麽意思,所以便将他的原話轉達給了面前的沈千山,沈千山這樣聰明的一個人必定能理解究竟是什麽意思。
“那就沒錯了,我大概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了。”沈千山稍稍點了點頭,看來這一次,又是沈仲白在背後搗鬼,“讓暗夜去盯住皇宮,隻要沈仲白手底下的人有什麽動靜,就馬上過來通知我們。”
顧嫱在這裏看着他們說話也有點莫名其妙的,可是看見沈千山這個樣子,她大概也能知道自己的哥哥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顧淮安沿着周圍的幾棵樹走了一圈,才發現這裏被布下的陣法,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果然說到用時方恨少,自己現在真的有些後悔,當時師傅教自己那些奇門遁甲的時候,自己怎麽就偷偷好下山去玩兒了,就沒有認真的聽,到了現在,竟然被困在裏面,雖說這個地方看起來,并不是那麽危險,可也不代表自己能夠在這裏堅持多長時間,更何況,自己身邊現在還開着一個哭哭啼啼的沈月華。
“你在瞎轉悠什麽呢?”沈月華雖然說并不明白爲什麽顧淮安會幹在自己身後,可是很明顯,現在這個境況,有他在自己身邊确實是安心了很多,和自己也确實沒有想到,顧淮安竟然明明知道裏面有陷阱,還是跟着自己走了進來。
“我這不是得四處看看究竟有沒有什麽出路嗎?難不成真的在這裏面等死嗎?”
顧淮安語氣有些不耐煩,既然沈月華都已經不哭了,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好生好氣的去勸她了,現在的當務之急當然是要找到怎麽出去了。
轉了一圈,顧淮安也沒有什麽很重要的發現,不過倒是在樹上随手摘了幾個野果子,稍微聞了一下,确定沒有毒之後就全部都扔給了坐在地上的沈月華。
“哭了這麽長時間,你也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省得你晚上沒有力氣哭。”顧淮安一向不願意和自己妹妹除外的其他女子打交道,就是覺得他們實在是太麻煩了,反倒是自己家的妹妹,不管怎麽看都順眼,就是比外面那些女子強上一百倍一千倍,就算是生氣發脾氣耍性子的時候,也都十分的可愛。
沈月華接過了他扔過來的野果子,在身上擦了擦,說實話,哭了這麽長時間,自己确實是有點餓了,隻不過,顧淮安對自己這樣的态度,自己确實還是有些不滿的。
“你怎麽就不想想當年我還救了你呢,現在你這樣對你自己的恩人合适嗎?你說話的時候就不能對我态度好一些嗎?”
沈月華其實一直都不明白,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有什麽地方吸引了自己,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對他發脾氣。
隻是今天,他确實是對自己太過冷淡了,以至于自己根本就不能繼續容忍他這樣的态度了。
“恩人?這麽多年以來,你就是以恩人自居的嗎,若是我現在告訴你,我當年并不是打不過對方,而隻是單純的不想搭理他,你會怎麽想?”
顧淮安其實并不是很喜歡,沈月華這個樣子老是以自己的恩人自居的态度,既然兩個人都已經獨處了,自己索性也就把當年的事情說個清楚好了。
沒想到聽了這話之後的沈月華反倒是一臉的不在意,“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事實就是當時你被别人欺負,我幫了你,不管你領不領這份情,我都是你的恩人,這一點不管你承不承認,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的。”
沈月華偏了偏頭,将手裏的野果子扔了回去,“你肚子不餓嗎?這麽多天也沒看你吃多少東西,再這樣下去,你恐怕堅持不到你你的人來救你了吧?”
顧淮安倒是并不在意這些,以前闖蕩江湖的時候,再苦的日子自己也已經過過了,更何況這一次自己确認絕對會有人來救自己,再者說了,就隻是沈月華覺得自己吃的少而已,實際上是沈月華吃的實在是太多了,襯托起來反倒覺得自己吃的少了。
不過沈月華說的這句話,還是讓他心裏一震,除了早早就已經離世的娘親和自己的妹妹之外,還從來都沒有人這樣關心過自己呢。
“我已經吃過了,還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顧淮安足尖輕點飛身上了一棵樹,說實話,像這樣的一片樹林,範圍之廣,又緊挨着高山,誰知道這附近會不會有野獸出沒呢?可是也巧了,他們兩個人被困在這裏大概也已經有個兩三天了,卻從來都沒有任何的野獸出現,雖說已經完全放下心來了,不過顧淮安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直接睡在地上,所以還是找了一個舒服的樹杈子,決定在上面休息。
沈月華看着他一臉冷淡的模樣,撇了撇嘴也沒有搭理他,将手裏的野果子全部都吃完了之後在衣服上抹了抹手,選了一個樹底下,就準備這樣睡了。
顧淮安根本就沒有擔心沈月華,沈月華從小就在外闖蕩江湖,雖說學武功也是學的半吊子,不過,上個數總歸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既然他想要睡在樹底下,那就睡好了,和自己也沒什麽關系,自己也就沒有勸她選擇在樹上睡覺。
卻沒有想到就是自己這樣一個想法,差一點點就斷送了沈月華的性命。
“啊——”
顧淮安是被一聲尖叫給吵醒的,說實話自己從來沒有覺得可以睡得這麽沉,如果不是這一聲尖叫,自己還不知道要睡到什麽時候去,可是一睜開眼睛,他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如果說剛剛有人尖叫的話,那身邊的人就是沈月華了。
顧淮安匆匆忙忙的翻身,卻看見沈月華已經開始和地上的野豬對峙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爲情況緊急,沈月華竟然都沒能來得及用輕功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