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嫱被突如其來的情緒崩潰,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對着身邊的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自己心目中那個慈祥的太後,原本也是個性格活潑可愛的女子,在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竟然還堅強的活下去,可是心呢?
顧嫱現在回想一下才察覺到,太後在看着自己房間裏面的一些東西的時候,實在是有些特殊的情緒,或許是因爲,她和父皇并沒有過上幾年的安生日子,父皇也因爲這件事情,和她之間産生了不小的嫌隙,或許太後當時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百姓都稱贊的相敬如賓,而是能夠再任性的對父皇撒個嬌,就好像他們當年剛剛遇見的時候一樣。
“你走這麽老遠,就是爲了讓他見識見識那個地方?”江宇這次是真的有點摸不清楚成王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麽了,聽雨樓那個地方,原本就是陸家的兄弟掌握的地方,沈千鈞就是爲了不要讓他們幾個影響到京都,所以才把他們分到了北疆,如果不是成王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恐怕那個時候,他們用來威脅沈千鈞的,就是成王殿下的性命了。
成王聽過了江宇的話之後,似乎也想起了當年一些不好的回憶,不過還是擺了擺手,“沒關系,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也差不多都死光了,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
不過成王倒确實是很好奇,爲什麽今天在馬車上,自己在給沈千山講故事的時候,顧嫱會有那麽大的反應,雖說她已經極力在克制了,可是自己還是不難看的出來,顧嫱一定是知道什麽有管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就連自己都沒有想好,究竟應該怎麽說,看她今天那樣的反應,她應該是已經知道了。
沈千山見顧嫱有些不舒服的樣子,趕緊起身想要幫他倒一杯熱茶,桌子上的茶壺卻是空的,見顧嫱這樣難受的樣子,沈千山趕緊,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子拿着茶壺走出去想要讓驿館的小二添上一點熱水,卻沒有想到,一樓的正廳裏面,江宇和成王兩個人,似乎還在商量什麽事情。
江宇反應比較迅速,看見了推門走出來的沈千山,趕緊示意成王有人過來了,沈千山自然看得懂江宇做出來的噤聲的手勢,雖然說确實是很好奇他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顧嫱,他也就沒有過多的追問。
“怎麽了?這麽晚怎麽還不休息?”成王尴尬的笑了笑,回頭看了看手裏提着茶壺的沈千山。
“沒什麽,嫱兒有些不舒服,茶壺裏面沒有熱水了,我想出來幫她燒一點水。”沈千山白天的時候,就察覺嫱兒很不對勁,現在又好像被什麽事情一直困擾着一樣,顧嫱不舒服,自己就更是看着揪心,或許這一次他真的不應該讓顧嫱和自己一起出來,旅途本就已經舟車勞頓了,何必和自己出來受這份苦。
成王用手摸了摸自己面前的茶壺,或許是這個地方真的來往的客人太少了,店小二也顯得漫不經心的,都已經這個時間了,若是把店小二叫起來的話,還不知道要咒罵多久,與其等他起來,還不如他們自己動手,“這邊茶壺裏面的水也都已經涼了,我們自己去後廚燒一點水吧,你先回去陪着顧嫱,我們等會泡好了差送過去。”
成王順手接過了沈千山手裏面的茶壺,朝着後廚的方向走了過去,“對了,她一般都喜歡喝什麽茶?”
沈千山稍微偏了偏頭,想了想顧嫱方才的狀況,和她今天白天的狀況,“還是泡一些清熱去火的吧,若是太濃的茶,等一下怕她喝了睡不着覺。”
沈千山這邊沒有什麽大問題,京都這邊的狀況,卻很明顯的出現了很大的轉折,顧嫱的不告而别,讓顧淮安和姑蘇涼幾個人都擔心了好長時間,不過顧嫱也算是很有腦子了,還是知道要派人回來報個信,倒也讓他們幾個人沒那麽擔心了,隻是沈仲白這邊,隻剩下了他們幾個人,确實是不太好對付。
顧淮安每日裏上朝下朝的,難免要和沈仲白打個照面,顧淮安總是躲在大家的後面也不是個事兒,畢竟是禮部侍郎,平日裏有些事情還是要向他彙報的,這樣勾心鬥角的實在是讓他覺得很疲憊,好不容易熬過了早朝,顧淮安才能稍微松一口氣,從皇城裏面出來之後,也沒有上馬車,而是選擇自己走在街上。
聆音閣裏面有姑蘇涼照看着,倒也沒有發生什麽太大的問題,他每天都會去聆音閣,顧臨江都已經被流放邊疆了,短時間内應該也不會有人一直盯着這個地方,更是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在這個地方放火,姑蘇涼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顧淮安,趕緊上前來,還以爲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呢,卻沒有想到,顧淮安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放心吧,我真的沒有什麽事,就隻是覺得有點累罷了。”
姑蘇涼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太累了的話,就先去上面休息一會兒吧,等下這裏還要有客人,可能會很吵,别打擾了你休息。”
姑蘇涼畢竟是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了,察言觀色還是必要的,所以在哪個打扮有些娘裏娘氣的人一進門的時候,姑蘇涼便差不多知道,這個人應該是從皇宮裏出來的。
若是說起來易容,姑蘇涼認識的人裏面,還要數顧嫱最厲害,現在她都已經出師了,恐怕連顧淮安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都未必是她的對手,見顧嫱易容的次數多了,自然也能輕易的看得出來,剛剛進門這個拿着折扇的公子,其實是個女子。
姑蘇涼知道,沈司音前些日子裏來找顧嫱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清平,所以短時間内,她是不太可能再出現在這個地方了,再加上身高和體型也不太相似,姑蘇涼馬上就排除了有可能是沈司音的想法,畢竟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其實沒有必要便裝,也可以進來。
“這位公子,我們現在比較忙,客人比較多,如果有什麽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擔待,您是一個人還是還有别的朋友呢?”
姑蘇涼湊了上去,雖說并不知道面前這個人的身份,不過還是要摸清楚底細,最起碼要确認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沈仲白派過來監視他們的,如果是的話,到時還可以給他做一場好戲。
“就我一個人,随便準備兩個你們這裏的拿手菜,再給我拿壺酒。”
沈月華也是第一次來修繕之後的聆音閣,一直都是聽沈司音說這裏怎麽怎麽好,卻從來沒有親自來過,說起來還有些遺憾,隻可惜今天無論自己怎麽勸說,沈司音都不願意和自己一同前來,所以自己隻能換了一身便裝自己過來了。
沈月華和沈司音不一樣,沈月華對于沈仲白來說,簡直就像一塊燙手山芋,都已經二十七歲了,到現在還沒有嫁出去,說出去難免會讓人笑話,沈仲白先前還想要将它随意的嫁給一個不知名的将軍,雖說那将軍儀表堂堂,倒也像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可是偏偏沈月華也不喜歡那将軍,那将軍似乎也大不願意的樣子,最後這樁婚事還是不了了之,沈仲白有,現在似乎也已經看開了,并沒有想要繼續逼着自己嫁人的意思,大不了自己就在深宮之中待上一輩子,也不會給他惹什麽麻煩,隻要不限制自己的自由,能夠讓自己自由進出就可以了。
“那行,那公子您稍等,我馬上就吩咐下人去做。”
再湊近這個女子的時候,姑蘇涼很明顯的聞到了這個人身上的香粉味道,或許他本身并沒有察覺到,那種香粉,應該是沈司音自己調出來的,味道十分的清淡,但是根本就逃不過姑蘇涼的鼻子,在這一點下,他就更加能夠确認,這個女子,應該就是月華公主。
之前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不過剛才他近距離接觸沈月華的時候,似乎也并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麽恐怖,隻不過是一個年紀稍長還未嫁出去的公主罷了,真不知道爲何京都處處要将她作爲一個笑談。
可是姑蘇涼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沈月華,若是今天來的人是沈司音,姑蘇涼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認爲,沈司音不過就是閑的沒事想要出宮玩兒,所以才會來到這個地方,可是這個沈月華,究竟會不會是沈仲白派過來想要看看這邊情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