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今天他和顧嫱兩個人出手幫了他,好歹也是混迹江湖這麽多年的人,見到這樣不公平的事情,坐視不理的話,未免也有些太丢人了吧。
“也算是吧,總覺得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們兩個人之間好像多了很多的了解,可能是以前,我對他的偏見還是在太過深重了吧。”
顧嫱不得不承認,從前自己對顧臨溪的印象,絕大部分都是建立在,葉氏的身上,葉氏對自己那麽不好,所以從頭到尾,自己也沒有把顧臨溪當做一個很好的人來相處,在顧家的那段時間内,自己盡量少的和他們母子三個人接觸,所以對于顧臨溪樣的人,自己完全都沒有印象,可是今天自己覺得,先前可能自己并不應該用那樣的角度,來看一些事情,可是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雖說在這期間也利用了他,可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會這樣做的,自己仙子最呢個做的事情,就是盡量把他的接下來的生活給安排好,讓他無憂無慮度過下半生,最好是再也不要來到京都的好。
“那好吧,接下來的事情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盡管來找我幫忙。”
雖然說并不知道,究竟接下來,自己會面對什麽樣的事情,可是畢竟,對于自己來說,對于顧臨溪,自己就是真的沒有什麽虧欠的感覺了。
“姑蘇然,你爲什麽會救我,你身上的那些傷,不都也是我爹送給你的嗎?”顧臨溪知道,姑蘇然曾經被自己的爹害過,到了現在他身體也不好,在自己當初進出賭場的時候,爹就和自己說過,姑蘇然表面上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其實也是大限将至,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本來自己還想着,對于他,自己心裏其實還是有些虧欠的,可是姑蘇然身邊的人那麽多,他不可能不知道,當時對他下手的人,就是顧臨江,爲什麽還要救他?
或許是因爲這幾天經曆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多了,他竟然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内,變得這麽的成熟,甚至于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既然姑蘇然不會不知道,當時害他的人,就是自己的爹,那他現在願意幫助自己,是不是就是因爲,害的自己的爹瘋瘋癫癫,之後還被抄家的人,會不會就是姑蘇然?
顧臨溪被姑蘇然救回來之後,好好地洗了一個澡,緊接着就躺在了床上,說實話,自從被抄了家之後,顧臨溪還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總覺得現在自己失去了一切,什麽都沒有辦法依靠,誰也沒有辦法信任,
顧臨溪偷偷地下了床,在敷了清平給了自己的藥之後,身上酸痛的感覺和被毆打的淤青和傷口,已經都已經慢慢的消去了,可是還是覺得,渾身上下都使不上一點力氣,隻覺得好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透過窗子,顧臨溪能夠看見逍遙樓的後院,那個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石桌子,不知道爲什麽,顧臨溪就是想要下去,哪怕透氣也是好的,胸口被這些事情壓的實在是太重了,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麽辦了。
顧臨溪一步一步的挪下樓,正好就看見了正在石桌旁邊坐着的姑蘇然,顧嫱反應比較迅速,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人,“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啊?是不是身上傷口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我再讓清平,我來給你看看,不過估計得明天了,哥……顧大人這幾天有些事情要在外面處理,估計過幾天才能回來,不過清平的醫術也是很好的,你可以完全的放心。”
顧嫱這幾天的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在清平的針灸之下,她漸漸的開始恢複了痛覺,可是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麽好事,因爲她漸漸的可以感覺到,在夜晚的時候,自己能夠體會到一種百爪撓心的痛苦,所以他根本就睡不着覺才會出來坐着,卻沒有想到顧臨溪會下來。
顧臨溪搖了搖頭,“我沒說别的,就是有點事才在問你,顧大人,也就是我哥哥,他是不是去邊疆了?”
顧嫱并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可是顧淮安的身份,從來就沒有下意識的隐藏過,雖然說顧淮安離開家的時候,顧臨溪的年紀其實還很小,可是對于她來說,還是對這個哥哥有一些印象的,起碼不至于完全不認識。
顧嫱默默地點了點頭,“對于他來說,血濃于水的親情始終是十分重要的,既然顧臨江都已經瘋了,他也絕不會落井下石,然後他應該會安頓好你的爹,你也就不用擔心了。”
“不過我并不希望你還會去找他,能夠安穩的度過這一生,還是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了,因爲我想,顧大人應該會安排好照顧他的人,打點好了那邊的一切之後,才會回來。”
一說起顧臨江,顧嫱就不得不想起那天在樹林裏面的狀況,說實話,誰會不被那樣的場景觸動了,那個時候就連自己都有一點點心軟了,可是想想自己身上這一身的傷,以前所受過的那些傷害,她還是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原諒顧臨江,隻能說,現在她并不怨恨,那個已經瘋了顧臨江了而已。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顧臨溪的眼神從來都沒有如此的堅定過,因爲他覺得自己猜對了,面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對自己心懷愧疚,所以才會在街上救下自己,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關一個在路邊上受欺負的人的,更何況是和父親做對呢,
“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如果你想知道,究竟是誰在皇帝那裏參了你父親一本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并不是我,因爲我不是朝中的官員,我拿不到那麽多的證據,如果你真的想報仇,我勸你還是不要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應該都是皇上的一個陷阱,如果你心甘情願的跳下去的話,那我也沒有别的辦法,不過這些事情暫時都沒有波及到你,我想你還是不要沖動去送死了吧。”
“你要知道,皇上對你們父子兩個人,可一直都沒留什麽後手,如果你主動說的話,恐怕連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嗎?”
顧嫱并非危言聳聽,而是實打實的把這件事情的事實告訴她而已,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能在沈司音的面前留下一條小命,已經很不容易了,那完全是因爲沈司音心軟好嗎?
如果沈司音的心但凡稍微硬一點,對這件事情不管不負,并沒有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的話,清明也是沒有辦法幫他的,更不要說是自己了,自己能在傅斯彥的面前保住他,也就是一時,根本就不可能長久。
“我也知道你現在就是爲了我好,可是我就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要給我們一家人趕盡殺絕呢。”
“這我沒有辦法告訴你,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爲,你父親從以前開始,就開始對别人趕盡殺絕嗎?或許是從前哪一個被你們人家害過的人,轉過頭來回來報仇也說不定,與其在這裏問這些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樣彌補你父親生前犯下的過錯,而不是在這裏問我究竟是誰害了你的父親。”
“我并不是說這件事情,我父親在朝中得罪的人确實很多,這麽多年以來我也是看在眼裏的,我知道我父親有很多事情做的不對,可是你,爲什麽會選擇在我們家出事的前幾天把我帶去海邊,我父親瘋掉,完全不是因爲在朝堂之上被人擦了那麽一本,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真的證據确鑿,也不會因爲這件事情瘋掉,他甯可清醒地被處死,也絕對不會變成這樣瘋瘋癫癫的樣子。”
“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爲我們家庫房裏面的金銀全部都不見了,而知道那些銀子所藏地方的人,隻有我父親和我父親的一個親信,再加上我。事發之後,那個親信已經被我父親殺掉了,我父親自己是不可能提前把藏着東西的地方告訴别人的,唯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是我,當然也不一定,因爲我曾經也去過那個地方拿過錢。”
或許是因爲這幾天經曆的太多過,顧臨溪的腦子也變得清醒了起來,他記得當時在賭坊出了事情的時候,姑蘇然曾經給自己做保,讓自己回去拿銀子。
自己那個時候,是據對拿不出那麽多的銀子的,所以一狠心下來,就去了自己前不久剛剛發現的父親的庫房,如果那個時候,姑蘇然就已經對自己有所企圖的話,他确實是有可能派人跟着自己的,這樣一來的話,隻有那個庫房所在的人,就不止他們三個了,也就是說面前的這個人,也有可能知道他父親藏金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