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嫱點點頭,“最近倒是沒有覺得什麽地方不舒服,看來你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嘛。”
爲了避免發生什麽意外,顧嫱把自己的哥哥安排去繼續調查有關于其實母妃的事情,畢竟他是禮部尚書,調查一些卷宗,什麽東西的也會更加容易一些,他最近這段時間會比較忙,所以一直都沒有特别的關注自己妹妹的狀況,清平想要瞞住他也就變得更加容易。
顧臨江到了現在恐怕還不知道呢,真想看看他看見自己的滿滿一庫房的經營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顧嫱覺得自己确實是慢慢的變了,變的心狠了,若是在以前的話,無論如何她可能都不會對顧臨江下手,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被人辜負的實在是太多了,不可能對每個人都以德報怨,對于她來說,這絕無可能。
“我覺得他會瘋掉。”熟悉的聲音在顧嫱的身後響起,顧嫱這段時間也确實是很忙了,既然都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有多少天沒有見過自己的哥哥了,顧淮安也是看卷宗看的實在是無聊,所以才會來到逍遙樓,這麽多天以來他從來都沒有任何的過激的反應,并不是因爲自己對于這件事情并沒有任何的觸動,其實也是爲了自己的妹妹。
“哥哥,你怎麽也過來了呀?手裏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嗎?”
“你這個蠢丫頭,難不成我不處理完手裏的事情就不能過來了嗎?這麽多天都沒有見到我了,你竟然一點都不想,看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本就不該過來。”
顧淮安佯裝生氣,準備轉身離去,顧嫱眼疾手快,趕緊把顧淮安攔了下來,“沒有沒有,這怎麽可能呢?”
顧嫱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親人有所防備的人,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瞞着自己的哥哥,完全就是因爲怕她生氣,其實本也就沒有想要讓哥哥瞞在鼓裏的意思,隻是有一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想隐瞞就能瞞得了的,顧嫱相信,這段時間哥哥應該已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隻是一時都沒有什麽動作而已。
“嫱兒,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把他逼向死路好嗎?”
顧嫱聽到了自己哥哥的這段話之後也稍稍猶豫了一下,顧淮安其實是真的不知道,樓明月和顧臨江之間的種種淵源,自己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她,樓明月如果能夠成功的扳倒顧臨江是絕對不可能輕輕松松的放下他的。
可是顧嫱也同樣知道,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的重要,沈仲白和顧臨江,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自己,如果自己稍稍有一點點心軟的話,就很有可能會掉進别人的陷阱之中,一旦陷進去了,所有的人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所以現在沈千山不在的時候,自己下手的每一步都要十分的謹慎。
直到顧臨江和宋煜回到京城之後,顧嫱才開始想自己下一步究竟應該做些什麽,不過很明顯,事情還沒有真正的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再也回不來的黃皓之外,一切好像都十分的平靜。
卻沒有人想到,沈仲白這一次設下的這個圈套根本就不僅僅是針對黃皓一個人,他的目的還要除掉顧臨江。
當時顧淮安和沈千山兩個人在宴會上看見宋玉的時候,宋煜還沒有站隊,作爲一個戶部尚書,他肯定是要更加偏向沈仲白的,所以當時那個時候,沈千山和顧淮安兩個人其實就已經思考過了,就算是真的要戰隊的話,宋煜也一定會站在沈仲白的那一邊,果不其然。
宋煜這一次回來,不僅僅是帶着黃皓所剩下的那些士兵,還帶回來了顧臨江私自藏下那些赈災金的證據。
宋煜在回來的路上,其實就已經知道了有神秘人暗中幫助災民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可心中的大石頭還是放了下來,畢竟自己心裏一直就有締結,會不會因爲皇上的這個計劃,就影響到了災民的生存,所以一路上,他的态度其實都不太明朗。
宋煜身邊的侍衛看着他手裏的那些證據,笑着看着宋煜,“主子,這一次,我們是肯定是能立下大功了吧?”
宋玉的侍衛并不是十分的功利,隻不過自家的這個主子,這麽多年來,在朝中始終秉承中庸之道,根本就不會選擇站在任何人的那一邊,所以也就沒有什麽可靠的靠山,甚至于連皇上都沒有正眼看過他這個小小的侍郎,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功績,怎麽可能不開心呢?
宋煜沒有開口,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他還能說些什麽呢?這次的事情,給他的而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對于自己來說,眼睜睜的看着黃皓被冤枉,慘死在沈仲白的侍衛手上的時候,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麽混蛋……
可是這一切,都是爲了要除掉顧臨江,這都是爲江山社稷,黃将軍,也算是爲國捐軀了吧。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進宮吧。”宋煜握緊了手中的證據,這些東西,大概足夠能把顧臨江拉下馬了。
顧臨江回到家裏的時候,其實心裏還有些激動,畢竟自己很久都沒有過進賬了,雖說這些金銀珠寶,對于自己來說,已經是一輩子都揮霍不完的了,可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怎可能不動心呢?
樓明月說的沒錯,顧嫱說的也沒有錯,顧臨江确實是把自己這麽多年以來,貪污的那些銀子,全都藏在了庫房的下面,可也不完全是,庫房下面的密室,其實就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哪裏還有别的機關,别的密道,可以通向别的地方,這也就是爲什麽,顧臨溪可以在京兆尹的府邸附近拿到銀子的原因了。
顧臨江兜兜轉轉的帶着銀子進了密室,迎接他的确實空空如也的一個房間,甚至連房間都是幹幹淨淨的,顧臨江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自己離開的時候,這裏還是滿滿當當的一屋子的東西,怎麽自己才出門沒有幾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這是怎麽回事?”顧臨江看見這樣的場景,果然是接受不了,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在地,整個人就好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一樣,全身都沒有了力氣。
身邊的随從也不敢說話,誰也不敢說什麽,反倒是讓顧臨江整個人變得更加的崩潰。
“大人,皇上找您進宮呢。”也算是不湊巧,顧臨江的下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進門來找顧臨江,他本就煩躁,現在更是心裏難受得緊,整個人的狀态都已經不好了。
“滾!”
皇宮裏面,宋煜匆匆的把這一路上所有的情況,全都告訴了沈仲白,沈仲白的臉色也漸漸地變了,畢竟是在朝堂之上,他不好發作,可是他沒有想到,宋煜在短短的時間之内,竟然就能收集到這麽多的證據,這麽好的機會如果不抓緊的話,恐怕以後都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大殿上,沈仲白看着姗姗來遲的顧臨江,心裏本來就已經很不爽了,看見顧臨江連朝服都沒有換,火氣就更盛了,“看來顧丞相真是忙得不得了,朕宣你上床你竟然連朝服都不換上嗎?”
顧臨江似乎并沒有聽出沈仲白語氣之中的那種諷刺,“皇上,老臣奉命前往南疆赈災,這才剛剛回到府上,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就被皇上宣進宮來了,所以沒來得及換朝服。”
顧臨江一向擅長在這種事情上面做手腳,能把本來自己的錯誤全部都歸結于皇帝,恐怕整個朝堂之上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是嗎?丞相大人可真是日理萬機,爲我們的北安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了,朕是不是應該好好賞賜你點什麽東西?”
沈仲白手裏一直在翻着手裏的賬簿,本以爲顧臨江就隻是小打小鬧的貪兩筆銀子,卻沒有想到,他這麽多年以來貪污的那些銀子,都幾乎可以和國庫裏面的銀兩媲美了。
“老臣職責所在,不敢奢求什麽賞賜,如果可以的話,還請皇上把要上次給老陳的東西全部都賞賜給災民吧。”
如果說這是他以前的話,說不定沈仲白還會相信這個老狐狸的鬼話,可是現在他可不敢相信,“我覺得災民應該不需要這些東西,這種東西,還是應該要丞相自己來看看才比較好。”
顧臨江明顯也察覺到了,沈仲白語氣似乎帶着些憤怒,所以也不敢貿然開口,小心翼翼的把小太監手裏面的東西接了過來,本來庫房裏面的那些金銀珠寶就已經被人給拿走了,顧臨江現在還能支撐着站在這個地方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沒有想到,沈仲白這邊還要給他一個這麽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