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了一陣子之後,他還是決定繼續這樣做下去了,沈千山和自己提過一些有關于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在權衡之後,他還是決定相信像顧嫱這樣的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什麽大錯誤的,如果他真的心軟,她從一開始就不會選擇做這件事情。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确确實實的把這件事情扣在他的頭上,不要讓别人摻和進來呢?”顧嫱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讓顧臨江死,可是他實在是作惡多端,傷害了那麽多人命,難道這樣就能結束了嗎?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就和葉氏一樣,顧臨江早晚都是需要得到報應的。
姑蘇涼一直就在旁邊聽着,沒有說話,沈千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了自己,顧嫱難以做決定的時候,自己不可能一聲不吭的就在旁邊站着,不過他現在擔心的确實是和樓明月一樣的事情,顧嫱真的有可能會狠下心來對自己的父親做這樣的事情嗎?
“嫱兒,我們現在不能猶豫了,必須快點做決定,如果我們動作不快一些的話,等到顧淮安緩過神兒來,真的想個辦法把你娶到皇宮裏了,那個時候我們在做什麽都不方便了。”顧淮安态度不明,姑蘇涼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斷,相比起保全顧臨江,他當然是更想要保護顧嫱。
顧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态度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在這件事情上從頭到尾他都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讓自己心裏還有點發毛,她知道哥哥注意感情,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和樓明月商量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都盡量的避開哥哥,隻是沒想到今天這個時候正正好好趕上了。
顧淮安一直也沒有說話,坐在太師椅上,半眯着眼睛似乎睡過去了一樣,可是顧嫱心裏卻清楚得很,哥哥一定是在想着什麽事情,就比方說還在顧慮。
“這倒也是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時候了,我們如果再繼續這樣猶豫不決的話,很有可能會被老狐狸搶占了先機,那個時候我們就變得被動了,現在看來要把手下的人兵分兩路,一路從工部尚書的手上找有關于老狐狸的證據,另一路還是按照我原來的思路去找老狐狸貪贓的證據,顧臨溪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顧臨江,藏銀子的地方,那我們一直跟着他,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呢。”
顧嫱盡量使自己保持着冷靜,自己的安危現在确實是沒有那麽重要的,不過如果能夠趁着這個機會,給沈千山争取更多的時間的話,那自己還是要努力去做的。
“賭場那邊肯定還是要有人看着的,隻不過,如果在出現像之前傅斯彥那個樣子的人的話,盡量還是不要讓他進去了吧。”
顧嫱手下那個賭場現在開得風生水起的,門檻也漸漸的變得高了起來,傅斯彥上一次肆無忌憚的在賭場出千,顧嫱雖然已經派人給過他教訓了,可是這樣的事情以後現在還是不要發生的好,誰知道下一次又會遇上什麽人,什麽事情了?
“若是以後發現有人出現的話,無論身份盡量先把他請出去。”顧嫱其實是不想面對這樣的事情了,可是既然都已經發生了,自己也沒有辦法回避,傅斯彥身上受了那麽重的傷,短時間内應該是不會再出來惹事了,他倒是不必擔心,可萬一還有别的人呢?
隻要傅斯彥不在,被關了禁閉的顧臨溪,肯定會忍不住耐不住性子,畢竟還是個年輕人,什麽都不懂的情況下,看見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肯定是會忍不住繼續去賭場的。
顧嫱現在必須要抓緊機會,一定要抓到他的把柄才好。隻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他們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别的好處也可以引顧臨江上鈎。
不過看來,上天還是眷顧有心人的。
“我剛剛聽戶部尚書跟我說,最近這段時間,南疆附近的幾個小城鎮,又開始好幾個月的旱災,沈仲白下一步應該要派别的大臣去赈災了。”顧淮安現在在朝爲官得到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并不算是什麽難事,再加上他之前有去過赈災,所以戶部尚書會和他說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正常的。
顧嫱眼睛一眯,“真的嗎?”自己也算是沒有想到這一年裏面整個北安國竟然如此的多災多難,前幾個月才爆發過旱災,怎麽現在又開始了?
“沈仲白這邊的意思有可能是想要指派一位欽差大臣去赈災,隻不過到目前爲止,戶部尚書還有我,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我想這件事情會不會是和工部尚書有關?”
顧淮安本也就是這個意思,前幾天聽他們聊天的時候,曾經說起過這個工部尚書,所以今天自己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才會急急忙忙的回來告訴他們,希望能夠幫助到他們。
“總之這次如果并沒有指派到你頭上去的話,你還是不要去趟這趟渾水了。”顧嫱怎麽可能忘記上一次他們去赈災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那樣的場景,自己真的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第二次了。
同樣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在以身犯險,大的旱災過後就是饑荒,無論是災民的暴亂還是邪教的統治,都有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沒有軍隊鎮壓的情況下,會出什麽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兩個人正說着話呢,一個人忙忙撞撞的就沖進了逍遙樓。
顧嫱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老熟人。黃皓今天的心情似乎并不是那麽好,一進門就随手拿起了站台旁邊的一壇酒,拿了個碗就開始坐在桌子邊上自斟自飲,顧淮安看見黃皓一個人過來,便也拿了個碗坐到了他身邊。
“黃大哥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皇上又派我去赈災,卻又不讓我掌控所有的事情,還不是因爲我,就隻是一個武将,在這些文官面前我們好像是不值一提的樣子。”黃皓因爲這件事情難免心裏有些不開心,再加上自己之前和皇上提過,想要多派些人馬給顧臨江的事情被皇上拒絕了,心裏就更是苦悶,一邊要擔心着邊關的狀況,現在又急匆匆的被派出去赈災。
“黃大哥怎麽這麽生氣的呀?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說,你剛剛說赈災,難道皇上派出去的欽差大臣就是你嗎?”顧嫱腦子反應還是很快的,聯想到哥哥剛剛說的赈災的事情,再加上黃皓,剛進門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自己不難想到,這一次赈災的事情肯定和他有關。
“對啊,”黃皓似乎還有些不滿意的樣子,“皇上确實是派我去赈災了,隻是欽差大臣并不是我,我就隻是個負責路上押送銀子的人。”
黃皓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朝中備受欺壓,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到這個位置上來的,他現在做這個大将軍真的是一點都不浪費這個位置可是那些文官就不一樣了,每天就知道在朝堂上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有的時候還會攻擊他們這些武将,實在是讓黃皓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皇上派去赈災的人究竟是誰呢?”顧嫱裝作不經意的随口一問。
“還能有誰?就是因爲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所以還不是白白便宜了顧臨江?”
顧嫱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心裏也是一驚,沈仲白難不成是瘋了嗎?自己是絕對不會相信這麽多年以來,沈仲白對于顧臨江貪贓枉法的事情絲毫不知情,這次可是去南疆,路途遙遠不說,既然是南疆赈災,沈仲白派過去的銀子肯定不會少,就像是顧臨江樣的人,難道會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嗎?
顧嫱本來還沒有準備這麽快下手,可是現在看來,如果他在這件事情上動了什麽手腳的話,不僅僅是南疆那些災民受不到救濟,很有可能這一次跟随前去赈災的黃皓,也有可能會很快被拉下水。
“黃大哥,顧臨江都已經是丞相了,爲什麽還是會來趟這趟渾水的?”
顧臨江這些年以來也練了不少的财物了,所以就算是這一次他不去赈災,他貪污的那些銀兩,也絕對夠他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可是他就是一直這麽貪心,貪心到要讓這麽多人爲了他的舒适生活喪命。
“人心不足蛇吞象……”黃皓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是搖了搖頭,不過顧嫱也差不多明白了,趕緊是什麽樣的一個人,自己在清楚不過了隻是那些在旱災之中生活的水深火熱的災民,又有誰管過他們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