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嫱當然也沒有想到自己讓手下的人好好的去,戲弄戲弄這個工部尚書的兒子,最後的結果會是這個樣子的,不過歸根究底,這件事情其實也是傅斯彥咎由自取,怨不得其他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既然一兩個月就拿回來了,那我們也就沒有别的事情要做了。”顧嫱的這幾個暗衛,也實在是不喜歡麻煩的性格,既然如此,這個地方也已經沒有什麽好玩的了,他們也就打道回府,把金子賭場的賬房,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樓明月這一晚上過的可真的是難受的要命,畢竟挂在天花闆上也不算好受,更何況這工部尚書府上亮起燈來的時間點也不對勁,自己這個時候還正正好好的在工部尚書府上的正廳,雖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能夠隐蔽自己的地方,可是這也不代表,樓明月能這麽完美的隐藏自己的身形。
幸虧工部尚書也算是養了一群廢物,竟然都沒有一個人會邊天花闆上看一眼,不然的話,樓明月怕是早就已經被發現了。
“真倒黴……”除了倒黴,樓明月也不知道究竟應該用什麽樣的話來形容自己了,直到天快破曉,工部尚書府上的人差不多都已經放松了警惕的時候,樓明月才好從天花闆上下來,一身夜行服的他,又不能招搖過市的,就隻能一路飛檐走壁的,盡量不讓街上的早起的百姓注意到自己,直到到了自己的郡王府之後,才悄悄舒了一口氣。
“哎呦,主子您可回來了,老爺昨晚差人來找您呢,看那個樣子,好像還挺着急的,不知道究竟是出什麽事情了,老奴開銷您,屋子裏也沒人,所以老奴一直沒敢睡下。”
說話的人是樓明月父親的管家,自從樓明月掌握了樂平郡王府之後,也就開始改口,叫樓明月主子了。
樓明月聽到老管家這樣說,眉頭皺了皺,自己那個不務正業的老爹,不是已經完全放下朝政,遊山玩水去了嗎?最近自己也沒有玩出什麽大事來,老爹究竟是爲什麽突然派人來找自己?還說是有急事?
“沒事,我換身衣服,馬上就過去。”
樓明月回到房間,迅速的換下了自己身上的夜行服,捏了捏自己的眉頭之後,這才稍微提了提精神,自己這個老爹這次叫自己過去,最好是有什麽正經的事情,不然的話,自己可真就白跑這一趟可。
顧嫱本來還準備去九王府找哥哥,卻沒有想到,才走到半路,就看見了坐着馬車從一個很小的胡同裏面出來的沈千山,倒也不是顧嫱有這麽高的本事能夠看得清楚馬車上面的人,不過這個趕車的人,可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
暗夜就算是把帽子使勁的壓低,顧嫱也能認得出來,如果在外面趕車的人是暗夜的話,那車裏坐着的人是誰,根本就不用顧嫱多考慮什麽。
這一大清早的,沈千山怎麽都沒跟自己說一聲,就這麽急匆匆的出門,還弄得這麽神秘,實在是讓顧嫱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是她能夠确定,馬車車轍上這上面坐着的人,就是暗夜。
顧嫱雖然并不知道沈千山這麽一大早出門,究竟是爲了什麽,不過沈千山既然沒有提前告訴自己,或許也就是要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顧嫱沒有多想,繼續朝着九王府的方向走了過去。
“哥哥。”
顧嫱知道自家的哥哥從來都沒有過賴床的時候,想着現在大概還有一會兒才上朝,所以顧嫱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過來,果不其然,顧淮安這才剛剛洗了臉,套上了外衣之後,準備去吃早飯。
顧淮安看見顧嫱,也皺了皺眉,“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早了?”
“沒什麽,就是起的太早了,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穩,所以就過來找你。”
顧嫱沒有明說,不過昨天晚上的惡夢,讓她始終覺得,心裏有不舒服,畢竟姑蘇涼這麽大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實在是讓人難以放下心來,顧嫱越是一個人,就越是擔心,可奈何祁白還沒有回來,對于姑蘇涼的下落,誰也說不準,所以顧嫱也就隻能老老實實的等着。
“有什麽不舒服的嗎?”顧淮安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狀況,不過他能夠看得出來,現在的顧嫱,臉色實在是不好。
顧嫱搖了搖頭,其實說來也确實沒什麽,既然沈千山都已經說了,對方根本就不是爲了要姑蘇涼的命,按照之前的狀況來說,姑蘇涼應該暫時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可畢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自己不能拿姑蘇涼的命來賭這一局,所以無論如何,在祁白回來時候,自己都不能在這麽繼續無動于衷下去了。
“沒有沒有,就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所以想來找哥哥拿一些安神的藥來,想睡個安穩覺就是了。”顧嫱在顧淮安面前,根本就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那種憂慮,血濃于水的親情,實在是瞞不過顧淮安。
“那不行,”顧淮安把手裏的毛巾放下來,看了看面前的人,“現在你心裏不要想那麽多的事情,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如果其他的事情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話,這暫時放下吧,姑蘇涼那邊的事情我們也會幫着處理的,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顧淮安他并不是不想給自己的妹妹開安神的藥,就隻是按照顧嫱現在的狀況來說,是藥三分毒,說不定哪一位藥材就會影響到她的身體,這個險,顧淮安萬萬不敢冒。
顧淮安其實心裏也明白,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顧嫱偶爾會有心神不甯,想的太多的狀況發生,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不僅僅是顧嫱,就連顧淮安自己,其實現在也是這樣的一個狀态,每當躺在床上的時候,就開始心神不甯,整夜整夜的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入睡。
所以說現在的顧淮安,其實完全可以理解自己妹妹的這種心情,可是這樣的事情畢竟不能靠藥物來控制,最好的方法還是放平心态,盡量不要讓顧嫱考慮太多現在即将要發生的事情。
“我當時也想睡個好覺,關鍵是我現在根本就做不到呀。”想到這個地方,顧嫱難免又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朝着九王府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神色匆匆的暗夜,馬車裏面坐着的人肯定是沈千山,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和自己提起過,最近在做什麽事情,這麽一大清早的,作爲一個不用上早朝的武将,沈千山這樣神色匆匆的出門,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
顧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那就算了吧,本來這樣的事情吃藥也是解決不了的,你不是要去上早朝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早些去吧。”
有些事情,顧嫱确實也就隻能秉承着看破不說破的原則,既然是沈千山暫時不願意和大家透露的事情,那就沒有必要多過的追問,問下去之後,說不一定還會有更多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倒不如就當做是今天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大家也都能安心。
沈千山倒是真的沒有什麽要瞞着顧嫱的事情,隻不過對于顧嫱來說,沈千山現在要做的事情,确實是有些冒險了,所以才會暫時沒有告訴顧嫱,顧嫱倒是有一點沒有猜錯,沈千山确實是要見一個比較神秘的人,所以才會喬裝打扮之後,才出門去,隻是沒有想到,半路上會正好遇見了顧嫱,也沒有想到,顧嫱會一眼就認出來暗夜的身形。
馬車停在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小門第,沈千山掀開了馬車的門簾之後,再三确認,才下了車,走進了面前的小院子。
院子裏的人看起來也起得很早,現在都已經是在喝茶賞花了,看起來确實是悠閑,沈千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末将封遙,拜見樂平郡王。”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經将郡王的位置傳給樓明月的樓子期,隻不過沈千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稱呼樓子期,就隻好還是稱郡王爺。
“哈哈哈哈哈,我早就已經不是郡王爺了,不過你倒是很聰明,略施小計就能把我騙到京都來,老夫倒是覺得,你的身份可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武将這麽簡單啊。”
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說話之間又時時刻刻的給自己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這讓樓子期根本就沒有辦法,不懷疑面前這個人的身份。“既然這個地方隻有咱們兩個人,你倒不如把話挑明了說,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麽人物,竟然略施小計,就把我從外面騙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