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溪從小就是被慣到大的,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場景?這也真的是被吓壞了,從剛剛那麽鋒利的匕首開始,又到了現在穿腸的毒藥,他哪裏還敢有什麽耽擱?連自己随身的兩個随從都沒有帶着,自己快步的沖了出去。
看着顧臨溪離開,顧嫱也沖着身後的十一點了點頭,十一示意自己明白了,趕緊安排上了兩個暗衛,趁着場面混亂的時候偷偷的跟上了,剛剛跑出去的顧臨溪。
“事情鬧成了這個樣子,大家也難免都有些不愉快,既然這樣的話,不如我請傅公子喝杯茶吧,也算是爲了今日的事情給您道個歉,不過像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以後還是不要在賭場發生的好,七萬畢竟不是一個小的數目。”
顧嫱,将面前的茶杯擺好之後,用手拽了傅斯彥的袖子,眼睛也一直朝着他的袖口看。
傅斯彥的年紀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會聽不懂自己所說的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在場的各位都是明白的人,他剛剛在袖子裏面所作的乾坤,在場的很多人其實也都看在眼裏,如果不是相比起來,他們更看不慣顧臨溪的話,就傅斯彥手上的這點小把戲,恐怕早就已經被戳穿了吧。
“我們也是小本買賣,如果您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可賠不起哦。”
顧嫱拿出了自己從逍遙樓順過來的茶葉,看着碗裏面擺的清澈的茶葉,不由得又想起了現在還下落不明的姑蘇涼,真的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麽樣了,隻希望他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您的父親現在還是工部尚書,難道不應該和丞相大人是同路的人嗎?連今天這麽不給顧公子面子,是不是實在有些不顧全大局了呢?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被顧丞相給知道了,您父親的臉面上恐怕也不太好看吧。”
一直以來,顧嫱就隻是見過這個人而已,除了那一面之緣之外,并沒有和這個人有過多的交流,所以直到現在爲止,還是拿不準面前這個人的性格,難不成他是真的活夠了?畢竟現在在整個北安國裏,顧臨江還是首屈一指,朝中最大的勢力來源。
“如果說你的背後有一個人,權力能夠淩駕于顧臨江以上,卻又不能危及到皇帝的地位,如果你有這樣一個靠山的話,難道你還會害怕顧臨江嗎?我父親本來是好意想要和他聯姻,卻沒有想到,他當着朝中重臣的面,給了我們一個這麽大的下馬威,不僅悔婚,還轉過頭就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皇上,這讓我們傅家的顔面何在?”
這個傅斯彥倒确實是個老實人,顧嫱這可沒問幾句,他可就自己把顧嫱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了,這可真是讓他沒有想到。
不過顧嫱還是秉承着言多必失的原則,安全起見,她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不過,傅斯彥給自己的指向已經很明确了,現在在朝堂之上,權力能夠淩駕于顧臨江之上,卻又不及沈仲白的人,在整個北安國裏面就隻有兩個。
一個就是現在表面上下落不明的九王爺沈千山,不過沈千山是絕對不會和工部尚書那樣腦滿腸肥的人沆瀣一氣的,那就隻有另外一個了,剛剛上任的樂平郡王樓明月。
難道說樓明月這一次在京都呆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爲了這個嗎?
不過就算是說到了現在,顧嫱也依舊沒有想明白,畢竟不管是樓子期,還是樓明月,在自己的印象當中,都是那種剛直不惡的人,在朝中就像是工部尚書這樣貪污多年的官員,不可能有誰不知道,難不成這一次,樓明月是想要铤而走險,所以才拉攏了這個工部尚書和自己同一隊嗎?
畢竟是暗衛,十一派出去的人,很顯然比顧臨溪回來的要更早一點,不過從現在顧臨溪的臉色上看,顧嫱幾乎已經能夠斷定,他确确實實是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而且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
七萬兩的銀子,顧臨溪一個人是不可能背的過來的,所以他身上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裹裏面放着的滿滿的全都是金條。
顧嫱就僅僅是目測了一下,幾乎就可以斷定這一包的金條和折成銀子絕對已經不止七萬了,看來這次,顧臨溪也是真的害怕了,不然的話不會連樹木都不點,就全部都把金條帶了過來,不過他突然拿了這麽多的金條,難道不會被顧臨江發現嗎?
顧嫱看見了一起走回來的兩個人,轉過頭便對着十一點了點頭,顧嫱心裏也差不多有了數,看來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人完成的還是不錯的。
隻可惜,顧臨江這個老頭子,雖然真的像狐狸一樣狡猾,可是或許就是因爲葉氏和他兩個人做的虧心事情都太多了,生的這個兒子腦子好像有點不太好用,又沒有怎麽好好的教養過,所以根本就沒有繼承到他老狐狸的天賦,顧臨江怕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最後出賣了他藏銀子的地方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兒子。
“既然事情都已經完滿的解決了,那麽這位付公子和這位顧公子,就可以各自回去了吧,賭場也差不多都要打烊了。”
顧臨溪聽見顧嫱說的這個話,腦子裏好像還沒有緩過勁兒來,還是覺得有點懵,急急忙忙的攔下了,準備出門的顧嫱,“你現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準備把你剛剛給我吃的那個毒藥的解藥給我嗎?”
顧臨溪實在是太着急了,跑着來跑着回去,現在臉頰已經是紅撲撲的了,更何況外面的溫度又高,他這麽來回跑了一趟之後,現在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浸透了,如此着急就是爲了不要讓自己受苦,能夠快一點拿到解藥,卻沒有想到在自己拿回了銀兩之後,這個老闆卻閉口不言,要把解藥給自己的事情。
“顧公子說這個話可就玩笑了,我剛剛給你吃的,不過就隻是我們練功的人用來調節内力的藥吧,爲什麽還需要什麽解藥呢?”很難說顧嫱最近是不是因爲看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弟弟有些不順眼,所以才這樣耍他,在顧嫱的眼中,這個人早就已經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個什麽不懂的小屁孩兒了,現在的他張揚跋扈,根本就沒有一個同齡人應該有的樣子,這一次看在還有些血緣關系的份上,算是給他小懲大誡,如果真的再有下一次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你竟然敢耍我,你剛剛明明就有告訴我,吃下這個藥半個時辰之内就會發作的!”
“顧公子,這一點我倒确實是沒有說錯,顧公子從來都沒有練過武功,突然服下這種藥,确實是會導緻你經脈逆行,不過你剛剛跑來跑去的,又這麽着急,這個過程之中,你的經脈早就已經自行調整過來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去找别的解藥。”
聽到顧嫱說這些話,一旁的傅斯彥也笑了出來,面前的這個人果然是不同尋常,異于常人,難怪他有能力能成爲京都之中最大的賭坊的老闆,不過今天自己倒是很順心,出了氣之後,還讓顧臨溪栽了這麽大的一個跟頭,他自己應該也沒有臉和自己的父親說吧,這麽一個小屁孩兒還想要跟自己鬥,簡直是不自量力,實在是太幼稚了。
“既然如此,銀兩我們也都已經拿到了,我也就不方便在這個地方過多的打擾,先行離開了。”傅斯彥深深的明白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他一個成年人,也根本就不想在這個地方和這個小屁孩繼續糾纏下去,總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如果顧臨溪真的想要報複的話,也未必敢直接把手伸到自己這裏,肯定是先對這個姑蘇然下手。
這樣一石二鳥的最好主意,怕是隻有自己能想的出來吧。
傅斯彥帶上了自己的銀兩,那就離開了賭場,顧臨溪今天晚上丢了這麽大的人,也覺得在這裏呆着沒什麽意思,自己的随從很快就離開了,周圍圍觀的人也覺得沒什麽熱鬧,看了紛紛離去,整個賭場現在剩下的就隻有顧嫱自己的人了,索性也不兜圈子。
“說說吧,剛剛跟着他究竟去了什麽地方?有沒有什麽别的發現?”
顧嫱也在顧家呆了這麽長時間了,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顧家什麽地方放了這麽多的金銀,可能是這次拿這麽多銀兩的地方,肯定十分的隐秘,甚至連自己都沒怎麽去過,說不定就連顧臨溪,也是偶爾才發現了這麽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