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跟着我一起過去,等一下我還有這些事情要跟你說。”
沈仲白的态度一下子變化得很快,按照常理來說,像是沈仲白這個樣子的人,自負又狂傲,是不會允許别人欺騙他的,可是偏偏趕在了這麽一個時候,姑蘇然能幫到自己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沈仲白暫時還沒有想要除掉姑蘇然這個人的意思。
顧嫱在房間裏面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之後,就和沈千山和沈仲白兩個人去了書房,卻沒有想到,書房裏面早就已經等候着很多的大臣了。
看見沈仲白身後跟着的沈千山和顧嫱兩個人,不少大臣也對他們兩個人嗤之以鼻,畢竟一個是靠着公主,一個是靠着自己的戰功,在大多人的眼中他都是個無腦的武将,在絕大部分的人眼中,這兩個人都不算是有真才實幹的人,所以難免會對這兩個人有些瞧不起。
不過在這群大臣之中,倒是有一個顧嫱早就見過的熟人,樓明月。
樓明月在這一群人之中,就顯得很突兀,這朝中的大臣,少說也都是二十多歲将近三十歲的了,除了沈千山和顧淮安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樓明月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突兀的出現在這裏,難免覺得有些奇怪。
“樂平郡王樓明月,拜見皇上。”
顧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爲什麽看這個樓明月如此的眼熟,原來這個樓明月,竟然是樂平郡王的兒子。
樓子期這個甩手王爺當倒是挺自在的,自己出去遊山玩水,不知道玩到什麽地方去了,索性直接把自己身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這個兒子,這就是爲什麽樓明月會突然出現在京都。
不過顧嫱倒是也沒有想到,這個當時在賭場上和顧臨溪起争執的年輕人,竟然是平鎮王的兒子,難怪那天他那麽大的膽子,和顧臨溪叫闆。
北安國從來就沒有世襲的職位,不過樓明月倒是沒有把這個樂平郡王看得有多重要,對待起來也不是十分的認真,隻是稍稍一下推脫,就接受了這個職位。
隻是這個郡王的位置,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意義,隻是沒想到自己才剛剛進了京都,想放松一下自己的時候,就正好撞上了顧臨江的兒子顧臨溪,才有了顧嫱那天看到的那一場好戲。
樓明月永遠不在意那些朝中的老臣對自己的評價究竟是什麽,樂平郡本來就偏遠,沈仲白突然要把他這個樂平郡王召到京都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不然的話,他一個偏遠地方的郡王怎麽可能直接就被留在了京都呢?
不過在外人看來,他的這個郡王的位置還是坐的很舒服,所以經常會有人有意無意的提起這件事情,樓明月卻并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麽不好的,每當别人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都會笑着回複對方,“樂平郡是一個小的地方,所以沒有什麽有才能的人,皇上爲了方便管理,所以才會讓我子承父業,家父年事已高,不方便參與這件事情,所以才讓我來處理,我能做到這個位置,也證明我有這個能力,就不勞煩您多心了。”
顧強也是第一次見到身穿官服的樓明月,和那天在賭場裏面叫嚣的人完全不同,自己從前和他的父親有一面之緣,那個正直的老大臣,好像對沈仲白的種種行爲,并不是很滿意,可是也并沒有說過什麽,不過顧嫱倒是覺得像那樣正直的一對父子,應該不會和沈仲白一樣隻貪圖權勢的人。
在朝堂之上,旁邊的這些大人被他這麽一說,竟然也沒有什麽話可以回堵回來,反倒顯得樓明月是一個大氣的人,就像那天她在賭場輕而易舉的就放過了那個和他賭了一隻右手的人,他心裏也明白,如果事情換一換,兩邊的身份颠倒是自己輸了,自己要留下右手,顧臨溪無論如何都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自己,但是他還是放過了那個人,并且隻是留下了顧臨溪身上的一塊玉佩,如果他真的是樂平郡王的話,他根本就不缺這一塊玉佩,說到底也就隻是爲了給顧臨溪一個台階下,就是不知道顧臨溪究竟能不能明白。
顧嫱并不是朝中的大臣,所以沈仲白的書房見這架勢的時候,自己也是恰巧在旁邊而已,畢竟這不是什麽正式的場面,不是在早朝上各位官員向皇帝禀報時的場景。
不過顧嫱還是對這個叫做樓明月的年輕郡王刮目相看,自信但是卻比不過并不自負,相比起顧臨溪那樣一個官二代,他憑借着自己的本事坐上這個樂平郡王,也确實是值得佩服的。
“樓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啊,若是樓大人沒有什麽真才實幹的話,怎麽會讓他繼續留任郡王呢?之前的郡王也到了一定的年齡,開始在遊山玩水,所以才會和朕辭官還鄉,現在過得也十分的逍遙,卻也沒忘記要給北安做貢獻,所以才會培養了像樓大人這樣的才子,幫助朕繼續處理樂平郡的事情,這次若不是事态緊急的話,朕也是不會把他們好好的樂平郡王召到京都來的。”
和那天在賭場見到樓明月不一樣,今天的樓明月,确實是給顧嫱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穿上官服的他,比這些人看起來要更加的正派,若是在以前沒有對比的話,顧嫱恐怕還沒有察覺到這一些,可是現在,顧嫱反倒是覺得這些整天道貌岸然的老大臣們,卻是真正,這個國家的蛀蟲。
樂平郡是邊關要塞,曆代的皇帝都會選擇和自己有親緣關系的人來看守那個地方,可是到了樓明月的這一代,其實和皇室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了,所以靠的就是沈仲白對他們父子兩個人的信任了。
那個地方的郡王,絕對是保證北安和周圍幾個國家關系的一個重要的地方,沈仲白既然放心大膽的把那個地方交給他們,就說明沈仲白對他們父子兩個人是完全的信任。
表面上看起來,樓明月父子兩個人沒有什麽背景,可實際上,樂平郡王在京中的勢力也不算小,相比起官場上的酒肉朋友,和樂平郡王交好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作風老派的官員,在朝中也掌握着重要的資源,所以一般的人是不會去爲難樂平郡王的。
這也就是爲什麽那天,樓明月在賭場和顧臨溪的面前的時候,那樣有底氣,因爲他知道,就算是顧臨江,也不會輕易的去觸碰和樂平郡王之間的關系。
在這個地方恐怕也就隻有剛剛說話的那兩個人,不知道樂平郡我那個在朝廷上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了。
就連一向不參與朝廷之中的事務的黃皓,也一直安安靜靜的,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究竟是有什麽能力才能做上這個郡王的位置,但是他懂,沈仲白從來都不會用沒有能力的人,所以自從走進了書房之後,他就沒有對這個年輕人的能力抱有任何的懷疑。
可是他身邊的這幾個文官就不一樣了。
沈千山現在的這個身份也算是個将軍,他之前和樓子期也算是有一定的交情,隻是對這個年輕人并沒有什麽印象,所以也就一直沒有開口,看見這麽多人都在慷慨陳詞,他卻一直保持着沉默。
沈仲白本來還以爲他有什麽話想說,也想緩和一下現在尴尬的氣氛,“封将軍一直都沒有說話,是不是對這件事情也有什麽意見?”
“那倒是沒有,樓大人既然是皇上選下來的人,就一定是有才能的,屬下相信,這位剛剛上任的郡王爺,一定能夠把樂平郡的事情處理的很好。”
沈千山之前沒有去過賭場,所以并沒有看見那天樓明月和顧臨溪兩個人究竟起了什麽争執,所以看見顧嫱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時候,還以爲他想起了什麽事情呢,卻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竟然和樓明月有關。
沈千山現在的身份,就隻是個武将,理論上是不應該參與朝堂政事的議論的,顧淮安更是不想參與這些事情,所以一直都默默的躲在後面一聲不吭,隻是在聽到沈仲白叫沈千山的時候,才略略擡了擡頭。
“本來以爲,封将軍會對這件事情有很大的顧慮呢,原來也是支持朕的安排的。”沈仲白抿嘴笑了笑,讓在場的人心裏都有些嘀咕,沈仲白這句話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這個樂平郡王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究竟是爲了什麽事情?
相比起來,北安就隻有這麽兩個骁勇善戰的将軍,文官的比重在朝堂之上占得就更多了,身邊的老大臣一聽沈仲白一直詢問封遙的意見,難免嗤之以鼻,“自古以來,國家大事就是由文官決議的,一個區區武将,懂得什麽叫做治國安邦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