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草民就隻是随口一說,更何況,沒有經過皇上的同意,草民是不敢帶着公主殿下四處遊玩的,萬一要是除了什麽問題的話,草民承擔不起責任啊……”
沈司音看了看顧嫱,“你莫不是真的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了?你明明就是故意在我面前說這件事情的,現在又欲擒故縱,這樣的手段,對我實在是沒有什麽用處的。”
沈司音雖然不知道姑蘇然究竟想要帶自己去哪個地方做什麽,可是被他這麽一說,自己确實是對這個地方有點感興趣,這下子不去的話,自己心裏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公主果然是冰雪聰明,今天草民還真的是給公主殿下準備了一出好戲,還請公主移駕。”
沈司音就知道,從自己剛認識姑蘇然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不過說到底,這個人也從來都沒有害過自己,既然他說有好戲可以看,自己也就賣他這個面子,橫豎今天是看不見姑蘇涼的,找點事情消磨時間,也好過今天白走一趟。
沈司音不知道姑蘇然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可姑蘇涼好歹也是姑蘇涼的弟弟,總不會不知好歹的讓自己去以身犯險,沈司音倒是并沒有什麽别的顧慮,叫上了自己身後的人,跟着姑蘇然一起出了逍遙樓。
“這北街新來了一夥戲班子,耍的都是一些外地傳過來的小把式,我和哥哥從小走南闖北的,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覺得額有意思,所以才會請公主殿下請過來看看的。”
說是什麽戲班子,其實不過就是顧嫱安排過來的人,都是沈千山留給自己的那些暗衛,沒有想到,辦起戲班子來也是如此的專業,險些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若是沈千山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的話,這會兒差不多也就散了,顧淮安一般走的最早,等他過來了之後,其他的官員應該也就差不多了,沈司音到确實是被這裏的東西給吸引住了,顧嫱瞧準了官員們下早朝的時間,特意選擇了這個時候,來把沈司音帶過來,看來現在時間應該正好。
顧淮安一般上下朝都是做馬車,雖說他并不喜歡給沈仲白賣命,可是分内的事情還是得處理好的,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可就不一樣了,手中的公務真的是多的不得了,更何況現在禮部的人手還少,顧淮安整天都是忙的焦頭爛額的,看見路上有戲班子,也沒有什麽興趣,直接走在邊上,連頭都沒有露。
果不其然,顧嫱的目标沒過多久,就出現在了這條街上。
顧嫱早就已經弄清楚了,這個京兆尹程峰,仗着自己是顧臨江的學生,又在北街這附近任職,所以這街上來來往往的商販,除了上交的稅金之外,還要單獨準備一份交給程峰,京兆尹在這一代已經算是個大官了,百姓也是不敢說,想來他也就是拿住了這麽一點,所以才會此放心大膽地搜刮百姓。
京兆尹官職在朝中并不算大,可卻意氣風發的,騎着高頭大馬行于鬧市之中,顧嫱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是哪位官員,竟然如此有派頭。”
程峰慈湖也注意到這邊喧鬧的場景,沈司音看着他們耍的把式正投入呢,程峰就已經派人走了過來,“你們哪來的,不知道不能随便在這裏擺攤子嗎?”
程峰的手下看起來趾高氣昂的,站在了十一的面前,十一回頭看了看顧嫱,顧嫱也知道,這還不是正主,所以對着十一搖了搖頭。
這個随從顯然不是練家子,要是武功高強的人,恐怕就隻是在邊上看上一會兒,都能看的出來,這台子上的人,上蹿下跳了這麽長的時間,都面不改色的,肯定個個都是高手,隻可惜啊,看來他們今天是非落在自己手裏不可了。
十一趕緊沖着面前的人作揖,“這位官爺,我們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交過稅了,這個地方也是鬧市區,我們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爲什麽不能在這裏擺攤子呢?”
十一身後站着的千秋甩給了顧嫱一個狡黠的笑臉,顧嫱緩過神來,再看看他們兩個人,早就已經是愁眉不展,一副窮苦的樣子,對着面前的那個随從了。
“我們家大人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們還得交稅給我們。”随從一直以來都是仗着自己家主子京兆尹的身份,在外面作威作福的,總之隻要不鬧出人命來,都不算是什麽大事,既然他們沒有交錢,就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在這個地方呆下去。
“那……官爺,我們交多少錢合适呢?”
那随從眼珠子一轉,或許是因爲見了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顧嫱馬上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有了什麽壞主意,“你們在這裏擺攤大半天了,掙了多少錢?”
示意面露難色,“我們這大家子人,在這個地方一上午了,也就掙了十兩銀子,其他的都是散碎……”
“那就每日交上十兩,既然是賣力氣的,就不需要這麽多的銀錢,也不爲難你們,先交上一個月的,三百兩,交完錢了再擺攤。”
這個随從也知道,這些人本來就是從外地來的,再加上是賣力氣耍把式的,整的肯定比這些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多得多了,卻沒想到,一下子就能掙上這麽多的錢。
“官爺,我們這次才擺了半天的攤子,手裏一共也就這十兩銀子,哪裏去弄來三百兩的銀子啊……”
沈司音看了這幅場景,雖然也皺了皺眉頭,卻并沒有說話,顧嫱看見沈司音沒有什麽别的反應,沖着千秋點了點頭,千秋戳了戳面前的人,十一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官爺,再說了,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呢,十好幾口子,每天就算是十兩銀子也就僅僅是夠了溫飽,您這一下子,直接就把我們的活路給斷了啊……”
不得不說,難怪千秋會讓十一站在前面,示意的這個演戲的技術,閉氣宮裏那些嬌滴滴的妃子來說,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是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怕是連顧嫱都要信以爲真了。
“那我就管不着了,我們家爺說了,這是我家姥爺的地盤,如果交不出銀子,就不能在這個地方擺攤子,不管是換了什麽地方,都是這個規矩,要不就收拾東西趕緊離開,要不就住進時間交銀子。”
随從平日裏都是欺負一些買菜的小老百姓,他們本來也就整的比較少,所以随從也懶得在他們身上撈什麽油水,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掙得多的,不好好的撈上一筆,多賺些銀子,簡直都對不起自己。
顧嫱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不知道您的主子是哪位?竟然有這麽大的權利,本案過早有律法,爲商者隻需要在合适的地方,并且繳納了稅費之後,隻要不是聚衆鬧事,就沒有别的限制了,怎麽你家大人如此神通廣大,難道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嗎?”
沈司音也沒有想到,本來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會突然開口,畢竟這樣的事情自己也沒少見,以前在和師傅一起修行的時候,就見過了不少這樣子的事情,師傅考慮到自己的身份,總是交到沈司音不要去摻和這些事情,久而久之的,沈司音也就養成了這種事不關己絕不插手,袖手旁觀的性格。
雖然說自己被打擾了興緻,又确實是看不下去這樣的狀況,可是在朝爲官的人,大部分都是這個樣子的,自己雖說是公主,但是也沒有辦法管這樣的事情。
“你又是什麽人?”程峰的随從有沒有官職,就連程峰的地位都沒有達到能在大殿上參加宴會的地位,怕是就連程峰都認不得沈司音和姑蘇然兩個人,就更不要說是這麽個随從了,看見顧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自然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
“你又是什麽地方來的小白臉,我們大人的事情,也是你能夠多嘴的嗎?”
顧嫱倒是覺得這個程峰還是挺聰明的,把顧臨江放在他身上的手段,原封不動的用到了自己手下身上,自己根本就沒有露過面,就算是出了什麽問題,也怪罪不到自己的身上,隻不過萬一要是真的除了什麽大事,比方說得罪了公主,這個程峰恐怕就開脫不了了。
“你家大人?就算是你家大人,也不能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天子腳下,難道能容得下你們再立新權?”
顧嫱輕蔑的笑了笑,回身拍了拍十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