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皇上都已經決定要讓沈司棋去南齊和親了,如果要是因爲自己的一時沖動,毀了整件和親的事情的話,皇上一定會大發雷霆,就算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也總是會被找到的,這樣做真的好嗎?
“公主,這不能算是解決辦法,如果你要是不願意嫁給南齊的四皇子,也可以直接去找皇上說呀!”
池淵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應該做什麽,隻能這樣好聲好氣的安慰她。
“你覺得會有用嗎?我已經在皇兄的書房門口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皇兄都沒有半分心軟,難道我哭着去求他,他就會心軟了嗎?”沈司棋親眼目睹了沈仲白一步一步除掉所有的皇子,坐上皇位,沈仲白的心究竟有多狠,自己其實心知肚明,隻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這麽大的事情,所以才會慌不擇路,選擇去求沈仲白。
“如果是真的的話,現在看來也沒有别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了,公主就……”
“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半點感覺的話,今天晚上你爲什麽會偷偷的闖進我的寝宮?你你們也是冒着危險下來看看我的狀況,爲什麽總是不承認呢。”沈司棋無奈的蹲下了身子,她怎麽會不知道,沈仲白究竟會有什麽樣的手段來處置他們兩個人,隻是現在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會想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池淵的身上。
池淵那句讓她去和親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自己是忠臣,但是也是個男人,如果看着自己的女人離開,嫁給别的男人的話,那自己也太沒有出息了。
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在房間裏面站着,都沒有說話,說實話其實池淵在進門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了,想要把沈司棋帶走的欲望,隻不過自己心中一直都有對沈仲白的愧疚和對沈司棋的感情,所以一直都沒能把這種感情表達出來。
“公主,你早些收拾好東西,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就來帶你離開。”不知道兩個人安靜了多久,池淵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讓站在窗邊上的沈司棋也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好,我等你。”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仲白就已經把沈司棋和南齊國之間的婚約,诏告了天下,同時吩咐禮部把沈司棋的所有嫁妝全部都安排好,就是害怕會夜長夢多,所以想要早一點讓南齊的使臣把沈司棋給帶回去。
當然,沈仲白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着早朝的時候就把沈司音和姑蘇然兩個人之間的婚約也公布了出來,隻是婚期的事情卻遲遲沒有提出來。
反倒是讓顧臨江覺得這件事情可能還有轉機,心裏也在暗自盤算着,畢竟姑蘇然現在這塊肥肉,各方勢力都在盯着,如果自己不能把他拿到手,而是被沈仲白攥在手裏的話,那對自己來說就少了一個很好的靠山。
池淵雖然答應了沈司棋要帶她離開皇宮,但是内心多多少少還是會對沈仲白有一點點的愧疚,畢竟自己本來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士兵,如果沒有沈仲白的提拔自己,自己是不可能那麽順利的,就成爲錦衣衛的同支,現在想想,池淵的心裏就覺得更加難過了。
在聽到了今天早上沈仲白在朝堂之上發下來的聖旨之後,池淵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應該做何反應,隻覺得心裏很亂,本來就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卻還是覺得心情很差,還保留着一絲清醒意識的時候,拿着自己手裏的酒壺,走進了聆音閣。
聆音閣裏面的夥計雖然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但是畢竟是開門營業,來者是客,不能把他擋在外面,隻好把他迎了進來,池淵走近了聆音閣之後,什麽飯菜也沒有點,就點了兩壇酒,夥計不知道現在覺得應該怎麽辦,畢竟這人本來就已經喝醉了,又是現在在拿酒的話,等一會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可就不好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好這個時候,顧嫱從樓上推門走了下來。
顧嫱昨夜睡得比較晚,起來的時候,剛一推門,剛好就看見了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池淵,今天早上,沈仲白宣告天下,要把沈司音嫁給姑蘇然,也說了要把沈司棋嫁到南齊去,兩件事情正巧撞在了一起,池淵自然會認爲,如果不是因爲姑蘇家的小公子,沈司棋也就不會,被迫被選去和親,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部都是因爲這個姑蘇然。
顧嫱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另一邊有些爲難的小夥計,“怎麽了?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現在這個時候,姑蘇涼和追雲兩個人應該正在别的店鋪裏面巡視店裏的情況,不在店裏,這整個聆音閣,也就隻剩下自己這麽一個能夠當家作主的人了,這大白天的就有個人在這裏買醉,這聆音閣,白天的生意還怎麽做呀?
雖然不想和面前這個醉鬼打交道,顧嫱還是慢慢的走下了樓梯,走到了池淵的面前,“這位公子,空腹喝酒可是會傷身的,您要不要點兩個小菜?”
這人一看起來就是一臉不好惹的樣子,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有這樣的行爲,顧嫱怕他等一下喝醉了之後,會在店裏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所以才想要走過來看看。
“不用你管,我又不是不給你酒錢,我就在這裏喝酒,那怎麽樣?”
池淵也是酒勁上來了,怎麽說都不聽,反倒是弄得顧嫱有點尴尬,“公子,您在這裏喝酒我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但是這大白天的,您就喝的醉醺醺的坐在我的店裏,若是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本店可不負責。”
身邊的小夥計一看見自家的小公子好像是處于劣勢,趕緊上前幫忙,“小公子,是不是要把大公子叫回來?或者是讓追雲先生來處理這件事情。”
在聆音閣裏,幾乎全都是姑蘇涼培養的自己比較信任的人,所以在看見自家的小公子沒有處于優勢的狀況下,肯定是會想要去幫助小公子的,卻不想面前的顧嫱,擺了擺手。
顧嫱其實也有自己的考量,若是連這點事情都要經過他們兩個人的話,自己也未免太沒有出息了,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會暴露,所以一切小心自己,必須要成爲一個能拿定主意的人。
“沒有這個必要,若是這位公子想在這裏一直坐着喝酒的話,我們自然不會不歡迎,還請這位公子盡興。”
顧嫱轉過身去,便想要離開,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會在店裏做什麽事情,但是爲了防患于未然,自己必須要找人把他看住了,顧嫱别過頭去,對着身邊的小夥計吩咐,“去後院,叫兩個人過來,替換掉你們幾個,好好的看着這個人,如果出了什麽事情的話,直接把他扔出去。”
池淵喝的不算少,但是聽力卻好像絲毫都沒有減退,顧嫱明明都已經走開那麽多部了,小聲說話卻還是被池淵,給聽見了,“原來你就是姑蘇家的小公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原本還以爲是個什麽驚爲天人的人呢,竟然讓皇上這樣鍾意,甯可駁了南齊使臣的面子,一定要把司音公主嫁給你。”
顧嫱本來都已經走出去很多步了,突然聽見身後的人這樣說話,也料定這個人一定不是尋常人,“公子可真會說笑,難不成這位公子也是對絲音公主早有感情,所以才會記恨在下不成?”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畢竟在沈仲白說要把沈司音賜婚給自己的時候,出了顧臨江之外,再沒有任何人想要阻止這樁婚事,包括沈司音在内,她本人都沒有半點的不滿,似乎也輪不到面前的這個人來說一句反對。
再者說了,就像是沈司音那樣的性子,如果真的早就已經和别人私通款曲,就根本不可能會接受沈仲白對他們兩個人的指婚,現在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爲沈仲白賜婚的這件事情,影響到了面前這個醉酒的人,所以他才會借着酒瘋的機會,到聆音閣裏來找自己的麻煩。
“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你們兩個人的婚約,六公主本來是不必去和親的!”池淵或許也是酒喝上了頭,幾乎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直接就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顧嫱聽了面前的人說的話之後,稍微猶豫了一下,也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天暗夜到聆音閣裏來的時候,似乎是有意無意的提了那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