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追雲怕顧淮安會出什麽事情,趕緊就追了上去,兩個人進了大廳之後,才發現丞相府上并沒有設置靈堂,出了門口的挂着的白綢之外,再也沒有别的東西了,顧淮安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連馬車都不要了,直接就沖向了的九王府。
顧淮安到九王府的時候,裏裏外外都已經在撤白布了,流雲哭哭啼啼的抱着一個小匣子,一聽見顧淮安回來的消息,趕緊就跑了出來,沒等站在顧淮安面前,“撲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少爺,主子,主子她……”流雲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弄的顧淮安更是手足無措。
沈仲白也不算是毫無情意,起碼還是把“顧嫱”的屍骨送回了九王府,顧淮安看着面前的這一切,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那個妹妹,就這麽就沒了。
顧淮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弄的有些手足無措,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大少爺,您們出征了之後,皇上就派人來接走了主子,在宮裏,主子被顧家二小姐害得失去了孩子,後來又得知您和王爺兩個人在戰場上失蹤,下落不明,皇上又無論如何都不肯放她出宮,所以主子才……才……”
不用流雲說下去,顧淮安就已經差不多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了,上次那個妹妹那樣倔強的性子,怎麽可能甘心被關在皇宮裏一輩子呢,更何況他心裏喜歡的人是沈千山,沈千山現在又下落不明,她一定不會甘心就這樣待在宮裏的。
“沈仲白……這個混蛋……”
姑蘇涼也就是剛剛才收到了追風給的消息,知道他們已經從邊疆往京都方向趕過來了,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就在剛剛接到了信,他們就已經進了京城,根本就來不及和他們解釋顧嫱的事情,别的不怕,就怕顧淮安在知道了那個消息之後,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的去找沈仲白,這可就糟糕了。
還好顧淮安和追雲他們進城的時候動靜比較大,姑蘇涼很快也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不管是九王府還是顧家,現在都覺得顧嫱已經死了,這幾天也都在忙着辦白事,顧臨江也是想要頓飯,彰顯出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愛女心切,所以也學這九王府的樣子,在門口挂上了白綢,不過現在顧臨江心裏究竟是喜是憂?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畢竟現在九王爺下落不明,顧臨江也在愁着自己的這個女兒,究竟應該怎麽解決,她倒是懂事,自己了結了,反倒是讓自己還能少爲這件事情擔心。
姑蘇涼和顧嫱最擔心的就是顧淮安,萬一要是顧淮安一進了京都之後,直接就去了九王府,看到那副場景,再地址了顧嫱的死因,反而不好收場,姑蘇涼也沒來得及想太多,拽上了顧嫱,就趕緊去了九王府。
顧淮安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那種場面,流雲哭的那麽撕心裂肺的,手裏還緊緊的抱着一個小匣子,顧淮安現在甚至都不敢問一句,自己的妹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姑蘇涼和顧嫱兩個人很快就趕到了九王府,隻是,顧嫱的身份并不能在這麽多人的面前暴露,最多也就隻能讓顧淮安他們幾個人知道,所以根本就不能在這麽多人的面前說出口,姑蘇涼看顧淮安情緒有些不太對勁,趕緊就給追雲是了個眼色,追雲趁着顧淮安分身,在他的脖子後面打了一下,顧淮安本來身體就沒有完全恢複,這一路上又急匆匆的趕過來,體力也早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現在怎麽還經得起追雲打這一下呢?
看見顧淮安倒在地上,顧嫱雖然有些心疼,但是也稍微放下了些心,别的不說,就這幾個人的這種性格,萬一要是知道自己的死訊之後,在問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恐怕就真的要殺進皇宮去找沈仲白算賬去了。
顧淮安也是舟車勞頓這麽多天了,被追雲打昏過去之後,足足睡了幾個時辰才醒過來,在顧淮安還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姑蘇涼就把這幾天發生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訴了追雲和祁白,祁白倒是沒有想到,自家的王妃不僅僅是聰明過人,在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冷靜的做出那樣的決斷。
“也就是說,現在九王府裏面擺着的骨灰,根本就不是王妃,那王妃究竟去什麽地方了?”祁白雖然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但是還是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說王妃真的已經從皇宮裏面逃出來了的話,那麽現在王妃又在什麽地方呢?
祁白臨走離開王爺的時候,曾經交代過,他一回到京都,就一定要找到王妃,本來還以爲王妃已經去世了,可是現在看來,王妃并沒有出什麽事情,那王妃現在就去了什麽地方呢?自己手裏還握着着很重要的東西,需要盡快的交給王妃。
姑蘇涼笑了笑,“你們家的王妃剛剛不還在你身邊嗎?你竟然都沒有認出來嗎?”
不過說實話,顧嫱的易容易音之術,确實已經算是登峰造極了,自己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一般也就隻看見過那種,用人/皮面具易容的,十分的厚重,并且容易被發現,或者就隻是在臉上稍微畫一些什麽東西,改變自己的樣貌,讓别人認不出來而已,顧嫱現在雖然已經可以直接在自己的臉上畫出另外一個人的臉,實在是讓人有些震驚。
“就在我身邊,我怎麽沒有看見?”祁白隻知道大公子有這樣的能力,卻并不知道,其實自家的王妃也早就學會了易容術,甚至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剛才情況有複雜,祁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究竟哪個人才是王妃。
祁白知道自家的王妃現在是安全的,心裏也就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仔細的會想了一下,剛才在姑蘇涼身邊的人,不過就是那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年輕男子,可是祁白就算是想了半天,也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見過那個男人,不過他身上的感覺确實讓自己感覺很熟悉,剛才事情實在是太過緊急了,自己忙着要攔住顧淮安,根本就沒有功夫和那個人搭話,難不成他就是王妃?
顧嫱幫顧淮安擦了擦臉,他在邊關呆了還沒幾天,整個人就變得灰頭土臉的,再加上許是邊疆風沙太大了,原本樣貌清秀的顧淮安,現在竟也多了幾分沙場男兒的氣概。
“嫱兒……”
顧嫱的手稍微停了停,哥哥果然心裏還是惦記着自己的,所以就算是昏迷不醒,哥哥也是一直惦記着自己的安危,不過還好,自己隻是換了一個身份,重新出現在他面前而已,好在沒有真的離開。
顧淮安似乎是做了什麽噩夢的樣子,身上一身一身的汗出,衣服都也已經滲透了,顧嫱不知道他現在在夢到了什麽,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把顧淮安臉上的汗,一點點的擦去,顧淮安這一覺睡得極其的不安穩,流雲哭着訴說顧嫱的死因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在自己的腦子中回想,自己好像能看見,嫱兒一個人在皇宮裏孤苦無依,把流雲送走了之後,就自己一把火少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好像能看見,嫱兒一個人站在火海裏,似乎還在朝着自己招手的樣子,遠遠的朝着自己笑着,可叫他自己想要朝着他跑過去,把她從火海裏拉出來的時候,火苗,卻一下子就吞噬了顧嫱,自己也好像一瞬之間,被某種力量抽離,回到了戰場上,戰場上屍橫遍野,自己傻愣愣的站在重要空曠的地方,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用自己手中的長劍,顫顫巍巍地支撐着站了起來,沈千山!
沈千山似乎是看見了自己,擡起了自己的左臂,想要和自己打個招呼的樣子,沖着自己笑了笑,示意自己并沒有什麽大礙,可就在這個時候,顧淮安看見了沈千山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士兵拿着弓箭,朝着沈千山的方向瞄準,他想要告訴沈千山,才發現自己無論怎麽樣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甚至連一動都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千山被羽箭貫穿了心髒,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
顧嫱簡單的把顧淮安臉上的汗珠擦了擦,也覺得有些累了,看着顧淮安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就準備,關上門,讓自己的哥哥好好的睡一覺,可就在顧嫱,準備關門的時候,顧淮安卻突然醒了過來。
“嫱兒!”
顧嫱一聽見顧淮安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就回頭,撞上了顧淮安有些驚異的表情之後,才意識到現在自己根本就不是顧嫱。
“你是誰?”
對于顧淮安來說,自己隻是一個陌生的人而已,她走到了顧淮安的身邊,直接就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哥哥,先别着急,我慢慢的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