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畫心中的恐懼已經完全變成了怨念,再加上之前自己娘親的死,也和顧嫱有分不開的關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被顧嫱欺騙了,自己竟然會相信這樣的一個人,以前自己欺負她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信守過諾言,怎麽能期盼,現在她會對自己信守諾言呢?
“奴婢不敢!”飛雪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奴婢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給說出去的,娘娘放心……”
顧知畫拿起了自己藏在櫃子裏的刀,自己本來還想着,既然現在顧嫱是九王妃,應該是不會影響自己的地位的,所以才決定不要對她下手,卻沒想到,現在顧嫱卻早先自己一步開始動手了。
顧知畫看了看跪在那邊的飛雪,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一個更恐怖的念頭,或許也就是因爲一時激動,她揚起了手裏的刀,“不行,我還是覺得你會去找那個賤人通風報信,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你永遠的閉上嘴……”
顧嫱在禦花園裏一坐就是一天,流雲就在他身邊守着,沈仲白安排給顧嫱,身邊的那些守衛,也漸漸的發覺,顧嫱不會輕易的離開,所以也極少跟在她身後,顧嫱穿着輕裘大氅,在亭子裏坐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才覺得有些困倦了,“流雲,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顧知畫畢竟是葉氏的女兒,葉氏在臨死之前,也确實曾經教過顧知畫一些毒藥的配置方法,顧知畫在解決了飛雪之後,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把自己一直藏在身邊的那些材料,全部都拿了出來。
這一次,就算是同歸于盡,她也絕對不能讓顧嫱繼續活下去。
顧嫱這才剛剛一回到自己的清心宮,沈仲白就過來了,明明自己的身份并不合适,但是沈仲白似乎并不考慮,外面的人究竟會怎麽想他們?而是大搖大擺的就走進了清心宮。
“皇上。”顧嫱的語調不冷不淡的,稍微欠身行了個禮,沈仲白卻好像并不在意顧嫱的種種态度,反而是把這個地方當作了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的坐在了顧嫱的對面。
“嫱兒在皇宮裏面住的,可還習慣?”沈仲白看了看這顧嫱的房間裏簡單的擺設,再看看,放在窗邊和這整個屋子都感覺不是很搭配的擺件,心中也起了疑惑,“這夜明珠,好像是朕前些日子送給知畫的,怎麽現在到了嫱兒手裏了?”
顧嫱擡眼看了看窗邊的東西,“哦,那是二妹特意派人送過來的,如果皇上覺得不舍得送給嫱兒的話,大可以收回去,還給二妹。”
顧嫱臉上的笑意帶着些疏遠,這一點,沈仲白自然能看得出來,“朕偌大個清心宮都送給你了,難不成還會在意這小小的夜明珠嗎?”
沈仲白這話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什麽叫把清心宮都送給她了?顧嫱撇了撇嘴,她可沒說要收下這個地方。
“皇上天色已晚,您是一國之君,我是九王爺的王妃,您如果繼續在這個地方逗留下去的話,是不是要被别人說什麽閑話了?”顧嫱語氣之中,逐客令的意思十分的明顯,從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就來了個小太監。
“九王妃殿下,這是江南進獻的熏香,能夠安神用的,皇上特意讓小的送過來的,還請王妃收下。”這太監來的倒是時候,沈仲白正好要被自己趕走的時候,他偏偏來了,可是顧嫱才不會領這個情呢!
顧嫱擡起了頭,“皇上,嫱兒現在懷有身孕,大夫曾經說過,任何熏香都不能用的,所以皇上的好意,嫱兒還是要拒絕了,畢竟這些熏香放在清心宮,對于嫱兒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無妨,朕已經讓太醫院的人看過了,這些相,隻是一些安神的成分而已,并不會對你肚子裏的孩子有任何的影響,如果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先讓他在這點一會兒,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朕會全權負責的。”沈仲白前些日子難以入睡的時候,都是靠着這個熏香來安神的,這東西肯定沒有什麽問題,而且他确實已經讓太醫看過了,這熏香,絕對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有什麽影響。
顧嫱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别的話來拒絕他,不過既然他想呆在這裏,那就權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了解一下,遠在邊疆的沈千山,現在什麽狀況了。
這熏香說不定真的有安神的作用,這個點上沒多長時間,個群就覺得有些昏昏欲睡,不過因爲沈仲白還在房間裏,所以顧嫱還是強打起精神,和對面的人交談,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沈仲白和顧嫱兩個人談天說地的,卻絕口不提邊疆的戰報,或許是因爲沈仲白覺得,平時他都已經把邊疆的戰報送給顧嫱看過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還是應該聊一些别的,隻是這房間裏的熏香明明是用來安神的,顧嫱卻隻有一開始覺得她有些效用,到了現在竟然,還讓她覺得越來越不舒服了。
顧嫱覺得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在自己小腹的地方慢慢的朝着周圍擴散,這不對勁……
顧嫱迷迷糊糊的想要站起身來,卻聽見了身邊的沈仲白叫了一句,嫱兒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太醫!快傳太醫!”
沈仲白看見顧嫱面額蒼白,現在又直接昏倒在地上,心中暗到不妙,顧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爲什麽會這樣呢?
顧嫱的下身不斷地有鮮血流了下來,滲到了外面的衣服上,一下子也讓沈仲白不知道該做什麽,隻能把顧嫱抱回了床上,隻不過,如果留了這麽多血的話,是不是,顧嫱肚子裏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呢……
沈仲白雖然擔心下載顧嫱的狀況,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己竟然也慢慢的開始覺得有些呼吸不暢,周圍的這些下人們也慢慢的變得有些不對勁了,沈仲白看了看想錄制中仍然在燃燒的香料,突然感覺到了異常,“來人!快把香爐裏面的香給滅了!”
流雲還算是比較清醒的,聽了沈仲白的話之後,趕緊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将香爐裏面的香給熄滅了,不過她也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把香熄滅了之後,就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動也沒辦法動彈。
太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床榻上的沈仲白,和已經昏迷不醒人事的顧嫱,看了看地上的鮮血,太醫也馬上就不敢耽擱,打開了自己的藥箱,“皇上,還請皇上稍微回避一下,老臣要先替九王妃診脈。”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一個太醫,萬一要是耽誤了九王妃的性命,恐怕不管是皇上還是九王爺,都不會輕易的饒了自己的……
沈仲白退了出去,走到了院子裏,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之後,才稍稍覺得緩和了些,着熏香明明就是自己從自己的寝殿裏拿出來,和自己先前用的一模一樣,爲什麽今天會突然有這樣變化呢?
趁着太醫查看顧嫱身體狀況的時間,沈仲白叫來了吧熏香送過來的小太監。
小太監并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本來就是品香閣裏負責跑腿的人而已,從來都那麽不引人注目,爲什麽皇上會突然召見自己呢?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走到了沈仲白的面前,一下子就跪了下來,“你今天把香料送過來的時候,在路上都遇上了什麽人?”
沈仲白知道,這個小太監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趕在香料裏面下毒,隻有可能是經過了誰的授意,或者是,有人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直接就把毒藥下進了香料裏面。
小太監被沈仲白這麽一吓,哪裏還記得來的路上究竟遇見了誰,戰戰兢兢的,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弄的沈仲白有些不耐煩了,“你若是在不好好的把路上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全都說出來的話,朕就要了你的小命!”
“奴才……奴才從您的卧房出來之後,在禦花園行走的時候,遇上了顧貴妃,無意之中沖撞了顧貴妃,結果……結果就吧手裏的香料給撞散了……”
小太監本來就辦了錯事了,現在說出來,便是覺得自己一定小命不保了,說了也就說了,“顧貴妃問奴才,香料是送到什麽地方去的,奴才便告訴了顧貴妃,可是地上的香料有很多都已經收不起來了,奴才怕挨罰,十分心急,顧貴妃體諒奴才,于是便從自己的寝宮裏拿了一塊香料給奴才,說是把這香料放下原本的香料下面,就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于是奴才就……”
“這香料是顧貴妃給你的?”
“是……”
沈仲白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防來防去,竟然沒有防的住顧知畫這一招,“來人,去把顧知畫給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