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說不得的,”顧嫱從流雲的手中接過了端着藥的托盤,她能看得出來,流雲端着這藥碗這麽長時間了,手都已經有些顫抖了,顧嫱把要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把流雲扶了起來,“九王爺有品有級,就算是他府上的一個丫鬟,和丞相府的丫鬟也是不同的,丞相夫人未得先皇封賞,無品無級,自然是訓斥不了九王府的丫鬟了,再加上,流雲現在就九王府上的女官,可以說,在種種身份上,姨娘許是還不及流雲,自然就沒有訓斥流雲的道理。”
“你……”葉氏的臉馬上就要繃不住了,顧嫱幾次三番的提到身份的問題,确實就是他的軟肋,“我堂堂一個丞相夫人……”
“是側夫人。”顧嫱早就知道她會氣急敗壞,自己的母親死後,雖說顧臨江讓葉氏掌管府中大小事務,卻一直沒有讓他當上這個丞相夫人,雖說全府上上下下都把她當成夫人,卻隻有他自己明白,自己一天沒有得到封賞,這個夫人就一天做的名不正言不順。
顧嫱自然事十分感謝葉氏的嫉恨之心,讓自己如此輕易地就逃離了皇宮,卻也找藥看不慣葉氏張揚跋扈的樣子,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樣任人欺辱的人了,就算是自己身邊的丫鬟,也不能被任何人欺負着。
“罷了罷了。”
葉氏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倒是讓顧嫱沒有想到,畢竟像葉氏這樣的人,早早晚晚都會在自己身上報複回來,自己還是得在顧臨江醒過來之後,就抓緊時間離開顧家。
流雲膽戰心驚的跟着自家的小姐,沒想到小姐進宮一趟之後,竟然變得更加的不同了,從前還會對側夫人有所收斂顧忌,到了現在,竟然完全不會給葉夫人都一點面子了。
“主子,我們這樣做,真的沒事嗎?”
流雲想在想,現在他們身處丞相府,寄人籬下的時候,是不是還是應該有所收斂的,玩意葉夫人又想出什麽奇怪的招數,想要陷害小姐,那可怎麽辦?畢竟現在不必再九王府的時候,九王爺不能時時刻刻的在小姐的身邊,若是真出了什麽事,自己可真的擔待不起。
“沒事,”顧嫱明白流雲在擔心什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可是葉氏是什麽人?欺軟怕硬,若是一味地迎合他,畏懼她,她就跟是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們,萬一要是真的有一天她欺負到自己頭上,自己怕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流雲,你就記着,一直很在我身邊就好,若是有人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想想還覺得有些生氣,方才還白白的跪了葉氏,若是自己能早些到,流雲這一跪也就不必了。
顧嫱自然事越想越生氣的,但是對于葉氏這樣無理取鬧的人,就一定要早些讓她陷入些别的事情,才好讓她把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移開。
“明白了,小姐。”
顧嫱稍微想了一下,“流雲,你去那邊的小廚房裏,幫我取兩片洋蔥,我拿來有用。”
流雲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要自己去拿這些東西有什麽用處,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好的主子。”
顧嫱必須要馬上處理掉葉氏,讓他有點自己需要擔心的事情,這才不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免得自己不止要防着流霜,還得要防着葉氏。
“王爺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嫱兒管不着,不過我看天色已晚,嫱兒似乎是不太适合在九王府繼續待下去了,時候不早了,嫱兒就先離開了。”顧嫱看了看外面正午的大太陽,和身後的沈千山擺了擺手,“王爺,告辭。”
過了大概七八天的時間,顧臨江才慢慢轉醒,果不其然,再看見了自己面前正在照顧自己的顧嫱之後,大吃一驚,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本來應該在皇宮之中的顧嫱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府上。
“嫱兒,你怎麽會在這裏?”顧臨江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睡了多少天,可是看見葉氏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顧嫱自然也不甘落後,一邊看着想要坐起身來的顧臨江,一邊開始抽泣。
“爹……是女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被感情這麽一哭,顧臨江更是摸不着頭腦了,“嫱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爹,你已經昏睡了這麽多天了,三皇子殿下特意讓女兒出宮來照顧爹,都是女兒不孝,沒能好好的在得身邊照顧着……”
顧臨江這次啊反應過來,顧嫱說自己已經昏睡了很多天,可是自己當時已經非常慎重的斟酌過藥量了,按照葉氏的哥哥的說法,自己應該隻是脈搏較弱,不會一下子就昏迷過去的,難不成是有人在自己的藥裏動了手腳?
顧臨江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個人,相比起來,葉氏哭的就實在是太假了,看來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動了什麽手腳了。
顧臨江不想要去過多的猜測,隻是葉氏在他面前,已經漸漸的開始不那麽信任了,原以爲她隻是不喜歡顧嫱,卻沒想到,她還串通自己的哥哥,将自己的藥私自加大藥量,讓自己昏睡了足足七天。
既然顧臨江都已經醒過來了,顧嫱也就沒有必要每天都待在丞相府裏,至于顧臨江和葉氏之間的事情,自己都已經暗示過顧臨江了,顧臨江能當上丞相,腦子自然也不會太笨,若是他想要調查的話,肯定不是什麽難事。
顧嫱想要出府,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流霜,她讓流雲把流霜帶到了街上,說是自己讓她幫忙去買些東西,流霜雖說武功了得,但是顯然在腦子方面,不是個可造之材,就連流雲,都能輕易的把流霜騙的團團轉的,顧嫱也是輕而易舉的就離開了丞相府,一蹦一跳的就去了九王府,好在距離不遠,沒有馬車,她也很快就到了九王府門口。
雖說和三皇子府距離很近,但是沈仲白已經搬離了三皇子府,整個人都在爲了自己坐上皇位的事情費勁兒,現在估計根本就無暇顧及自己,倒是讓顧嫱樂的輕松,直接就體驗了一把無拘無束的逍遙快樂生活。
九王府門口的護衛都認識自家的主子,更是不可能會攔着顧嫱了,顧嫱一句暢通無阻的到了前廳,卻發現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從卧房走到了花園,都沒看見沈千山的身影,看來自己來的确實是不是時候,沈千山早不在晚不在,偏偏自己來的時候不在,還真的是趕了狗屎運了。
既然都已經來了,不見到沈千山,自然是不可能走了,既然沈千山不在,自己就等他回來好了。
顧嫱走到了書房,準備在書房裏找本書解悶子,卻突然聽見了後院裏兵器交錯的聲音。
這九王府裏除了侍衛之外,會武功的人屈指可數,難不成自己一直沒找到沈千山,他竟然在這裏練劍嗎?
顧嫱興沖沖的跑了過去,沒想到還真的看見了沈千山,不過,他對面的這個女子,自己好像從未見過的樣子,兩個人舞劍武的那叫一個默契看的一邊的顧嫱,半天都沒好意思上去打擾他們,還是祁白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兩個人。
不知道祁白說了什麽,沈千山趕緊放下了自己的袖子,跟在了祁白的身後和年前的女子交代了兩句,便離開了花園。
顧嫱也是這個時候才慢慢的走了出來,這院子是當時哥哥受傷的時候,沈千山安排他住下來的地方,顧嫱不知道面前這個女子的來曆,便上前詢問,“姑娘,敢問姑娘是何來曆,怎麽會在此處?”
顧嫱覺得自己的語氣已經非常友好了,若不是這女子手中拿着劍,自己必定不會這麽好的語氣對一個和沈千山關系親昵的女子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嗯?”那女子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顧嫱,也沒有吧她的到來當做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畢竟這府上的丫鬟衆多,自己總不至于每一個都要認識吧?
“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等下幫我燒些熱水來,我要準備洗澡。”
對面的女子一身勁裝,看起來确實是很精神,隻是她這樣說話,反倒讓顧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她的語氣顯然也已經沾染上了些許的不滿,“你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指使我做事情?”
這個女子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家裏,現在還指使着自己去做這做那的,換了誰,不論脾氣多好,都一定會發火了,顧嫱本就不喜歡被人欺負,怎麽可能會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别人頤指氣使的指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