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再繼續在宮中呆着了,你現在就收拾好東西,換上個小太監的衣服,就跟我一起離開,這一切都是沈仲白早就安排好的,都是陷阱,等着我們跳。”顧淮安上來就拽住了顧嫱,他也是心裏着急,沒有人知道,表面上風平浪靜的九王府,已經成爲了什麽樣子了。
“可是如果我不答應沈仲白的要求,沈千山要怎麽辦?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嗎?”顧嫱的情緒有些失控,自己這些日子在皇宮之中過得提心吊膽的,自己心裏也是不好受的,自己的哥哥都沒有辦法理解自己,顧嫱心裏就更是難受。
顧淮安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的開口“是倒是,倒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再宮中除了什麽事情,沈千山豈不是要痛苦一輩子了?”顧嫱明明知道這是沈仲白的陷阱,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朝着陷阱裏挑,簡直就像是個傻子一般,就連顧淮安,也越來越不明白,顧嫱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顧嫱拿起了手中的書,“哥哥,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們也沒有别的選擇,将計就計,講這件事情拖延下去,總會有機會的。”顧嫱的情緒倒是比顧淮安要冷靜多了,現在的顧嫱,隻希望沈千山能好好的,不要再出什麽事情。
那個在自己懷中毫無生機的沈千山,自己怎麽都叫不醒的沈千山,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了。
“不行,無論怎樣,你得跟我走。”顧淮安不想要再聽顧嫱在這裏說什麽大道理了,他就隻知道,現在的沈千山爲了顧嫱的事情急得快要發瘋了,就算是爲了沈千山,她也不能繼續在宮中待下去了。
“不走。”顧嫱心裏明白得很,目前沈仲白手中的勢力,想要陷害沈千山幾乎是輕而易舉的,在他們現在鬥不過沈仲白的情況下,留在沈仲白的身邊,很有可能是爲自己留下了一條後路,也方便盯着沈仲白。
“不行,跟我走!”
“不走。”
“你是瘋了嗎?”顧淮安承認,這些日子裏,顧嫱在宮中做的确實是不錯,不僅保全了自己,還讓沈仲白的後宮之中亂的稀裏糊塗的,可是皇宮之中,不都是顧知畫那樣沒有腦子的人,若是那一天真的遇上一個狠角色,顧嫱又該怎麽辦?
“我沒有瘋,哥哥,這信你交給千山,至于之後的事情,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處理好的。”顧嫱不是不想要離開皇宮,隻是斬草須得除根,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離開就能解決的。
隻要沈仲白還沒有登上皇位,沈千山之于沈仲白而言,就是一個随時有可能爆炸的炸彈,對于多疑的沈仲白來說,沈千山,始終都是禍患,現在好不容易能有一個讓沈千山暫時安全的方法,在沒有更好的注意能處理掉沈仲白之前,這一定是最好的辦法。
這皇宮之中的人都是知道的,這清心宮本是應該皇帝的妃子居住的地方,這朝廷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經默認了沈仲白将會成爲皇帝,所以沈仲白的妃子,也都被安排在了哥哥别院,隻有清心宮,這個離着上書房最近的地方,一直被空着,就算是最得三皇子喜愛的顧側妃,也都沒能住到這個地方來。
先皇新逝,沈仲白本想要把這皇宮之中的一幹景觀做個修整,但是國喪尚未過,他也不好大操大辦,隻是讓工部的人簡單的把一些礙眼的東西處理掉,沒有将整個禦花園都翻新。
在太後還在世的時候,顧嫱每天都會從這個花園路過,那個時候的心境,和現在真的是不一樣的,相比起先皇,沈仲白的心機更加深重,甚至根本就不會允許任何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存在。
顧嫱好不容易送走了顧淮安,卻始終還是心裏有些難受,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本應該好好地和沈千山一起過日子的人,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兩個人現在隔着重重宮牆,見不到面,甚至不知道沈千山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顧嫱現在也就隻是知道,沈千山已經醒了過來,卻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九王府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擔心沈千山的情況,畢竟,沈千山是一個性子極強的人,若是真的和沈仲白硬碰硬的幹起來,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沈千山确實沒有表面上的那麽平靜,看似平靜的九王府,也确實是靠着祁白和流雲、顧淮安幾個人,才能保持着表面的那麽平靜,沈千山一醒過來的時候,剛剛聽到顧嫱進宮的消息,就差一點要暴走,卻沒有想到,自己解了毒之後,有昏迷了這麽長時間,所以根本就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連祁白都推不開。
因爲有祁白在身邊,沈千山沒能沖動的離開九王府,反倒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不眠不休的喝了兩天的酒。
“讓我出去吧,我不會做什麽的……”這是沈千山進了那個房間兩天之後,倚在門口說的話,從那之後,他根本就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顧淮安把顧嫱寫的親筆書信交給了沈千山,沈千山有些猶豫之後,接了過來,說實話,她現在有些害怕,他害怕顧嫱會離開自己……
顧嫱的字迹還是那麽熟悉,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離開一樣。
沈千山看着手裏的書信,突然就覺得有些心酸,自己确實沒能好好的保護好顧嫱,反倒讓顧嫱爲了自己冒這麽大的風險,是自己對沈仲白的防備之心太淺了,所以才會中了他的奸計,被他灌下了毒酒。
顧淮安出宮的時候,就已經被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身,好不容易才能把這封信帶出來,沈仲白對于他們幾個人,現在可是防備的要命,沈千山也是被沈仲白下令禁足,沈千山現在出門,就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顧嫱那日引起了顧知畫和雨側妃之間的矛盾之後,就老老實實的呆在清心宮裏,畢竟顧知畫是什麽性格,她在了解不過了,睚眦必報,這件事情,一定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自己的。
“郡主,三皇子殿下又送來了一些上好的布料,君主要不要看一眼?”飛雪是沈仲白的人,倒是和顧知畫派過來的小宮女,完全不一樣,顧嫱實在是覺得自己很累,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顧知畫和沈仲白的監視之下。
“放在那裏就行了,我等下再過去。”顧嫱無力的擺了擺手,顧知畫派過來的小丫鬟倒是收斂了不少,見到自己的時候,也都是低着頭,似乎也很少會和顧知畫派過來的人接觸,“讓流霜把東西放在我的房間裏吧。”
顧嫱這邊正在愁着自己應該怎麽辦,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長甯郡主。”
“進來吧。”清心宮裏雖然都是顧知畫和沈仲白派過來的人,不過還是十分的懂規矩,顧嫱讓她進來之後,她也是非常懂事的行了個禮。
“三皇子殿下,特意派奴婢來請郡主來去禦花園之後的桃花林看桃花。”
“嗯,好,我馬上就去。”顧嫱轉過頭去,正準備回房間收拾一下在過去,卻沒有想到身後的人卻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嗯?你還在這裏站着做什麽?”顧嫱不明白,難道自己換件衣服,都要有專人看着嗎?
顧嫱在磚頭的一瞬間,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這個宮女,似乎不想自己想象的這個簡單,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在沈仲白的身邊見過這個小宮女,他怎麽會在替沈仲白來傳話?
“回郡主,是三皇子殿下讓奴婢領着您去桃花林的,沒把郡主帶到之前,奴婢不敢擅自離開的,還請郡主殿下體諒。”
“你是三皇子身邊的人?”顧嫱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若是面前這人真的不是沈仲白的人,那會是誰的人呢?
“回郡主的話,奴婢是最近才跟着三皇子的,所以看着面生,不過奴婢是三皇子殿下派過來的,請郡主放心。”宮女的頭越來越低,似乎并不想要讓顧嫱看見自己的樣貌,這就讓顧嫱越來越覺得奇怪
顧嫱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在皇宮之中的這些宮女,特别是清心宮之中的,大多是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可面前的這個宮女,似乎看起來十分的老成,閉氣門外的流霜和飛雪,都要老上很多,看起來實在是可疑,這絕對不是沈仲白身邊的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顧嫱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你最好快些離開,你可應該知道,假船三皇子的旨意,可是會滿門抄斬的。”
“奴婢不知道郡主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三皇子吩咐奴婢,盡快将郡主帶到桃花林那邊去,還請郡主随奴婢一同前去。”
不對勁,這個宮女,肯定是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