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顔靜靜地擡眼看着葉慕,他的臉上還帶着傷痕,似乎是之前同那個不知名的男人打架留下來的,果然是影響了他的樣貌。
如果真的是那樣,子顔相信自己會很高興的,但是子顔卻出乎意料的搖搖頭,用一種很是奇怪的語氣說道:“你想什麽呢?我子顔雖然如今喜歡你,但是不代表我會一直喜歡你,讓我等你忘了顧嫱或者是放棄了她?那需要等多久,爲了這種沒有什麽确定時間的事情,你以爲我真的會同意?”
子顔說完之後,雖然還是有些醉意,但是卻仍舊克制着,搖搖晃晃的往長甯的院子走去。
醉成這樣了,皇宮是不能回去了。
加之太後娘娘因爲先皇的去世而感覺到十分的傷心,若是再看見子顔喝的大醉,必然是要好好的教育她的,她才不要被這種事情教育,還是回去長甯在宮外的院子最好。
她本以爲葉慕至少能追上來,同自己解釋一番,隻是她想的太多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她,既然是沒喜歡過,她似乎也沒有資格要求的太多了。
晚風蕭瑟,顧嫱全身顫抖,出來的時候衣服穿的太少了,她感覺十分的冰冷。
角落中有乞丐看着她,接着就匆匆的躲到更加深的角落中,似乎是不願意接觸外面的人。
她的腦子很漲,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就出現一隊人,這些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将她團團包圍了。
她心中一驚,因爲喝了酒的原因,她的動作并不算是很利落,加上她确實也沒有什麽武功,突然出現這樣多的人,似乎擺明了就是要她的命。
“什麽人?”
顧嫱冷聲問道。
黑衣人似乎并不想要說出來自己的身份,對着顧嫱就沖過來了。
她的腦子瞬間就調動了最強有力的神經,左躲右閃,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又沒有武功也沒有什麽力氣,眼看着已經要躲不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叫着沖了進來。
這是葉慕。
葉慕的酒醒了一些,甩開了子顔想要追上顧嫱一起往顧家去,卻不想在半路看見顧嫱被堵住,他血氣上湧,就沖了過來。
顧嫱大叫一聲小心,可是葉慕的動作根本就沒有那麽靈便,被人從背後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頭都出血了,這一下是實打實的,顧嫱才發現面前的這些人不是同自己鬧着玩的。
她将葉慕的頭抱着,那些黑衣人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接着就沖上來。
就在此時,一隊穿着紅色衣服的人從天而降。
這些人都将自己的臉蓋得死死的,看不出來是男的還是女的,好像是生怕人家認出來一樣。甚至在他們出現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就仿佛是有笛聲從周圍想起來一樣,他們的出場太微妙太華麗,像是某種儀式一樣。
黑衣人也是一臉的奇怪,就轉頭去看身後的人,這一看他們就像是瘋了一樣,大聲的說道:“快走,是耀夢閣的人,快走!”
可是他們的話剛剛說完,一把把的刀就刺在了他們的喉嚨中,血濺的到處都是,所有的黑衣人瞬間就倒在地上,悄無聲息。
這些人的動作太快,能力太強,讓人根本就不能接受,仿佛是一群鬼魅一樣。
顧嫱坐在那裏,之前久違的記憶就緩緩的湧上心頭,耀夢閣的主人是一個喜歡穿紅色衣服的絕美的少年,他曾經派遣了一個叫做涪陵的侍女給自己,但是自己動手打了涪陵,她就回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那裏。
黑衣人的屍體被那些穿了紅色衣服的人都帶走了,接着這些人就好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的消失了。
不遠處的房子的上面,一個男人身穿着紅色的衣服,對顧嫱揚了揚手,笑嘻嘻的說道:“嫱兒好久不見,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已經恢複了記憶?”
這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陽春白雪一般,讓人聽了就覺得很不同。
顧嫱擡眼,就見那男人飛身下來,站在她的面前,他身上似乎是一種花香就劈頭蓋臉的落下來,好聞的緊。
顧嫱點頭,對男人說道:“多謝你救了我,不過這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不如不報。”
她這是想要賴賬?不過這也算是她一貫的風格了,男人了解的很。
“本宮多次的告訴你讓你習武,能保護好你自己,你怎麽就不聽呢?你看看你,若是這次沒有本宮的話,你可要怎麽辦?”男人就說道。
大不了就死了。
顧嫱心中如此想,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多麽的寶貴,也不清楚有人爲了讓她活下去,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這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你可知道?”顧嫱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之後就問道。
男人搖搖頭,對顧嫱道:“本宮的人隻是負責保護你,至于是誰想要害你。本宮并不清楚,本宮想了想,這事情還是要你自己去想,多觀察留意你身邊的人。”
他似乎是很匆忙的,說完這些之後就打算走了,不過他還是轉頭問道:“嫱兒,上次本宮派到了你身邊的丫頭,你可是打了她?”
顧嫱回想,那些在腦子深處的東西一下就出現了,那個叫做涪陵的丫鬟,确實不懂規矩,她就點點頭。
男人呵呵一笑,就道:“打了就打。”
說完之後就飛身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葉慕昏迷在路邊,好在聽風擔心顧嫱順路過來看看,不然這葉慕同顧嫱兩個人晚上便要在路邊留宿了。
兩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葉慕帶回到顧家,等所有的事情全都處理好了之後,已經臨近天亮。
深夜中,沈仲白靜靜的站在三皇子府前的湖邊上,背着手,看着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黑暗中,一個人的動作輕的像是一隻貓一樣的落下來,恭敬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事情做的怎麽樣了?”沈仲白就問道。
“失……失敗了。”那人就尴尬的回到。
“你說失敗了?”沈仲白轉頭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咬了咬嘴唇,長舒一口氣。
顧嫱這個女人不能再留了。
沈仲白夜半無法入睡的時候,左思右想,如果顧嫱不能嫁給自己——現在看來這是必然。
之前他仗着自己是未來的皇上,便作威作福,一心想要娶了顧嫱。
顧家似乎也忌憚着這未來的君王,努力的撮合他和顧嫱。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從某一天開始,顧丞相好像是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是丞相,手中握着朝中的權利,本應該是他牽制沈仲白而非是沈仲白牽制他。
于是他一下就強硬了起來。
在顧嫱脫離顧家的那一些日子中,顧丞相将顧家所有的精力點都放在了顧知畫的身上,朝中的所有的人對顧知畫的丈夫的沈仲白也敬重了三分。
沈仲白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發現,這個看上去恭恭敬敬的顧丞相,其實私下的權利已經盤踞到了朝中的所有的地方。
這該是多麽強大的一種權利,若是自己能拉攏到顧丞相,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穩定了。
他想要得到這些權利和支持,唯一能做的,就是對顧知畫好。
可是顧家不僅僅有顧知畫,還有顧嫱。
本以爲依着顧嫱的性格,脫離了顧家之後是不會再回來的,顧家就會放棄她。
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回來了,并且仍舊是拒絕了沈仲白的求婚。
因顧丞相的阻攔和暗示,沈仲白知道自己想要娶顧嫱已經是難上加難。
如果他不能得到顧嫱,那麽别人憑什麽就能得到顧嫱?沈千山憑什麽就可以?
若不是自己的母後照顧,沈千山根本就不可能活到這麽大,他非但不感激,甚至還同沈仲白搶一個女人?
既然是得不到的女人。幹脆就毀掉算了。
這個想法一出,沈仲白是很驚訝于自己竟然敢想這樣的事情。可是這個想法時不時的出現,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中扔進去了一個小石頭。在水面上蕩起了層層漣漪。
他的心就如同是那湖面一樣,再也不能平靜了。
可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下手本來就是一個煎熬的事情,他以爲自己能做到,但是他想錯了。無論如何,他還是心疼的。
知道手下失手了,他本以爲自己能失望,可是爲什麽卻長舒了一口氣?
“爲什麽會失手?”沈仲白在沉默之後就問道。
下人哆哆嗦嗦,他們都知道沈仲白的性格暴躁,這次失手若沒有可以接受的理由,估計就要死在這裏了。
“是耀夢閣,耀夢閣出現了。”那下人就說道。
耀夢閣?沈仲白想了想,就想到了那個傳說,要說這傳說的真實性還有待考證,甚至還同他的母後和父皇有一些關系,聽上去也不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