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顧嫱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自己曾經對這個懷抱無比的熟悉,可是這怎麽可能,面前的這個看上去很是威武的男人,其實是自己妹妹顧知畫的男人,并且在沈千山給自己的筆記中記錄,他十分的危險。
顧嫱從沈仲白的懷中掙脫出來,冷着臉說道:“你們在做什麽?”
如果不是沈仲白自願尋找自己,那麽說明蘇霜凝的事情已經被圓滿的解決了。
“找你啊,聽說你被蘇霜凝綁架了,太後娘娘和皇上覺得此事很是打皇家的臉,于是就将蘇家整個抄家了,本王是自願過來找你的。”沈仲白想要重新的将顧嫱攬在懷中,可她卻像是躲避瘟疫一樣的将自己的目光移開。
接着,顧嫱用一種近乎于冰冷的态度對上沈仲白:“非常感謝你能來救我,但是你也看見了,如果你不來的話,我自己也能走下山,這個恩情我并不想要領,還有,我好心提醒妹夫一句,同我妹妹恩恩愛愛的過日子才是正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顧知畫,如今你這樣說,難道是因爲我沒有娶你嗎?可你如何知道,我心中的人就是你?”沈仲白往前走了兩步,似乎在表明自己的真心,既然顧嫱已經失憶了,那麽這就是自己的機會,将她拿下,成爲自己的女人,雖然他對女人從來就沒有真心過,但是至少他認爲自己對顧嫱付出過一點點的真心。
反正妄圖擁有就是真心。
“那又如何,同我有什麽關系?”顧嫱從沈仲白的身邊走過去,整個人的臉色平靜,她很感謝自己曾經得到了一個可以同沈仲白平起平坐的地位,作爲郡主,她在他面前可以不必卑躬屈膝。
她能清楚的聽見沈仲白的呼吸很急促,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那種表情在她冰冷的話中變得更加的尴尬,他似乎想要伸手去抓住顧嫱,但她臉上的表情在告訴他,一定不能這樣做,她讨厭他讨厭的已經到了一種境界。
即使是失憶了,她同樣讨厭他嗎?
“你還想要同沈千山有什麽瓜葛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爲沈千山已經要死了。”沈仲白得意的對着晨曦中漸漸消失的顧嫱的背影說道。
果然如他所料,她停下來,站在很遠處轉頭看着沈仲白,聲音穿過清晨的霧氣傳來,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嫱停下腳步,她在水牢中,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的時候,她曾經想過,如果沈千山能來救她該多好啊。
她就這樣抱着滿心的期待,最後那期待一點一點的磨滅了。
難道沈千山不來救自己完全是因爲他要死了嗎?
當然這不能成爲她原諒他的理由,她不是沒有給他機會,隻是中途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最後兩個人終于是錯過了。
“你還是擔心他的是不是?”沈仲白臉上燦爛得意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他終于還是敗給了沈千山麽?
“如果你想要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沈仲白看顧嫱沒有什麽反應,轉身就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漫山遍野的人像是接受到了什麽指令一樣,都默默的往山下走去,他們的速度非常的快,動作很僵硬,就像是一群傀儡一樣。
隻是一瞬間,那些人就消失了,太陽升起來了,照在顧嫱的臉上,她的臉并不很幹淨,擡頭,陽光讓她睜不開眼睛,但她還是冷靜的收回目光。
沈千山還好嗎?
回到顧丞相府已經是上午的時候了,整個丞相府很是安靜,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清水院中,聽風和吹雪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門口,樹下,一個男人的身影很顯眼。
顧嫱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就看見了那個穿着玄色袍子的男人轉頭,對她笑了笑。
那個男人她見過,在一座山上,他有自己的宮殿,名字已經記不清楚了,那宮殿中女人居多,都是爲了做他的夫人。
“嫱兒,好久不見,聽說你過的并不算是很好。”男人起身,眉眼間都帶着笑容。
顧嫱往後退了兩步,就算這男人是在笑着,但他周身散發的危險的氣息還是不能輕易的就忽略了。
“你爲什麽來了,難道是因爲涪陵的事情?我承認那是我做的,你想要如何?”顧嫱站在那裏,表情很是平靜,在她看來,早晚會有這樣的一天的。
既然宮主早晚要對自己動手,那麽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麽關系?
男人站起來,對着顧嫱微微一笑說道:“本宮怎麽會忍心對我的嫱兒動手,隻是本宮聽說,你這次九死一生,在無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學習一些什麽?就像是上次本宮同你說的那些東西?”
男人确實是很希望顧嫱去學習武功,說這樣才能配的上他。
“不想,還是不想。”顧嫱搖搖頭,面容堅定。
“如果你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離開這裏,你在這裏,我感覺很不安全。”顧嫱接着說道,聽風和吹雪就走上來,妄圖用強硬的态度将這男人趕走。
從他出現的時候,聽風兩人就知道他并不是什麽好人,雖然有些人長得好看,但長相并不能代表一切。
可顧嫱擺了擺手,這個男人的能力到底有多厲害,她并不知道,隻是她卻清楚的明白,如果這男人想要殺人的話,隻是一眨眼的事情,聽風和吹雪還不知道他有多麽的危險,她也不能上去讓她們冒險。
男人将身上的衣服擺弄的整齊了一些,接着就無奈的說道:“嫱兒,你的性格确實是很讨人喜歡,但是總是我行我素,讓人覺得你有些太自大了,畢竟你仍舊不知道這世界有多麽的危險。”
“那又如何,總比你這樣的,将自己的眼線送到我的身邊,完全的監視我要好的多了。”顧嫱絲毫不想要給男人一點好臉色。
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蘇霜凝的結局是什麽樣的,蘇家是不是敗了?或者這其中牽扯的太多的東西,這一切需要時間,也需要耐心,這個時候男人出現,要教自己學武功?不好意思,她沒有那麽多精力了。
男人的希望是顧嫱爲他所用,可顧嫱需要的,正是一個真的能聽自己話的隊伍。
她清楚的明白,男人和她的目的都不同,既然如此就沒有相互糾纏的必要了。
“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麽執意選中你?”男人并不想要放棄,還妄圖抓住最後的機會好好地同顧嫱商量。
“不想。”顧嫱揮了揮手,聽風和吹雪就走上來,态度強硬的看着男人。
男人莞爾一笑,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可愛,他似乎一遍一遍的沉淪,明明知道自己隻是想要利用她,卻總是控制不住的往更加深的地方淪陷。
他并沒有再說什麽,似乎知道顧嫱的态度強硬,接着他就起身飛起來,往外面去了。
隻是他的動作還是有些慢了,在他還沒有消失之前,葉氏帶着顧知畫就緩緩的走了進來。
“那是誰?那男人是怎麽進來的?嫱兒你難不成在深閨養男人不成?”葉氏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顧嫱如今雖然是失憶了,但智商并沒有下降,葉氏妄圖将她打壓的信心也沒減弱,隻要是她稍微有一點什麽事情,葉氏定然是要借題發揮的。
顧嫱轉頭不耐煩的看着葉氏,接着就問道:“夫人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污蔑自己家的姑娘在深閨中養男人,這種話你是如何能說的出口?”
葉氏也根本就已經不在乎顧嫱是如何看自己的了,這次明明是她做的不好,難道還要自己妥協嗎?
“那嫱兒你到是同我說說看,那男人是誰?同你有什麽關系?”葉氏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得意的表情十分的明顯,一瞬間,顧嫱真的想要上去打爆她的頭,有什麽好得意的,如今在院中,都是她的人,隻要她不想承認,還有人逼着自己承認不成?
如今的她很想要知道自己曾經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作爲郡主,被人這樣抓住小辮子,趾高氣昂,之前的她如何能忍?
“那男人是誰,同我有什麽關系,這些都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本郡主的院子,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也太過于嚣張了,看樣子父親對您的管教有些松散,等父親回來,本郡主定然要在他老人家面前好好的說說,讓他重新調教你一番可好?”
葉氏的臉色鐵青,顧嫱這是在說什麽?讓顧丞相調教自己?她才是這顧家的夫人好不好?要是調教的話,本來也應該是自己調教顧嫱,難不成她在反咬一口?
失憶之後的顧嫱反而是更加的嚣張了,如果說她之前對自己還有一些敬畏之心的話,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就連在面上的裝恭敬也沒有了。
顧知畫這些天都在丞相府呆着,本以爲自己回來了之後,沈仲白能顧及面子将她接回去,不成想,沈仲白竟然是借此機會裝作沒有顧知畫這樣一個人一般,一點都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