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清看着身邊一臉無所謂的殺手,讓武照将自己扶了起來,雖然他開的藥能夠克制一部分毒藥,但此時他還沒有仔細分析毒藥的成分,沒有配出完美的毒藥,身上依然還是中毒的,虛弱不堪。
“不用問我雇主是誰, 我不會說的。”說完殺手别過頭去。
好吧,似乎這句話是所有殺手的通用台詞,上次的三流殺手也是,這次的二流殺手一樣的,杜少清啞然一笑。
示意武照轉過頭去,小姑娘雖然不明其意,但依舊聽話的背過身去, 心裏還在猜測,這個壞人難道想用什麽羞羞的無恥的方式審案?那爲什麽不讓紅俠伯母也轉身呢?
杜少清突然拿起了床邊那根毒箭,就是從自己肩窩取出來那根,在殺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跟毒箭直直刺進了他的咽喉裏面,随後杜少清仿佛脫力一樣,向後倒下。
“杜小子,你……”張出塵驚呼一聲,不明白他爲什麽要這樣,這貨可是辛辛苦苦抓來的,就這麽給殺了?
武照聽到異樣,連忙回頭一看,驚呼一聲,過去扶住了杜少清, 還以爲他出了什麽事,原來隻是暫時脫力。
“你這是爲何?上次的兇手沒查到, 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證據, 你給殺了豈不是前功盡棄,還怎麽辦那人?”武照不解的問道。
靠在佳人肩上,杜少清臉色蒼白,嘴角微微一彎,輕松的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辦那人靠這點小事是無用的,既然他要趕盡殺絕,那索性就不死不休,以後咱們找他報仇,不用證據,堂堂正正踩死他,早晚讓他後悔惹了咱們。”
旁邊的張出塵納悶的說道:“你們小兩口嘀咕什麽呢?到底幕後主使是誰?說出來咱們現在去辦了不就行了?偏偏瞞着我,老娘跟你們千裏奔波,你們竟然還拿我當外人?”
武照示意杜少清來解釋吧,杜少清搖頭苦笑道:“紅俠大姐,你是萱萱的師父,不是外人,但這件事不能讓你們摻和進來,請見諒。”
你……張出塵也是無奈,隻能罵了一句不再強求,知道這小子心善,不願連累别人,同時她也在猜想,會是誰家下手這麽狠?現在跟杜家成了死敵。
杜少清醒來之後,仔細分析了一下毒箭的毒性成分,再次開出了一張詳細的藥方,在大營中修養了三日,終于勉強祛除了毒性,能夠下床走路了,隻是這次中毒拖得時間太久,餘毒深入體内,需要長久才能清理,所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杜少清的身體都會虛弱不堪了。
不過這一次打仗過後,杜少清也不準備再上戰場了,跟侯君集等将軍告别一聲,就被侯君集的親衛護送着從戰場回到了益州城,在益州城修養了幾天,再次啓程往長安走。
本來牛進達攔住杜荷不讓他走的,一場大戰下來牛進達看出來杜荷是個人才,想要他留在軍中給自己做個軍師謀士的,可是杜荷哪裏肯幹?自己來一趟就是爲大哥保駕的,可不是爲了升官發财,連大軍功勞簿裏面記錄的軍功都被他要求劃去了,他什麽都不要。
而留下的侯君集大軍,除了李大亮帶領益州守城的幾萬回去之外,其餘的幾萬人馬都在邊境大營屯着,看守俘虜準備跟吐蕃談判。
侯君集苦思一夜,終于決定啓用杜少清的計劃,以四萬俘虜談判,和敲詐高句麗一樣,跟松贊幹布索賠,賠錢、賠糧、賠地盤,區别就是吐蕃這次禍禍劍南道更加徹底,要賠的東西很多,侯君集可從來不會手軟。
松贊幹布跟高句麗的淵蓋蘇文不一樣,雖說都雄才大略,但松贊幹布現在少了重謀祿東贊,人家淵蓋蘇文是自己一手遮天的。
加上吐蕃跟高句麗地理位置又不一樣,高句麗沒有天險可守,隻能靠氣候拖延大唐,吐蕃不一樣,根本不怕大唐會攻打自己的老巢,所以聽到大唐獅子大開口之後,松贊幹布勃然大怒,表示無錢糧地盤可賠,大唐想要那四萬無用俘虜就随便好了。
這樣一毛不拔,恨得侯君集牙癢癢,如果不是杜少清早就推測過,侯君集說不定還真的一怒之下全殺了。
吐蕃這裏地處偏僻,常年戰亂分裂,才統一不久,民風相當不開化,甚至保留着幾分奴隸社會的影子,所以在這裏窮苦百姓的性命相當不值錢,這也是松贊幹布不在乎那四萬俘虜的原因,反正大唐打不上來,吐蕃沒必要因爲四萬百姓賠光了家底,吐蕃又不用這四萬人來守城。
不過這樣的招式,侯君集也有辦法,直接将四萬俘虜押送進劍南道,常年罰作苦役奴隸勞作。
而侯君集的大軍并沒有撤出劍南道,反而趁此吐蕃虛弱不堪的機會,向前推進了百裏,按照杜少清的規劃,每天推進百裏,如果出現士卒嘔吐不适應等等症狀,就撤下那些士卒下來休息,輪番換狀态好的士卒去推進邊境。
這樣下來慢慢蠶食吐蕃邊境,等于是不用他們開口割地賠款,我們自己去占地,而占地的最終目的,就是練兵,如果将這幾萬大軍訓練的不再出現高原反應,那時候就是吐蕃的末日。
侯君集當時聽得兩眼放光,如果這事真的能行,那自己就是滅國大功,解決了幾百年來中原王朝的西南隐患,史書上都有自己一筆。
所以他決定铤而走險試一試,反正現在松贊幹布就跟驚弓之鳥一樣,手下隻有一萬多沒了戰鬥力的殘兵敗将,不怕他識破意圖打過來破壞。
當然了,這一切都需要跟朝廷彙報,因爲幾萬大軍的後勤,必須由劍南道來出,所以侯君集跟朝廷寫了請命奏折,并且委托杜少清快點回長安,幫忙在陛下面前斡旋,這也算是兩人的一種合作。
皇帝看完了侯君集長長的奏折,一個人在議政殿内來回踱步,平心而論這樣的謀劃如果能成,絕對是一勞永逸的,可是眼看已經入秋,沒幾個月就入冬了,前線不可能再開戰,如此将長安過去的幾萬人丢在吐蕃,合适嗎?
沒錯,皇帝沒有想過調回侯君集,他想的是支持侯君集滅國建功,并且準備召集人馬商議,就近調兵,比如用劍南道的兵力,換回長安去的大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