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撞擊聲響徹天地,墨水真懷疑這樣的響聲會不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警察之類的。
但是他看見師父鎮定自若的樣子也就不那麽擔心了,他能想到的師父也亦能想到。
本來是他們的戰鬥變成了兩個怪物的戰鬥,所有的人面色都不大好,因爲無論哪一方赢了都對他們來說是不好的預兆。
墨水看着那些消失在光幕中的妖物,心中極爲不忍,可他沒有辦法,因爲他也知道師父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的,雖然他不是很理解。
索性也就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們,自身都難保了,他并沒有多餘的力量去管别人。
天空中依舊打的火熱,不過那蛇形怪物顯然占了下風,虎形怪物在那血祭後能量的輸出下,越戰越猛。
不斷有血肉被撕下,像下雨一樣落在山林間,處處透露着血腥,墨水被這股味道嗆得作嘔,靈巧的用冰晶隔離這些東西。
外面的一切也都被隔離開來,他很想去觀戰,結果還是忍住了,畢竟太過血腥,他還是不能承受的了的,說到底,他終究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切似乎都結束了,世界變得尤爲安靜,隻有一聲長嘯響徹天際。
墨水懂了,那虎形的怪物赢了,他緩緩撤開冰晶,整個世界都充斥着血腥,可墨水不得不出來,因爲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師父。”墨水輕輕叫了一聲。
“嗯?”老人擡頭。
“現在該怎麽辦?”那怪物是他放出來的,他覺得這事與他有很大的關系。
“你自己去看看吧。”老人輕歎一聲,抓起墨水的肩膀,把他帶入了天空。
“他快不行了,血祭透支了他的生命。”老人緩緩道。
本就被封印消磨了極多的力量,這樣的透支,誰也不會撐的太久了。
“你知道嗎,他的心願就是再見你一面,去吧,孩子。”說這話的時候老人的心隐隐有些作痛,但他忍住了,把墨水放在了虎形怪物的身邊。
本來血色的眸子此刻已經恢複了清明,他趴在地上喘息着,可是逐漸縮小的翅膀預示着他靈氣的衰弱。
感受到有人接近,他猛地擡起頭,卻又在一刹那跌落下來。力量透支的太過厲害,他已然撐不住了。
墨水看着那雙清明的眸子,有一種熟悉感湧上心頭,好像在哪裏見過,又好像沒有見過。
“聽說,你在等我?”他呢喃着,也不知爲何自己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巨大的眸子猛地轉向他,墨水清楚的感覺到他在那一瞬變得柔和的眸子以及忽然間留下的眼淚。
虎形怪物低低嘶吼了幾聲,墨水從中竟聽出了幾分眷戀,高興,悲傷,就連他的情緒也被帶動着起伏起來。
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怪物并沒有閃躲,而是享受的眯上了眼睛,隻是閉眼的刹那,一行血淚流了下來。
身體的起伏也漸漸沒了動靜,背上的翅膀早已沒了蹤迹,感受到靈力衰竭的墨水明白,他,已經走了。
爲什麽,心裏會這麽難過,明明他們沒有什麽交集啊。
“走吧。”身後響起師父的聲音。
他很想問師父他和眼前怪物的關系,他總覺得師父是知道些什麽的。
目光轉向老人,看的老人心裏發慌,他手裏撰着那蛇形怪物的晶核,一時間竟無法原諒自己。
忽然,墨水的胸口一陣發熱,那許久都沒有動靜的藍色吊墜從他的胸口飛了出來,飛到虎形怪獸旁停了好久。
藍光逐漸變大,虎形怪獸的身軀也漸漸變淡,最後全都隐于藍光之中。
迷糊間,墨水看到了一鳥一虎緩緩融合,接着,吊墜又回到了他的胸口,如潮水般的記憶也湧入腦海。
他看到了一個少年,劍眉星目,讓人感覺他是陽光的化身。
後來那個少年發現了一個蛋,當時饑腸辘辘的他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砸開了蛋,準備将自己的肚子填飽。
可是咋開來的時候他沒有見到蛋,而是一個長着翅膀的小老虎,眼睛還沒有睜開,蜷縮着瑟瑟發抖。
他想,有肉就更好了,于是架起了火堆準備吃一次肉食,卻在抱起小老虎的時候與它對視上了。
那是一雙極爲清亮的眸子,純潔的可以一眼見到底。小老虎好像很冷的樣子,直接鑽到了他的懷裏,那絨絨的感覺,讓他第一次有了溫暖。
他忽然決定不吃他了,他好孤獨啊,好不容易有一個依賴他的,他怎麽能吃了呢。
于是他開始吃樹的葉子,雖然不好吃但也是能填飽肚子的,再走幾天便可以看見一片結滿果子的樹林了,那樣就不會挨餓了。
“咔咔咔。”
懷裏的小家夥不知道是不是餓了,竄出去吃起了蛋殼,還吃的津津有味的。
他心下起來好奇,蛋殼,也是可以吃的嗎?
他拾起一塊放在嘴裏嘗了一下,甜的!隻覺得周身都充滿了力量,隻那麽一小片,饑餓感就沒有了。
而且身體裏仿佛什麽被打通了一樣,整個人飛起來都覺得沒問題。
這蛋殼這麽神奇,那這個小家夥想來也不是什麽凡品喽。
這才對嘛,厲害的人當然要跟我這種厲害的做朋友喽。
既然覺得身體這麽有力量,他索性一把把小老虎連蛋殼揣在懷裏,飛一般的向遠方的樹林奔去。
以前一跳頂多四米多遠,現在幾乎可以用飛來形容了,這多虧了小老虎的蛋殼,他忍不住親了一口小老虎的頭。
小家夥不明所以,摸了摸腦袋,盯了一會兒面前不斷跳躍的人,又好奇的把頭伸出來看了看遠方,卻又害怕地縮回了頭。
以往要趕幾天的路程今天隻用了半天就到了,他喜歡遊走四方,所以對這裏面極爲熟悉,每次落腳的時候總喜歡在長滿果子的地方休息。
久而久之就知道了很多有果子的地方,這也算是一種收貨吧。
耳邊忽然沒有呼呼的風聲,小老虎把頭伸出來看了看四周,間眼前的景物不再瞬息萬變了,才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