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像是觸電了一般,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這太令她意外了,不亞于晴天霹靂劈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你說什麽……”
海藍的老公卻一臉的歉意說:“對不起,當時她的手機被撞壞了,我聯系不上你所以……”
“不!”于敏打斷了他的話問:“她什麽時候死的?是怎麽死的?”
海藍老公歎了口氣說:“就在七天前,她因爲一場車禍死了,當時她坐在後排,被撞了個正着。”
于敏開始混亂了,“海藍于七天前就死了,那麽昨天與她共同去遊輪的是誰?”
她突然想起就在昨天早晨海藍曾說她來時撞車了,當時她坐在後排,因此而躲過了一劫,難道是海藍在欺騙自己?撞車并不是在昨天,而是在七天前?那麽昨天我見到的海藍是誰?
想到這于敏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件事太過詭異了,她感覺自己可能是被海藍的鬼魂纏上了,難道海藍想讓自己下去陪她,所以制造了昨天的一場假象,差點将自己淹死在大海中嗎?
“于敏,的确是怪我了,我真的是沒有你的電話才沒有通知你的。”
海藍老公的話将于敏從深深的恐懼思維中拉回了現實。
“她的墓地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她。”于敏想到今天正是海藍的頭七,她想去看看她這位朋友。
天源陵園一處墓碑前,于敏将鮮花放到了墓碑上,然後默默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許久後她輕聲自語着:“海藍,你去吧,我知道你可能想我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害我,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不要害我好嗎?”
于敏當然不知道海藍是否能夠聽見,她隻是将這幾天發生的奇怪的事情,都歸到了海藍的身上,這可能是唯一的解釋。
于敏離開了,她訴說了很多,最終是懷着對朋友的思念和對朋友的恐懼相矛盾的心情離開的。
于敏回到家中第三次如僵屍般直直的摔倒在床上,此時的自己被一層深深的迷霧所籠罩着,雖然她将這一切都強加到了海藍的身上,但是有幾點是說不通的。
按時間推算,海藍同自己到醫院中看那兩個活死人時她還是活着的。那兩個活死人就應該與海藍沒有關系。恰恰相反的是,正是看完那兩個活死人之後,海藍撞車身亡,而自己又陷入了深海中險些丢了性命。
“這一切到底都是爲什麽呢?”于敏用手捂着自己的頭顯得很痛苦的樣子。
那首“怒放的生命”再次響起,于敏拿出了手機,那是一個陌生的号碼。
“喂?”于敏有氣無力的問。
“于敏女士嗎?”
“我是。”
“我是轄區派出所的警察,我希望您一會兒能夠到派出所來一趟,有一些事還需要您的配合。”
于敏看了看表然後回答:“好吧。”
挂完電話後于敏并沒有起身,她感覺自己很疲憊。
“派出所的還要找自己做什麽呢?我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啊,對了……。”
于敏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當時報案時曾報上了海藍的名字和地址,如今自己已經知道海藍出事了,那麽派出所的人一定認爲自己報了假案,又或者自己根本就是個瘋子。
“我該怎麽辦?向他們說自己遇到了海藍的鬼魂?這太可笑了。”于敏再次陷入了無盡的麻煩中。
經過再三的思想掙紮,她決定實話實說,至于結果是什麽,随他去吧。
于敏下定決心後立即爬了起來,她挎起包匆忙的走出屋門。
汽車行駛在平穩的公路上,而此時于敏的内心恰恰是颠簸的。她是瀕死運動的愛好者,身臨死境她都從來沒有害怕過,而如今她的内心充滿了恐懼,那是超越了死亡的恐懼,那是超越了認知的恐懼。
汽車的速度很慢,仿佛它不願意到達終點一樣,緩緩的爬行。然而,終點是早早晚晚都會到的,無論你選擇快還是選擇慢,該到的永遠都會到。
派出所到了,這就是汽車的終點。
于敏敲了敲門,然後走進了一間辦公室。迎上來的警察正是她早晨見過的其中一個。
“你好,于女士,請坐。”警察示意于敏坐下。
于敏如坐針氈般的緩緩入座,然後沒等警察詢問徑自先開口了。
“警察同志我知道您叫我來是爲了什麽,可是我怕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那名警察目光緊盯着于敏,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樣,這令于敏很是緊張。
“先不說這個,我先問問你,你和陳海藍是好朋友?”
“是的。”于敏忐忑的回答。
“那麽陳海藍的死你知不知道?”警察一臉的嚴肅。
“警察同志,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這件事。”
“上午?那麽你就應該知道陳海藍早在一周前就因車禍而死了,那麽你所謂的二十二人無故消失的事件又是怎麽回事呢?我想要一個解釋。”
于敏知道這個無法躲避的話題終于來了,如今也隻能如實相告雖然她知道警察未必會信。
“這件事的确非常奇怪,我所說的全部都是真話,但是爲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也是我想知道的。”
令于敏意外的是警察并沒有再繼續追問這件事,而是說出了一句令她更加感到驚奇的話。
“據我們調查,你所說的那個俱樂部在七天前發生了重大的亡人事故,他們在一次深水訓練中幾乎全部罹難,一共二十一人。而你因當天沒有參加幸運的躲過了一次劫難。”
“你……你說什麽?你是說他們都死了?”
“是的,而你給我的名單上的人,恰巧就是這些死去的二十一個人,算上陳海藍,一共二十二個。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我……我不知道,不是說隻有兩個人遇難了嗎?怎麽會是二十一個?”于敏此時已經快要崩潰了,這是她聽到的又一個驚人的消息。
“兩個?你爲什麽這樣認爲?”
“是海藍說的……”于敏的話停住了,是的,這是海藍告訴她的,但是海藍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是說陳海藍曾告訴你當時是兩個人遇難是嗎?”警察繼續逼問。
于敏點了點頭,她的頭再也沒有擡起,而是低在那裏小聲的道:“是的,她說是從電視裏看到的。”
警察沒有再詢問,而是靜靜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的更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