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杏黃道袍,一柄拂塵,行走江湖,斬殺了無數邪魔妖物,拯救了無數瀕臨死亡的修士。
雖然馮大河暴露出的實力讓他驚訝,但也僅此而已了,更别提他們又是人多勢衆,而馮大河罩門已破,這一切不過是垂死前的掙紮罷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經過了之前一陣瘋狂的殺戮,馮大河已經感到了自己身體的力量正在衰退,即是是燃燒生命力也阻止不了這種趨勢了,他,已然油盡燈枯了。
“咳咳,慢着,我有話說。”
馮大河雙手拄着刀,似乎剛剛瘋狂殺戮的不是他一般,但是沒人會這麽想,因爲周圍那十數具殘屍足以說明對方的殘忍嗜血。
不過冷無情卻是想聽聽對方要說什麽?當然,這可不是他又什麽同情心,即使真的有,也不會是對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惡徒。
他不過是再多體會一點獲勝者居高臨下的快感罷了,他很好奇這個馮大河會說什麽,是破口大罵?還是開口求饒?亦或是想出什麽自認爲可以逃出絕境的陰謀詭計。
這樣想着,冷無情制止了上前的衆人,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滿是戲谑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麽花招。”
“咳咳,你們……”馮大河吐出一大口烏黑的鮮血問道:“你們,把小蓮怎麽樣了?”
“哼,我們可是名門正派,自然不會爲難一個普通人,”看到馮大河吐出了一口氣,握刀的手也是松了松,似乎死而無憾的樣子,冷無情嘴角戲谑地一勾,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你以爲我會這樣回答嗎?呵呵,你真的以爲我會有這種婦人之仁嗎?那個賤人至死也不說出你的下落,受盡了人間極刑,看她如此不識相,我也隻好使用搜魂術了。”
“你不得好死,咳咳咳。”馮大河怒急攻心,他們爲難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也就罷了,可是竟然對她使用了搜魂術。
衆所周知,人都是有靈魂的,而修者的靈魂更爲強大,甚至有的人身死後靈魂可以僥幸逃脫,重新修煉,但這搜魂術就是對靈魂使用的禁忌之術,因爲這種法術能使人遭受源自靈魂最大的痛苦,受害者即使不魂飛魄散也會變瘋變傻。
但是這種法術因爲太過殘忍早就被列爲禁術,不過馮大河見多識廣,自然知道以這冷無情的背景絕對可以接觸到這類禁術。
“我得不得好死還是未知,不過她肯定是不得好死了,看到千面郎君之前臉上的那張人皮了嗎?”仿佛是嫌馮大河不夠痛苦,冷無情那本來帥氣的臉龐布滿了殘忍地補充道。
“呵呵。”
“可惜。”出乎冷無情的意料,馮大河沒有如他預料般的失去理智沖上來,隻是在原地陰沉地盯着自己。
也許是吓傻了吧,哼,什麽殺人如麻地惡寇,在本無情公子面前也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冷無情似乎忘了,如果不是這周圍衆人的威懾,他無情公子還真不一定能受得住馮大河的霸道刀法。
“速戰速決,遲則生亂。”無病道人看着忽然平靜下來的馮大河,一種不妙的感覺在心底緩緩升起。
出乎衆人預料地是,馮大河似乎放棄了反抗,甚至要不是制止的及時,他都有可能被憤怒的衆人給分屍了。
衆人之中心思不同,怎麽處置馮大河卻成了難題,之前大家短暫地組成了一個聯盟,敵人就是馮大河,目标一緻,倒也沒有沖突,但是現在卻是分成了幾派吵個喋喋不休。
一派直接就是要立刻處死馮大河,這一派都是與馮大河有深仇大恨的人,尤其是剛剛的戰鬥中,有一個小宗門的弟子,師傅和兩個同門被一刀斃命,要不是他法力太低落在後面,怕是整個宗門就被滅門了。
另一派則是想要慢慢審問馮大河,他們中大多都是眼紅這厮身上的奇門遁甲之術,都想着據爲己有。
身在江湖,誰沒有幾個仇家,若是有了這種遁術,保命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
這第三派就更有意思了,他們是這群人中真正的高潔之士,對于被抓住的馮大河的下場反倒不像之前那麽關心,反正人已經抓住了,早點殺晚點殺都一樣,他們在想是不是趁機殺掉這個惡名不在馮大河之下的千面郎君。
看着面前神色不一的衆人,馮大河卻是笑了,不是陌路英雄似的無奈苦笑,也不是看破命運似的瘋癫狂笑,那種笑容讓人很不舒服,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無病道人也有一種心驚的感覺。
這種笑容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心神一個恍惚間,他似乎在馮大河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是久遠到他都記不清的記憶,或許是不願想起的記憶,在他還是一個小道童的時候目睹地一場圍剿,那時與此刻的場景是多麽的相似,當衆人都以爲立刻就能手刃敵首的時候,那個嗜血惡魔露出了這種笑容,然後就是一場驚天動地地逆襲。
不過記憶終究隻是記憶,雖然無病道人的拂塵沒有了結馮大河的性命,卻把他捆成了一個粽子,動彈不得。
衆人雖然意見不統一,但畢竟都是聯盟衆人,倒也沒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主張殺死馮大河的多是親友同門死在馮大河手裏的人,實力最弱,此刻在無病道人等高手刻意釋放出的氣勢下隻能勉強站立,連話都說出不。
看到這些人都有所收斂,無病道人一使眼色,幾人氣勢頓散,也讓衆人都是渾身一松。
冷無情搖着一把印着山水畫的扇子輕蔑地說道:“哼哼,馮大河啊馮大河,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居然沒有戰死或者自刎,啧啧,可惜了那小蓮是愛上了一個怕死鬼,一個命比草賤的怕死鬼。”
最後一個字話落,冷無情驟然出手,看似薄薄的扇子疾速飛出,隻聽一聲輕微的“噗嗤”聲,那本該軟薄無力的紙扇竟是連根切掉了馮大河的右手。
無病皺了皺眉,這個師侄殺氣太重,不過随即釋然,對于馮大河這種惡徒也不用太過仁慈,削掉他的右手也能減輕一些威脅。
右臂奇根斷裂,馮大河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毫無血色,不過他愣是一聲沒吭。
随即他擡頭瞥了一眼冷無情,道:“老子當然比不上你這種大派弟子,嘿嘿,做草也好,今天你踩我頭上,明天我長你墳上。”
“嘭”五花大綁的馮大河被冷無情一腳踢了出去,臉上刮着滿是砂石的地面,當真是頭破血流,那本來粗犷的臉上更是可怖無比。
“我呢也不想與你廢話,交出你手上的功法,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不然,嘿嘿,”冷無情接着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更想你反抗的,這樣我就能對你使用搜魂術了。”
馮大河不怒反笑:“是嗎,搜魂術隻能得到記憶的碎片罷了,況且,你認爲老子怕痛嗎?”
“哈哈,果然夠硬氣,師叔,你也聽到了,我可以對他使用搜魂術了吧!”冷無情剛剛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自然逃不過無病道人的耳朵。
無病還沒有答話,一個陰恻恻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來:“還是我來吧,這種傷天害理地事情怎麽能來犯你們來動手呢?”
冷無情一身冷汗,這千面郎君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側的,自己竟然沒有發覺,若是對方有心……
無病身後有一個拿着雙刀的修士臉色一冷,就想上前,當初他是極力反對魔道插手這件事情的,馮大河已經被擒,此時不發難更待何時。
他一動另外一個觊觎遁術的暗器高手也是踏步出來,他本就是暗器高手,若是能得到這馮大河的遁術功法,那更是如魚得水,甚至晉級到一級高手的行列。
暗器高手袖子無風自動,眼睛犀利地看着千面郎君道:“要搜魂也是我們先搜吧,畢竟我們人多,咳,出力最多。”
暗器高手顯然是以除賊聯盟的人爲後盾的,得到好處就是他自己的,而如果千面郎君不從,那麽應該會激起衆人的同仇敵忾之心。
這搜魂術雖說惡毒,可以不顧受害者的意願,探索靈魂,讀取記憶碎片,但是對一個人卻隻能施展一次,因爲沒有誰的靈魂能經受的住這種邪術的摧殘,這也是它被列爲禁術的原因之一。
當然,雖說是禁術,但是因爲它的實用性,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掌握了這種法術,畢竟可以探得消息,又可以懲罰敵人不是。
千面郎君發出一陣瘆人的笑聲,也不知道那沒有五官的臉熟如何發聲的。
“你們不會以爲我和那個廢物一樣吧?”千面郎君指的自然是馮大河,話落,一身氣勢展露無遺。
高手的氣勢不但可以震懾人心,甚至可以用來做武器。
全力釋放之下,聯盟中大半人都感受到了壓力,當然,實力差距越小壓力越輕。場中最弱的已經被壓的趴在了地上,而其他人也是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壓力。
無病一掃拂塵,衆人頓感渾身一松,幾個勉力維持站姿的人則是一個踉跄。
“好了,功法歸你,屍體歸我們。”
既然無病道人都發話了,自然沒人反對,不過顯然,他不認爲馮大河經過搜魂之後還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