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了某天。”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一踏入那裏就迷失了自己,仿佛真的在和強大的敵人厮殺。”
“無數的天人飛天遁地,互相征戰,最終埋葬在了那裏,所流的鮮血染紅了大地,所以那裏呈現出黑紅色。”
“這些或許隻是我們看到的幻像,當我清醒過後,隻發現采薇躺在我的懷裏,而周圍,則是戰成一團的其他試煉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我失手殺了她還是被其他入了魔的試煉者所刺殺。”
“傷入骨髓,可是我卻沒有一顆好的療傷藥。”
“最後,那未知的毀天滅地的攻擊來臨之時,是她用盡全力救下了我。”
虞曦和虞顔震驚地看着虞聞天,怪不得父親一直不提起母親,原來這之間還有這樣一個秘密。
“爸爸,即使是你失手殺了母親,那也不是你的意願,畢竟你們當初在那埋骨之地都中了幻術一類的陣法。”虞顔上前安慰道。
“對,爸爸,無論怎樣,我相信媽媽都是愛你的,救下你讓你好好活着,是她最希望的事情。”
一向喜歡搗亂的虞曦也一本正經地說着安慰的話語。
“你們在那裏有碰到這樣一處地方嗎?”
也許是被虞聞天的故事所感染,又或許是想起了某些傷心往事,嵇伯庸的語氣也有些低沉。
秦狩搖了搖頭,回憶道:“當初我們也并沒有走遍試煉之地,但是卻探索到了兩個奇怪的地方。”
“沒錯,一個就是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裏面有陰陽雙煞布置的奠柏林與吸血蝙蝠。”虞曦接着說道。
“奠柏林确實是陰陽雙煞的招牌之一,當初這片詭異的食人樹還真是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這吸血蝙蝠是哪裏冒出來的?”嵇伯庸的話裏透露出,他也是當年的幸存者之一。
于是秦狩和虞曦講述了那群蝙蝠的具體樣子與特點。
“這樣,那你們有沒有見到背生蝠翼,嘴有獠牙的人?他們一般膚色蒼白。”
林烈也分析了起來,試煉之地一行,他的兒子林棟昏迷不醒,因此他并不清楚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有一個叫威廉的家夥,和林家主描述的很像,當初他在追殺虞顔,不過被我擊退了,後來,他和一隻突然出現的巨狼戰了起來。”
“好膽。”虞聞天眼睛一眯,射出一道精光。
敢傷害他的女兒,真是活的夠久了。
“吸血鬼和狼人?哼,真當我華夏無人了,虞家家主難道就放任他們自由出入我甯府嗎?甚至差點把虞家兩位小姐變成吸血鬼。”
林烈對着虞聞天冷嘲熱諷起來,在場的沒幾個人敢這麽和虞家家主說話,但是他有理由,更有能力如此。
試煉之地的位置屬于虞家勢力範圍,竟然如此輕易就混進了外國的高手。
“那隻狼人我是知道的,是來自E國的交換生,也很遵守華夏的規矩,至于那隻吸血鬼,确實是我的疏忽,虞盛。”
“在。”一個黑衣男子走了出來。
“全力追查這隻吸血鬼的下落,能擒則擒,反抗者殺無赦。”
“是。”虞盛立刻飛奔而去,執行任務。
秦狩喝了一口下入遞上來的茶,渾然沒有把自己當做客人的覺悟。
直到虞曦瞪了他一眼,他才慢悠悠地繼續開口道:“這處地方奠柏林既多又密,我和虞曦也是依靠着速度快才逃過一劫。”
秦狩說的話半真半假,反正試煉之地已經被毀,全憑他的一面之詞。
而唯一知道部分真相的虞曦則是完全站在他這邊的,更不用擔心有人去質疑。
果然,接下來虞曦就出聲支援道:“沒錯,而且不久之後我們就被傳送了回來。”
“是嗎,可是我的手下告訴我說,虞家的某位小姐和秦狩一起消失了,最後出現是在燕京通往甯府的火車上,這是怎麽回事呢?”
林烈顯然對此充滿了疑惑。
秦狩卻不意外,當初他們是乘坐由湟中到燕京,再轉乘燕京到甯府的火車。
自己和虞曦回甯府也不是什麽秘密,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何況是在甯府雄踞一方的林家了。
不過他還是要把謊話編圓了,畢竟他暫時還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最高明的謊話就是半真半假,迷惑對方。
“這就要說道我們到的另一處地方了,那裏似乎是一個湖面,上面有一層厚冰般的屏障。”
“屏障之下有無數幽魂與骨妖,當初我與虞曦逃脫了骨妖的包圍,拼勁全力逃出重圍。”
“但是随後落入深淵,僥幸不死,想不到那裏怪物更多,但是奇怪的是那裏的骨妖竟然和奠柏、蝙蝠在交戰,我們因此輕易地突破了重圍,熬到了試煉結束。”
“那些骨妖,很可能就是虞伯伯說的上古大能的屍身。”
看着秦狩一本正經的樣子,虞曦忍不住想笑,還好她及時忍住了。
雖然他們遇到骨妖是不假,但交戰什麽的都是假的,即使林棟醒來,他也不知道在深淵之下究竟發生了什麽。
林烈嚴肅的看了看秦狩,既然他這樣說了,又有虞聞天的話在前,那麽他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因爲如果是謊話等林棟一醒來就能知道,對方沒必要騙自己。
随後他點點頭看向虞聞天道:“聞天兄,你說的那種骨妖,極有可能是上古大能屍身所化。”
“因爲他們功力本就極高,甚至即将成神,但因爲某種原因在那裏交戰,身死道消,心存不甘,屍骨與魂魄化作妖孽存在于世。”
可惜,如果能找到這些怨靈魂魄,林家戰力将更盛一籌,因爲他林家,最喜歡的就是厲害的魂魄啊。
秦狩面上一片茫然,心裏卻在偷笑。
林烈這個老狐狸已經被他騙過了。
他可以肯定,之前碰到的幽魂與骨妖絕對不是什麽上古仙人所留下的,而是二十年前死去的試煉者所留下的痕迹。
不過這些,他是說什麽也不會透露出去的,看着一臉遺憾的林烈,秦狩心裏笑得更開心了。
禦鬼世家?不過如此。
“喵。”一聲貓叫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原來是一隻通體黝黑的小貓跳上了秦狩的肩頭。
“乖,阿喵。”秦狩拿出随身攜帶的小魚幹,一個一個的喂給小貓。
好在雖然衆人的思緒都在這試煉之地的秘密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貓是憑空出現的。
虞聞天等幾人也隻是看了一眼,不過可惜阿喵并沒有法力波動,絲毫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秦狩,你有沒有見過她。”一直沉默着的嵇伯庸突然拿出一張照片。
秦狩看去,發現那是一張婚紗照,裏面的新郎依稀能看出嵇伯庸的樣子。
而那女子也是十分美麗,似乎他在哪裏見過,不過她卻有一點不對勁。
眼睛,對了,她的表情雖然看似在幸福的微笑,但是其中隐隐見得到一種怨毒的神色。
那是一種仿佛想要毀滅時世間一切的怨念,即使是在照片之中,秦狩也仿佛感受到了。
“咳。”
一聲咳嗽震醒了迷惘的秦狩,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聲音的主人,也就是虞聞天。
剛剛,他竟然被一張照片上附着的怨念感染了,僅僅隻是一張照片就有如此威力,天知道那怨念的本體會有多麽可怕。
“抱歉。”嵇伯庸歉意地看了秦狩一眼,又迅速收起了照片。
秦狩則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不過确實沒見到過這個女人。”
“呵呵,果然嗎?”嵇伯庸自嘲一笑。
二十年了,即使她的魂魄真的藏在試煉之地,也未必會安然到現在,而且即使是存在着,也随着試煉之地一起消亡了吧。
“告辭。”嵇伯庸話音未落,人就已經閃身不見。
這一次,即使是秦狩的火眼金睛也沒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二十年前,他和他的妻子與也是試煉之地的幸存者,劫後餘生的兩人立刻就舉行了婚禮。”
虞聞天訴說着嵇伯庸的過去。
“可是想不到那場婚禮卻變成了一場煉獄,婚禮當天,無數人飽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們也是在之後才知道的,那天由于采薇離去不久,我正處于悲痛之中,沒能去參加他的婚禮,那次,他的妻子自殺而死,隻其他賓客也因爲莫名的原因飽受痛苦而死。”
林烈這時也接話道:“那次婚禮驚變确實可怕,現場仿若煉獄,到處都是鮮血、殘肢,很可能是被極其強大的幽魂大範圍附體所緻,”
“這件事震驚了甯府,可是在現場卻又沒發現任何一個邪物,唯一有點異常的就是新娘了,當我們發現她時。”
“她的靈魂極其不穩定,可是卻又是殘缺不全的,因此隻是感受到她巨大的悔意,随後就煙消雲散了。”
虞聞天也低沉地說道:“可惜當時唯一活下來的伯庸受了極大的刺激,到現在也沒有恢複過來。”
秦狩暗歎,怪不得嵇伯庸總是一個頹廢大叔的模樣,想不到還有這種事情。
當初去試煉之地前夕,嵇伯庸曾給了他半把苗刀之祖,也就是傳說中蚩尤的武器,可是卻在試煉之地遺失了。
不知道,這一切,是否都和試煉之地有關系,可是随着試煉之地的煙消雲散,一切都成了謎團。
不對,潘多拉也許會知道一些什麽,而且說道婚禮,他曾經在電影院看到的莫非不是他的幻覺?
與此同時,魔界。
一個恍若小山般的白色鬼魂正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不,準确來說它除了瑟瑟發抖外沒有其它動作。
白影身前,戰着一個比它小無數倍的身影,可是卻又讓它第一次知道恐懼的滋味。
“嗯,你身上似乎起了什麽變化,不錯,我需要觀察一下。”
雖然相對白色身影,它身前的人确實嬌小了不少,不過也不全對,因爲她的身材簡直好到爆炸,那誇張的曲線足以讓所有女人嫉妒。
沒錯,她就是魔女潘多拉。
“嗯,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修煉,外面可是很危險的。”潘多拉話沒說完就已經閃身不見了。
等待良久,不再有絲毫動靜,巨大的白色身影,也就是那合而爲一,已經完美融合的幽魂聚合體才緩緩放松了下來。
“對了,以後你就叫小骨了。”
“吓。”小骨顯然被女王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
雖然女王早就離開了,但它可不敢違背女王的意願,因爲在這裏,它才确确實實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