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蔡文姬本來安慰着泣不成聲的甄宓,可是也許是想到了盡數戰死的古神,她後來也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兩位女神才停止了啜泣,梨花帶雨的模樣反倒更添一絲人氣。
“對不起,公子,妾身失态了。”最先回過神來的蔡文姬歉意的看着秦狩。
“不要緊,我能理解。”秦狩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好,通過和蔡文姬的相處,他發現這些古神似乎也是有感情的。
而不是那種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生人勿近、視人命如草芥的冷冰冰的神。
蔡文姬她們給秦狩的感覺要好上許多,會哭會笑,會高興會悲傷。
雖然她們隻是殘魂,但在秦狩眼裏,卻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存在。
“諸神黃昏之日,神界到處都是戰場,甚至是神界也被打成了這般模樣,近乎毀滅,我們神族也近乎滅絕。”
蔡文姬也透露了一些秘密,也許是因爲秦狩實力的提升,因爲她說過,如果實力不夠,知道的太多反而越有危險。
“你的意思是說,還有神族沒有滅絕?”
“沒錯,因爲當年的戰鬥是一場陰謀,針對諸神的陰謀。”甄宓也停止了啜泣,暫時從悲傷中走了出來。
“哦?怎麽說?”秦狩來了興趣。
“域外天魔雖然強大,但始終無法突破九界的結界,因此隻是圍而不攻,可是我們并未發現,他們中的一些先鋒早就滲透進了各界搞風搞雨,造成大亂,甚至連我們神族也出現了叛徒。”蔡文姬痛心的說道。
“而且叛神近乎三分之一,殺的我們措手不及,若不是酒……”甄宓話沒說完就被蔡文姬打斷了。
“好了,妹妹。”
秦狩也不說話,隻是“幽怨”的看着蔡文姬。
蔡文姬無奈,看着孩子般的秦狩,哭笑不得地說道:“公子不必擔心,當初的叛神雖然依舊存在一些,但也所剩無幾了。”
秦狩哪裏不知道這才女是在轉移話題,可是他也知道她并非故意隐瞞,看來自己要努力修煉,這樣才能早日知曉一切。
于是他也閉口不談剛剛的話題,問道:“他們是怎麽被你們發現的?”
“他們卻因爲立功心切,沒能沉住氣,提前發動了襲擊,雖然我們被他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們終究是被滅殺了大部分人。”
“是啊,若是當初他們和天魔一起内外夾擊,恐怕我們連殘魂都未必能留下。”甄宓也是一臉後怕。
看着兩女又有陷入回憶的趨勢,秦狩大呼不妙,他可是很怕女孩子的眼淚的。
看着甄宓猶抱着那張古琴,秦狩靈機一動道:“宓妃,這張琴怎麽沒有琴弦呢?”
甄宓卻是神秘的一笑,走近道:“公子你用手碰這琴弦。”
甄宓毫不避諱的抓過秦狩的手掌,放在琴上。
秦狩被美人微涼的柔荑抓住,心中一蕩,随即又變得驚訝起來。
原來這琴上真的有琴弦,可是爲什麽自己卻看不見。
仿佛是知道了秦狩的疑惑,甄宓問道:“公子可聽說過冰蠶?”
秦狩微微皺眉,冰蠶,冰蠶,仿佛自己在哪裏見到過這個名字,是了,秦狩一拍額頭,想起他在虞顔給的資料裏見過相關記載。
“冰蠶,性至陰,有劇毒,産于北冥蠻荒,柘葉爲食,絲極韌,刀劍不可斷,作琴瑟弦,遠勝凡絲矣,然遇火即化,難道這琴弦是由冰蠶絲制成的?”
“公子果然博學,”甄宓接着說道:“陰興于三九,故冰蠶三變而所消,死于九,三九二十七,故二十七年而繭。然若以冥泠柘爲食者,可九變,喜戰好鬥,兩蠶相遇,不死不休,死者可化繭,繭破則複生,九死而九生者,冰蠶魄也!十丈之内莫敢近,遇之則凍斃,然得之以烈火煅,可得冰蠶珠魄,至寶!”
“當然那隻是普通的冰弦,我這張琴是當年戰敗洛水裏的萬年冰蠶王的冰蠶珠魄和蠶絲所制成的,威力更甚,琴弦也是完全透明的,可惜現在的我已不能完全發揮出它的功力。”
秦狩驚訝無比,不愧是古神,造個兵器都要用萬年的妖物,真真正正的神器啊,可自己就隻有一把破刀和拳刺。
雖然武士刀有着鋒利的特性,當初在鬼子軍官石井四郎手中甚至一刀斬斷了自己幻化的神器虛影。
但是在實戰中,它的作用卻并不太大,林棟的那杆大旗就能硬捍武士刀而沒有一絲破碎。
若是林棟知道了非得大罵秦狩不可,他那杆令旗是林家至寶之一,當初爲了得到它,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甚至爲此苦求了老祖宗一個月才得到的。
而秦狩僅僅是一次戰鬥就得到了兩件同樣的法寶,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秦狩也隻是想想罷了,自己的武士刀雖然沒名氣,但威力不俗,雖然名不見經傳,卻不遜色于傳說中的名刀。
對了,它好像還沒有名字,神兵利器,不全都是天生就是神兵的,也有一部分是後天慢慢演變而成,而名字,就是它聞名于世的第一步。
心随意動,秦狩召來兵器架上的武士刀。
“公子可是要爲武士刀命名?”
在這識海之中,蔡文姬與秦狩的意念可以說是相通的,當然,通道的開關在秦狩手上,這也隻是一個意念的事情。
取名這事不必隐瞞,因此他也沒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對呀,人的名樹的影,兵器也一樣,有了名字,才是它與衆不同的表現,才是真正被承認的表現。”
兩女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秦狩,猜測着他會起什麽名字。
“嗯,就叫它‘無名’好了。”想了半天,秦狩忽然發現沒有靈感,暗怪自己當初的語文課沒有好好上,肚子裏墨水太少。
“咯咯。”兩女見秦狩苦思冥想半天,憋出來這麽一個名字,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喂,笑什麽笑?”秦狩故意虎着臉,不過到最後,他也被兩女感染了,笑了起來。
“妾身沒有笑,這個名字起的很有韻味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公子取這個名字,可是爲了說明這武士刀可是象征天地的開始?”
不愧是千古才女,寥寥數語就能引經據典。
“嗯,對啊,還是文姬你聰明,這都能看出來。”
秦狩可是沒有一點尴尬,哪怕他隻是想不出好的名字而已,想不到蔡文姬都能想出别的意思。
這讓他想起了初中時候,學習魯迅先生的文章時,真是篇篇錦繡,字字珠玑,老師把每一句話都能講出N個含義,秦狩曾惡意的猜想:會不會魯迅先生或許有的話隻是随意寫的,作爲文章的銜接,而卻被無數後輩曲解出各種各樣的“内涵”呢?
“咯咯,公子厚顔無恥的本性還真是可愛的很。”蔡文姬和宓妃都在捂着嘴偷笑。
秦狩這才想到剛剛爲了便于交流,秦狩與她們的思想鏈接并沒有取消,也就是說自己剛剛的想法早就都被她們洞悉了。
不過很快秦狩就調整好了情緒。
“咳。”
“咯咯。”
“咳咳咳。”
“咯咯咯咯”
秦狩越是咳嗽,兩女越是笑得歡快,氣質憂郁的甄宓都沒有了那自帶的悲傷氣質。
“好了,嗯,接下來就是它了,我的這件兵器,可以在扳指、指虎和拳刃三種形态之間轉變。”說着,秦狩給兩女演示了一下拳刃的三種形态,其實主要是給甄宓看,畢竟蔡文姬早就看過無數次了。
蔡文姬則是把自己當初的猜測再次說了出來:“這可能是仙界的自然與生命女神愛麗絲的作品,傳聞她在生命魔法和自然魔法方面有很深的造詣,甚至一直在研究禁忌的複活之術。”
“這似乎是某種生物的骨骼,可是又有着植物的特性,如果說是愛麗絲的倒也很有可能,不過……”
甄宓黛眉颦起,這對她的美麗,不但沒有絲毫影響,反倒更添一分魅力。
“妹妹有其他的猜想嗎?我們集思廣益最好了。”蔡文姬拉過了甄宓微涼的小手。
“嗯,我也隻是猜測,這明顯是某種生物的骨骼,憑借其上澎湃的生命力不難猜出,它的主人生前一定是神、神獸或者同級别的存在。”
“嗯,這個推測很合理。”雖然秦狩對指虎的感受并不強烈,但甄宓作爲一個古神,見識自然比他多得多,秦狩點了點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這上面又同時蘊含着不弱的毀滅力量,因此阿宓大膽猜測,會不會是這塊骨頭的主人被殺死而産生了異變呢?”
“什麽?”蔡文姬先是一驚,不過随即認同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沒錯,說不定當年仙界也遭遇了天魔的黑手,愛麗絲雖是一界女神,但也并非不死的存在。”
“還有一種可能,”看着兩女同時注視着自己,秦狩緩緩把指虎再次變爲古樸的戒指:“那就是這塊骨頭的主人掌握着毀滅性的力量,最後被自然與生命女神愛麗絲所殺,她的生命魔法侵入了骨頭的體内,形成了今天這種形态。”
“确實有這種可能,不過愛麗絲雖然強大,但作爲女神,殺死同級别的男神并非易事。”蔡文姬理智的分析道。
“不過那也隻是單打獨鬥的情況下,可是作爲仙界的女神,據說往往有很多擁泵。”甄宓又提出了見解。
關于指虎的來源,三人後來又聽說了許多看法,最後也定下了指虎的名字。
就在這時,一陣久違的心悸感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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