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内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系。
這句話本來是一位老人百歲時對于一生的感悟,人們隻要在意自己的本心就好,不必過多在意他人的看法,但是那是在自己的内心并沒有與社會走向産生偏差的前提下。
秦狩此時看到了這句話的另一種诠釋,當然,是反面的。
現在是早上八點左右,十字天橋上有一名60歲左右的婦女在跪地乞讨,其實對于這種事,秦狩的态度很中肯,既不贊同也不譴責,雖然近年來在全國各大城市繁華商業圈頻現職業乞丐,放下尊嚴博取同情心,但也許會有一些是真的走投無路呢。不過若是秦狩自己不是很認同這種做法,甯願站着死,不願跪着生,但他人的事他也不想管。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有點生氣了,一個衣着普通的阿姨走上天橋看到了乞讨老人,猶豫了一下把手中唯一的東西一袋麻花放在了老人旁邊,看的出來,那位阿姨也隻是個社會底層的人,那袋麻花很可能是她的一天的飯,但是等人漸漸變少的時候,老乞丐竟然起身将麻花扔進了垃圾箱。
秦狩的父母就是農民,所以他知道糧食的來之不易,剛買的麻花,連袋子都沒有拆開就丢掉,這年頭要飯的都這麽有格調了?
秦狩就這樣一直看着乞丐,這時天橋上來了一對母子,年輕的母親牽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路過乞丐時小女孩停了下來,從她的口袋裏掏出十塊錢就要放進乞丐的碗裏,媽媽制止了她。
“媽媽,老師說過别人有困難我們就要伸出援助之手的呀,你怎麽不讓呢?”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道,可愛的大眼睛眨啊眨,似乎想不明白媽媽爲什麽這麽做。
年輕媽媽也很糾結,她以前在别的地方見到過這個乞丐,但是當時的乞丐卻是從一個高級住宅小區出來的,保安不可能放一個乞丐進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那裏的住戶,能住在那裏又怎麽會來要飯,明顯是個騙子。
可是又不該讓孩子過早地接觸到這個社會人心的險惡,她歎了口氣,松開了孩子的手,複雜地看了乞丐一眼。
小女孩把自己的零花錢放到了乞丐的碗裏,高高興興哼着兒歌後就牽着媽媽的手走了。
搖了搖頭,秦狩也沒打算管這事,萬事都有因果,這乞丐的做法冥冥之中自然會有報應加身,不過可惜的是他本來的好心情卻消散殆盡了。
“秦狩,你怎麽在這裏?”
秦狩被一個熟悉的女聲叫住了,他擡頭一看,居然是姐姐的同事白麗麗,不過她的面容很憔悴,一點也不像往日裏幹勁十足的樣子。
“麗麗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沒精神?”秦狩還是很關心這個白麗麗的,她直率的性格是一方面,總是照顧秦旖韻也是一方面,而且秦狩走近才發現,白麗麗不止臉色像一周沒睡過覺的樣子,身上也有一種陰森的感覺,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
“啊,沒事,正好我就不用去找旖韻了,這些文件你幫我交給她,我得補個覺。”白麗麗邊說邊打着哈欠,拿出一份文件交給了秦狩。
“好的,不過你這樣沒事嗎,到底是多久沒睡啊?姐姐說最近不是很忙呀。”秦狩感覺有些奇怪。
“是不忙,我也不是加班,隻是最近一周特别容易犯困,怎麽也睡不夠,旖韻擔心我非要讓我去醫院檢查,結果什麽毛病都沒有,好了,我要回家睡覺了。”白麗麗沒有精神地回答道。
“等會,麗麗姐,你身邊最近有沒有什麽奇怪地事發生?”
“怪事?除了我變得愛睡覺以外哪有什麽怪事,好了,我是真要回去睡覺了,拜拜。”白麗麗實在是困地不行。
秦狩不着痕迹地取出柳葉,施法後開啓了陰陽眼,果然不出他所料,白麗麗周身有一片黑氣,她是惹到了什麽邪祟。
“麗麗姐,你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麽偏僻的地方?”秦狩疑惑地問道。
“沒有!”白麗麗有點不耐煩了,她最近不知道怎的火氣很大,而且本來就困得不行,秦狩還非得拉着她在這大街上閑扯。
“要不,我去你家玩會?”秦狩也看出了白麗麗的不耐煩,不過他知道這不是白麗麗的本意,隻是妖魔纏身影響了她的情緒,雖然他可以給她一張符紙,但那隻是治标不治本,看到白麗麗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他隻好去她家裏期望能找到線索。
白麗麗平時就是公司和家裏兩點一線的生活,但從秦旖韻一點事都沒有基本可以排除公司的原因,她租住的公寓可能性很大。
“來我家啊,走吧!”白麗麗本就神經大條,而且也一直把秦狩當親弟弟看,雖然有點奇怪秦狩怎麽突然要去她家,但也沒多問。
白麗麗的家很快就到了,據她說她是和人合租的房子,兩室一廳,不過秦狩之前隻和姐姐來過一次,因此也沒見過白麗麗的室友。
“喂,你要玩電腦嗎,姐姐要去睡覺了!”白麗麗指了指客廳桌子上的筆記本,就要去睡覺。
秦狩滿頭黑線,你以爲我上你家是爲了玩電腦啊,他用陰陽眼看到白麗麗的卧室黑氣更是濃郁,很肯定就是裏面有古怪。
沒辦法,他隻好硬着頭皮道:“麗麗姐,我想去你卧室看看。”
白麗麗不知道爲什麽,一進家門感覺忽然不那麽困了,雖然依舊不那麽精神,但沒有之前的那麽渴望睡覺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狩:“怎麽想進麗麗姐的閨房了?”
雖秦狩知道白麗麗是在開玩笑,但還是禁不住一陣惡寒,也不廢話,當先走了進去。
白麗麗的房間很整潔,卧室床邊的桌子上大多是一些書籍和資料,秦狩注意到的是一個人偶。
那是一個大和族制式的人偶,是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形象,人偶不大,一隻手就能抓在手裏,黑氣就是從它身上冒出來的,當然常人看不到這些。
“這個人偶是哪裏弄得?”秦狩拿過了人偶,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哦,這個呀,上周同事小李出差去R國,回來時帶回來很多禮物,就這一個娃娃呢,我看到喜歡就要來了,你喜歡就給你好了,奇怪我怎麽忽然間不困了,算啦,我要看看書充充電。”
秦狩笑了笑,你當然不困了,這人偶從自己進門就把黑氣收縮進了身體裏,不過既然隻是偶然帶回來地人偶,他也就放心了,他也不打算告訴白麗麗這些,以後給姐姐一張符紙讓她交給白麗麗鎮宅好了,也可以省去一番口舌,到時秦旖韻可以說是寺廟或道觀裏求來的。
“那就謝謝麗麗姐了,我走了。”秦狩目的達到也就打算告辭了。
“嗯,資料别忘記交給你姐啊!”白麗麗叮囑,她本就神經大條,也沒覺得秦狩的異常。
“嗯,拜拜。”秦狩抓着手裏的人偶,離開了白麗麗所住的小區,他打電話叫來了黃毛,也就是他的徒弟,李偉。
一間茶館的包廂内,把頭發染成黑色的李偉正一臉興奮地把玩着手中的人偶,秦狩惡寒道:“至于這麽高興嗎,你不是有什麽不良嗜好吧?”
“這,這都能看得出來?”李偉一臉震驚,他自然不知道秦狩誤以爲他會對人偶有“愛”好。
“我去。”秦狩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說居然蒙對了,試着問道:“我看你右手殺孽很重啊!”
其實秦狩也隻是在胡說,即使用法術開啓陰陽眼,他也隻能看到鬼怪産生的陰氣,至于殺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他是看不出來的,他隻是想到幾次碰到李偉他都是一個人,猜到他是單身,随口胡謅。
“嘿嘿,以前天天不務正業,也沒找到女朋友,沒想到師傅你這麽神通廣大,這都能看出來。”李偉幹笑道。
秦狩心道我看出來個鬼,不過他也不打算胡扯了,這次叫李偉來自然是讓他漲漲見識,他直接問道:“這人偶你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啊?不對的地方。”李偉忽然想到師傅不會無緣無故叫自己過來給自己看個普通人偶,本來他看到這人偶比較精緻,而且在甯府這種和式人偶并不常見,他本來打算給他一直追求的女孩子來讨她歡心呢,想到這他不禁一身冷汗,他驚道:“這人偶有問題?”
“那些資料你還沒看完吧,不過資料内容太多,短時間内你也不可能全看完。”秦狩接着道:“這種人形的娃娃很邪性,很容易入駐無主孤魂,而這些無主孤魂大多數不是良善之輩。”
“啊?那海綿寶寶呢?”李偉有一個海綿寶寶人偶是他追求女生沒送出去的就放在卧室裏。
“我說的是人形的人偶,你那是毛絨玩具,不過你要是想讓它通靈也不是不可以,每天焚香祭拜自然可以完成招靈,若是法力強大也可以直接抓來靈魂注入其中,這種有了靈魂的娃娃會顯得栩栩如生。”
“啊?師傅。”李偉忽然想到自己昨天剛訂了一個充氣娃娃,弱弱地問道:“那充氣娃娃呢?”
“這我不知道,這一個好歹要幾百吧,有這時間和金錢你不會上點心追女孩子,還有看看我給你的資料,不過要真是有了靈魂是不是更逼真了?要不我幫幫你?”秦狩調侃道。
“呃,算了,還好沒到貨,我一會就去退了。”李偉連忙擺手,看了看秦狩手中的人偶,此時越看越覺得毛骨悚然,道:“師傅,這個人偶這麽邪性,丢掉燒掉不就好了。”
“呵,不管是别人送的還是自己買的,你都是它的主人,随便丢了它是會憤怒地,報複更是一般人受不了的,不過這個人偶比較特别。”秦狩說完沒有顧忌的砸碎了陶瓷的人偶,裏面居然露出一些白色的粉末,而那黑氣也化作了一團,秦狩激發符咒随手滅了它。
“師傅,這……這粉末是什麽?”李偉雖然看不到黑氣,但從秦狩的動作上也猜到了什麽聲音,他顫抖地問道。
“骨灰。”秦狩淡淡地道。
“這個人偶不知道是爲什麽摻了人的一小部分骨灰,而骨灰主人的一部分靈魂因此就在這娃娃裏面,不過法力太低,我已經除掉了,回去看完我給你的資料,下次我就教你畫符,不過呢你沒有法力,符紙的威力會有所下降。”
李偉大喜,威力低好過沒有不是,他激動地說:“師傅放心,資料我已經看完一大半了。”
“嗯,把這整理好。”秦狩指了指娃娃地殘渣。
李偉此時因爲能學到畫符的興奮也不覺得恐怖了,況且此時的人偶也沒了威脅,不過他好奇道:“師傅,這人爲什麽把骨灰放進娃娃裏?”
“這人偶是别人從R國帶回來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不過要麽是爲了使人偶逼真提高銷量,要麽是爲了借人偶吸取人的精氣。”秦狩也沒多想,R國是個變态的國度,發生什麽事都不足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