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年前意外得到陰陽九術的修煉法門時起,秦天賜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早上五點起冥想兩個小時。可能是他修煉的時日太短,迄今爲止他體内的法力也隻能維持陰陽九術的一招,而怪異的是每當他做完那朦朦胧胧的夢後體内微薄的法力就會消耗殆盡,所以秦天賜每天都會冥想,一來是回複自己的法力,二來這樣也能緩慢增長他的法力總量。
雖然進展緩慢,但他并不氣餒,不是有那麽句話,萬事開頭難,然後中間難,最後結尾難,汗,秦天賜這樣安慰自己,想想一年前的自己可是完全不信鬼神的,現在卻接觸到了一個嶄新的領域。
驅散心中的雜念,打坐後沒多久秦天賜的額頭上就起了一片細密的汗珠,冥想其實并不算累,唯一難捱的就是枯燥無聊,雖然秦天賜已經習慣了,但今天卻久久沒能入定,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兩個小時的修煉結束了,可是卻收效甚微,秦天賜出門洗漱。
“小弟,怎麽不多睡會兒?早餐還沒好。”一個穿着灰色職業套裝的女子一邊煎着雞蛋一邊對秦天賜說道。
女子一米六八左右的個頭,如瀑的青絲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瓜子臉,精緻的眉毛,狹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是櫻桃般的小嘴。臉上沒有年輕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的氣質,圍裙也擋不住那凹凸有緻的身材配上灰色的套裝和長褲給她增添了一絲幹練。少了一絲妩媚。
“我今天回去看看爸媽,姐,你上班就不用給我做早餐了,我會做,再說去樓下包子鋪吃也行。”秦天賜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下個人衛生,坐到了桌子前。
女子微微一笑道:“那哪兒成啊,外邊的萬一不衛生吃壞肚子就不好了,你呀可是咱家的寶貝疙瘩,姐可得把你照顧好了,趁熱吃,對了把我給媽買的護膝和給爸買的藥捎回去啊。”秦旖韻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給秦天賜。
秦天賜看到姐姐隻盛了一碗粥,随口問道:“知道啦,姐,你不吃嗎?”
秦旖韻解下圍裙,拿過自己的包包換上鞋子就要走出門去,聞言回道:“來不及了,姐去樓下買,在路上吃。”說着急急忙忙下了樓。
秦天賜翻了個白眼,對姐姐的做法很是無奈,不過随即微笑就挂上了他的嘴角,這暖暖的感覺,是感動吧。
吃過早餐,洗完碗,背上破舊的黑色背包,秦天賜就出發了,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他打算回家去陪陪父母,再幫家裏幹些農活。
爲了省點兒錢秦天賜先坐火車再轉汽車,等到達離家最近的小鎮時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他家在大山裏,而因爲村裏人家少也不富裕,一直沒錢修路,隻有一條半米寬的青石小路蜿蜿蜒蜒連接小鎮與村子,中間是茂密的樹林,他現在所在的桃花鎮,是進山的最後一站。
秦天賜踏上了那條小路,自從修煉了陰陽九術後,他的視力出奇的好,不但本來輕微的近視不治而愈,還具備了夜視的能力,所以晚上走這條路沒有絲毫難度。當然,如果看不見那些時不時出現的墓碑就更好了。
晚上的山間很冷,路邊還堆着厚厚的積雪,一陣風吹過,讓一向自诩百病不生的秦天賜連打了三個噴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這風有點邪門,搖了搖頭自嘲一笑,當年在鎮上上中學,天天晚上走這條路還不是啥事都沒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放松了的秦天賜,就沉浸在這難得的甯靜裏,不知不覺地走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回過神的秦天賜嘀咕道,微一皺眉,他擡頭瞧了瞧周圍的樹林,自己居然還在其中?。
“鬼打牆,有意思。”
雖然因爲上大學每年隻回家兩次,但以自己現在的速度穿過這片樹林根本用不了這麽久才對,可惜今天早上修煉出了問題,法力還沒有恢複多少,用不成陰陽九術,不過這種小事也犯不上用絕招。
沒有了法力,秦天賜雖然與常人無異,卻也不是毫無辦法,自從一年前得到陰陽九術,秦天賜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不隻有科技,爲此他特意惡補了許多玄學之術的常識,大多數是從陰陽九術上看來的,他早不是一年前那個玄學上的小白了。
集中意念,秦天賜咬破舌尖,将鮮血“呸”的一聲向前吐去。
景色一變,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走出了樹林,剛剛一直在林邊繞圈。
“何方妖孽,還不現身?”大喝一聲,秦天賜用手握住了脖子上的紅繩。
繩子上拴着他與陰陽九術一起得到的寶物,也是他最大的依仗,一個通體翠綠的魚龍玉佩,能儲藏一定的法力,秦天賜每天都冥想都會抽出一部分注入玉佩,就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玉佩會在一瞬間補滿秦天賜所缺失的法力,但不到萬不得已秦天賜是不會使用的,因爲修煉的境界想要進步就要最少的依靠外物,而且使用玉佩補充法力時會産生劇烈的疼痛。
好在秦天賜沒有感受到惡意,未必能得用上。而且一般情況下,鬼打牆是鬼爲了幫人躲避劫難而阻止人前進,讓人停在原地從而躲過災難,但也不排除有一些鬼惡作劇來捉弄行人。
“再不出來我可不客氣了,天圓地方,律令……”秦天賜的咒語還沒有念完,他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到波紋,然後一個瘦小的綠衣女孩就出現了。
她大概十五六歲年紀,紮着雙馬尾,淡淡的娥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一個美人坯子,小嘴不停地張合,詭異的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且,她是飄着的。
但秦天賜卻沒有感到絲毫恐懼,因爲這是他的青梅竹馬,郝雨。
“雨兒,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話剛問出口,秦天賜就察覺到了不對,雨兒的身形閃爍不停,就像受到幹擾的電視人物一樣,這可是魂飛魄散的征兆。
綠衣女孩則不斷揮舞着雙手,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嘴雖然不斷的張合,但做出的口型和手勢卻是不讓秦天賜前進。她自身的波動越來越劇烈了起來。
“收!”來不及多想,秦天賜用龍魚玉佩收起了雨兒的靈體,免得她真的魂飛魄散,家裏一定出事了。
來不及多想,秦天賜忍着玉佩穿來法力的鑽心痛楚,左手掐訣,右手在空中揮出一個“疾”字,使出了他最新掌握的術法:“天圓地方,律令九章-疾。”,同時一個藍色的“疾”字閃現并化作藍色的粉末附在他的身上,而後消失不見,他如一道疾風般跑了起來。
即使加持了神行術,秦天賜到家時也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桃源村一片寂靜。
說是桃源村,其實也不過是八九戶人間而已。
詭異的寂靜,連一聲蟲鳴鳥叫都沒有,再聯想到雨兒差點連魂魄都不保,秦天賜從背包裏抽出三張驅邪靈符。
緩緩走向自家門口,平時早該來接自己的大黑與二白此時卻不見了,不,它們正躺在院子中那棵槐樹下,一動不動。
秦天賜上前摸了摸大黑的狗爪,發現已經僵硬了,二白也是如此,他快步走進父母房中,卻發現空無一人。“爸,媽,你們在嗎?”他喊了幾聲,自然是沒人回應。
他又迅速查看了村裏其他人家的屋子,同樣是一個人也沒有,而養的雞鴨鵝狗也都死了。
看了看時間,夜晚八點半,秦天賜壓下心中的不安,就地盤膝而坐,回複着法力。秦天賜知道大家可能兇多吉少了,他要使用一個陰陽九術的旁支法術,也是一個禁術來預測大家的生死。
這個法術據說每人隻能使用一次,但對境界卻沒有要求,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禁術的代價是一年陽壽。
月亮在雲彩裏時隐時現,似乎在躲避着什麽,而月光就這樣明暗不定的在秦天賜臉上閃現。
子時,秦天賜猛的從入定中醒來,左手手心朝下放在膝蓋上,右手掐訣,整個人緩緩地飄了起來,升到了離地一米左右才靜止不動。咬破右手食指手指,在左手邊虛劃了一個“生”字,右手邊虛劃一個“死”字,兩個鮮血欲滴的達字就這樣浮在了空中,随後各種無比繁雜的手勢被打出。秦天賜大聲念道:“神鬼莫測,陰陽無常,生死有命,顯于搖光!”話音剛落,一到星光從天際落下,直指生死兩字中間。
心中默念完父親的生辰八字,秦天賜忽然大喝“秦朝陽。”而那道星光則是忽然閃爍了一下,而秦天賜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怎麽會這樣?既不指向生也不指向死。”秦天賜皺着眉頭。“那就再試試,王秀雲。”如法炮制,秦天賜算過了桃源村幾乎所有人的命數,星光無一例外都隻是一閃一爍。此時秦天賜的臉已經蒼白如紙了,身體更是早就落在了地上,搖搖欲墜,但他絲毫不顧及這些。
“秦天賜。”無奈的秦天賜隻有試了試自己,星光閃動,直指“生”字。
“秦旖韻”-生
“秦玲珑”-生
“郝雨”-死
“姐姐、小妹和我都安然無恙,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是生是死總該有所定論,這種搖擺不定的預兆……秦天賜努力在腦海中翻閱關于這個禁術的描述,終于找到了,“這……這……天……天譴!”秦天賜顫抖着念出了這幾個字。
天譴,顧名思義,天的譴責,是指神仙将犯了重罪的人肉體與靈魂一起毀滅,永世不可超生,上天有好生之德,因而自古以來很少有人受過這種懲罰。秦天賜麻木的讀着陰陽九術上的描述。
“天譴,居然真的是天譴,賊老天,我父母他們究竟犯了什麽過錯,你竟這樣對待他們,枉他們還爲我起名‘天賜’,”一字一頓念完這兩個字,秦天賜狀若瘋癫,仰天咆哮“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從今日起,我改名‘秦狩’,狩盡這天下蒼生。有朝一日,天,我也要踩在腳下。”話畢,九天雷動。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