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的話剛說完,還未等到溫明煦開口,南煜辰倒是先反應了過來。
南煜辰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溫明煦的背影,又看向了弓着身子的侍衛。
“這麽一點破事也來禀報?她哭鬧就讓她哭鬧去吧,還能翻出來什麽大的浪花?”
此時此刻傅若岚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還沒找伊靈靈的麻煩那,伊靈靈倒是先作起來了。
不過南煜辰可不吃她這又哭又鬧的一套,随便她怎麽折騰,要死就趕快去死,别來煩擾他。
聽到南煜辰的話,侍衛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
侍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南煜辰,又瞥了瞥溫明煦,這才小心的說道。
“是這樣的南大人,那個女人說如果溫大人不去見她,她就直接撞死在監牢裏。”
若真的死在監牢裏,萬一幾位主子再後悔,吃苦的可就是他們這些幹活的了。
“而且她現在已經開始自我傷害了,要不是被侍衛們攔住,這時候可能就已經死了。”
侍衛心裏打怵,可還是覺得自己需要把話給傳到,至于主子們會怎麽做,那就全都是主子們的事了。
“畢竟大人們是要活的犯人,我們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情該有大人們決斷。”
等到把這些話都說出口之後,這侍衛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南煜辰輕笑了一聲,随即搖晃着腦袋。他這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連說話都帶有些調侃。
“溫明煦你還是厲害啊,居然能讓一個女人對你死心塌地,甚至爲了見你一面,連死都不怕。”
“看來是真心待你,你說你怎麽不從了呢?”南煜辰故意說着揶揄的話。
溫明煦豁然轉過頭,神色冰冷的看向南煜辰。
“就不勞您費心了。”溫明煦的眼底平靜,似乎是一汪仙境的潭水,看起來清澈又深不見底。
然而南煜辰就像是毫不在意一樣,眼睛的揶揄神色根本就不掩飾,目光直直的盯着溫明煦。
那溫明煦又看向侍衛,因爲他知道跟南煜辰說也沒用,南煜辰這個人可沒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麽耿直。
南煜辰護起來短來,倒是真的不讓任何人傷害傅若岚一絲一毫。
溫明煦厭惡南煜辰的時候,心裏又妒忌他,他心中更是認爲南煜辰連與傅若岚的感情,也是靠着無賴的手段才得到的。
而且對于伊靈靈,他也是不想見的。他不僅僅是不想見她,也不想要和她有任何關系。
那個女人瘋的很,總是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狀态,尤其是在兩個人的關系上,執着的可怕。
可偏偏他們是師兄妹,而且還有婚約在身。
伊靈靈也借助這一紙婚約,從天星國跑到這烏希國來,怎麽趕也趕不走。
偏偏家裏面又總是在催,說什麽溫、伊兩家聯姻,說什麽照顧好伊靈靈。
他要早都已經煩死伊靈靈了,要不是覺得這個瘋癫的女人,未來或許還有一絲用處,溫明煦早就殺死她不知幾回了。
溫明煦這樣想着的時候,眼底突然閃過了一絲陰翳。
不過這一絲陰翳很快就消失不見,溫明煦轉頭看向侍衛,沖着對方點了點頭。
“帶我去見她吧。”
“是,溫大人。”
看着侍衛和溫明煦的背影,南煜辰抱着手臂,伸手摩挲着下巴,目光裏充滿了思忖的神色。
監牢裏漆黑陰翳,逼仄的長廊深不見底,兩邊的栅欄裏沒有一絲聲音傳來,整個監牢看起來就像是空的一樣。
然而溫明煦知道,這監牢裏押着的全是重刑犯,很多都是要秋後問斬的。
而且越往裏面走,所犯的罪越重,多半都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狂魔這種人。
溫明煦皺了皺眉,斜眼看着身邊的侍衛。
“爲什麽把伊靈靈關這麽深的地方?”
侍衛苦笑了一聲,表情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是這樣的溫大人,我們的監牢本身就不多了,而且多半都是幾人合住在一起。”
“所以找一個單獨的,還能稍微幹淨點的位置,就隻能是裏面的房間了。”
溫明煦随即陷入了沉默,不再吱聲了。
這還是他提前打過招呼了,告訴他們将伊靈靈關再一個,稍微好一點的牢房。
要是南煜辰的話,估計這時候的伊靈靈,已經被那些亡命之徒吃幹抹淨了吧。
也或者她把那些人,毒死的毒死,藥死的藥死也說不定。
侍衛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溫明煦便知道應該是快到了。
他借助長廊裏微弱的亮光,往牢房裏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眼眸泛着綠光的男人,說他是男人或許并不準确,應該說是怪物更貼切。
因爲他的身高足有九尺,甚至更高。
整個人坐在那就像是一坨肉山,夯實的肌肉盤虬得像一個個肉疙瘩一樣。
溫明煦看着裏面滿身傷疤的男人,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不等溫明煦開口,侍衛便率先說道。
“這人是個山匪名叫肉山,燒殺搶掠打家劫舍,簡直無惡不作,聽說爲了抓他,死了不少官兵,身中四五十刀都沒死的奇人。”
“現在上頭還在愁呢,不知道怎麽殺了這個大家夥,本打算餓死他吧,他就瘋狂的砸門砸牆,隻怕這監牢關不住他。”
“你說他也奇怪,偏偏給他吃了東西,他就不再吵鬧了,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
溫明煦看着監牢裏的肉山,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随着侍衛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伊靈靈此時坐在草席上,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那是一隻隻在螞蟻路過,還時不時有蚰蜒之類的跑了出來,到也不算是太寂寞。
幽靜的長廊裏傳來腳步的聲音,伊靈靈瞬間轉過去脖子,然後手腳并排的沖到了圍欄邊上。
她探着腦袋想要往外面去瞧,但是将樁之間的空隙實在是太小,讓她不能探出來。
腳步的聲音越來越近,然而伊靈靈最先看到的卻是侍衛的模樣,便一下子就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