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閣。
當初讓人把傅若岚關到此處,這個地方可不是他随便選擇的,頗有明月照我心之意。
皇帝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他看向正靠在窗邊,仔細看書的傅若岚。
傅若岚擡眼瞧了皇帝一眼,可緊接着便沉了下去,繼續看着手裏的醫書。
她早就想到了皇帝會來,隻是沒想到皇帝過了好幾日才來見她。
看皇帝自己一個人氣定神閑的過來,臉上還笑意盈盈的,看來是早就忘記自己對他的辱罵了,也不把傅若岚這個弱女子當回事啊。
傅若岚的心中冷笑,想着男人總是會小看女人。
皇帝也不在意,他踱步走到傅若岚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跟朕,還要這麽強硬,不知所謂嗎?”
傅若岚放下手裏的書,輕蔑的一笑:“陛下來找民女,該不會就是爲了說這事的?”
皇帝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自己面前的女人,還真是一支帶刺的玫瑰兒啊。
不過,朕喜歡。
烏希國皇帝突然轉過頭,大太監見到皇帝略帶深意的目光,他低着頭将衆侍衛、侍女趕走,随即自己也離開并關上了房門。
傅若岚皺眉看向皇帝,突然離開的衆人讓她心底一慌。
不過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突兀,便又放心了下來:“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皇帝看着傅若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朕希望你能爲上次的失言,而向朕道歉。”
傅若岚輕笑,想着皇帝的腦回路還真是清奇,自己都已經指着鼻子罵他了,居然還想要自己給他道歉?
呵忒!
傅若岚:“道歉的話,陛下會放過我?”
烏希國皇帝摸了摸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嘛,倒也不是不可能。”
“嗯?”
這次輪到傅若岚詫異了,皇帝居然真的能放過自己,給我自由?真的假的?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是自由畢竟是個好東西,如果真的隻要動動嘴皮子,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還不等傅若岚想好該怎麽說,皇帝突然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傅若岚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皇帝拉住了手腕。
傅若岚瞪着眼睛怒目圓睜,她張嘴呵斥甩着手臂,卻怎麽也擺脫不了皇帝的手掌。
皇帝勾起嘴角淫賤一笑:“嘿嘿你叫啊,今日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的。”
确實傅若岚的聲音早就傳遍了内外,但是沒有一個人有任何動作。
有些新來的太監、宮女擡起頭想要張望,也都被大太監陰翳的目光給吓住了。
大太監長歎了一口氣,剛才來的路上,皇帝就已經再說旁敲側擊的說着傅若岚的事。
還有皇帝看着傅若岚的眼神,以及自己對皇帝的了解,大太監便已經明白個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這聲音傳來,大太監搖了搖頭,他揮了揮拂塵:“去去去,都走遠點。”
明月閣裏此時确實熱鬧非凡,但是并非是傅若岚在叫嚷,而是皇帝趟在地上,大聲的呵斥着、吵鬧着。
傅若岚皇帝臃腫的身體,她将手裏的銀針擦了擦放進了針包裏:“陛下感覺怎麽樣?”
皇帝面如豬肝,他大叫着:“你快放了我,不然侍衛過來隻怕要亂刀砍死你。”
傅若岚輕笑着搖了搖頭:“你叫啊你隻管叫,隻怕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
“救命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傅若岚冷冷的看着皇帝,那醜陋的神态令人作嘔:“你不覺得自己中氣不足嗎?如果再叫下去的話,隻怕會窒息而死。”
皇帝瞬間閉上了嘴,剛才他對着傅若岚動手動腳,本來打算強上她的。
雖然傅若岚醫術高明,但醫術高又怎麽樣?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但是沒想到,傅若岚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他的後脖頸,瞬間皇帝便覺得身體一陣酥麻,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傅若岚坐在椅子上,她看向趴在地上的皇帝:“我剛才刺的還算淺,深一點呢你就連說話都不可能,再深一點呢你就直接一命嗚呼了,不過死的不會太有痛苦。”
皇帝嘴角一抽:“你快放了朕,不然朕真的要殺了你,殺了你的全家,所有跟你有關系的人,朕都要殺。”
傅若岚輕挑眉毛,她蹲在皇帝的面前,拽着他的頭發:“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民女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啊。”
皇帝看着傅若岚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銀針,那銀針就停在了他瞳孔前,不到指的距離。
皇帝的身上汗如雨下,此時他的口腔裏也在瘋狂的唾液。
看着烏希國皇帝上下聳動的喉結,還有那恐懼的神色,傅若岚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你也活不久了,我也不至于殺了你,髒了自己的手。”
皇帝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怕我殺了你,所以才跟我說這種話,就是爲了保住性命吧?”
傅若岚瞪着眼睛看向皇帝,對方的眼睛裏,此時正閃爍着得意與智慧的光芒。
傅若岚搖了搖頭,這人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吧,瞎聰明。
“我剛才在被你捏住手腕的時候,也直接抓住了你的手腕,你的脈象有明顯的躁動,這是中毒的表現。”
皇帝皺了皺眉,他看着傅若岚的臉,那上面沒有表情,看起來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但是自己能相信她?一個被人抓住,還能順便給人把脈的人?朕信她個鬼。
就算是再神醫,看病也不在乎四要素:望、聞、問、切。
這傅若岚随随便便,伸伸手就摸出來自己中毒了?
看着皇帝滿眼的質疑,傅若岚忍不住聳了聳肩膀。
自己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盡到了一個當大夫應有的責任,畢竟病人信不信自己,那就是病人自己的問題了。
傅若岚伸手再次摸向皇帝的手腕,這次她要仔細的感受一下,看看自己的診斷有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