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皇後還在世的時候,皇後經常在黎元的耳邊念叨着這個杜斓伊是個手段了得的女人,把她父皇的心都給勾走了。
黎元之前雖然沒有和伊妃接觸過,但是因爲皇後的抱怨,元的心中早已經潛移默化的認爲這個杜斓伊并不是好人。
不過更多的原因也是黎元還未從失母的悲痛中出來,想待在這個有回憶的長春宮。
看到黎元年紀小小,這時說話卻如此堅定,不似以往小孩子的模樣。
本來還擔心的皇帝此時此刻卻是放心多了:“既然如此便好。”
這時的傅若岚站在原地,隐約之間她感覺到杜斓伊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不用去猜想,她壞了杜斓伊的計劃,怕是要被記恨了。
剛才面對皇帝的要求,黎元并沒有立刻就求助自己,估摸着也是想要試一試自己的水平。
“皇上,這段時間黎元公主還需要靜養,心情不能夠有太大的波動。”傅若岚這言外之意可以理解爲要順着黎元,免得身子再有虧損。
黎元感激的看了一眼傅若岚,知道她這話是在幫着自己。
“多謝若大夫,黎元知道了。”黎元向傅若岚道謝。
傅若岚點了點頭,兩個人眉眼之間有了交集,都默契的懂了對方是什麽意思。
“若大夫不愧是大夫啊,什麽都懂點,連人的心情也懂。”杜斓伊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
傅若岚明知她是在挑刺,可仍舊是老老實實的回複道:“這人的心肝脾胃腎都代表着五種不同的氣,喜怒哀樂憂和不同的器官相關聯,悲則傷心,憂則傷腎。”
“這些都是醫術上基礎的知道,想來是個大夫都會懂的。”傅若岚不急不躁的恭敬回應,倒是讓人挑不出來毛病。
杜斓伊眉毛一挑,心中有氣,愣是沒能說出來一句回怼的話。
“皇上,以後也讓若大夫給臣妾請平安脈吧。”杜斓伊不知爲何已經把傅若岚當做了自己的敵人,似乎是想要針對她。
如果真的讓傅若岚去給杜斓伊請平安脈,怕是免不了會被刁難。
還未等到皇帝開口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傅若岚倒是先搶了先,開了口:“皇上,太子最近病情反複,民女不得不經常照看着……怕是沒有這個精力再爲伊妃……”
“若大夫拒絕的未免也太快了,怕不是以爲本宮會吃了你不行?”杜斓伊眉眼俱笑,說出的話卻是步步緊逼着人。
傅若岚的心中冷笑,要是說怕杜斓伊,她倒是還真不怕。隻不過傅若岚向來讨厭麻煩,而這個杜斓伊明顯就是一個大麻煩。
“伊妃娘娘怕是誤會了。”傅若岚輕飄飄的說道:“民女隻是就事說事罷了,還請娘娘不要誤會。”
杜斓伊長了長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麽,眼角瞥到皇帝似乎不大高興。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多嘴了,還是見好就收吧:“本宮自然不會誤會,若大夫也不必過多解釋。”
杜斓伊的手攀上了皇帝的手臂:“你自然要先處處爲太子考慮才是,皇上覺得臣妾說的對嗎?”
傅若岚把杜斓伊這勾人的模樣看在眼裏,心裏想着這杜斓伊道行是挺高的。
很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懂得該收便收,該放就放,怪不得能夠讨得皇帝喜歡。
皇帝眉頭舒展,看向杜斓伊的眼神也甚是溫柔:“貴妃說的自然是對的。”
“父皇,兒臣有些累了,先回房了。”黎元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清冷的很。
傅若岚理解黎元爲何會這般不耐煩,黎元的生母皇後過世才沒幾日,皇帝便和别的妃嫔如此親密,難免會傷了黎元的心。
皇帝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好好歇着吧,朕也先回去了。”皇帝沒多說其他的話,但是明顯的放開了杜斓伊的手。
既然現在放開了又如何還是已經傷了黎元的心,其他都是多餘的了。
“民女也告退了。”傅若岚也行禮離開。
皇帝看着傅若岚離去,眼睛直直的看着,似乎是想些什麽。
杜斓伊自然也發現了皇帝的目光,有些不高興的扯着臉吸引皇帝的目光:“皇上,咱們回吧。”
“嗯。”皇帝答應着。
皇帝自然不是個傻子,杜斓伊對傅若岚的針對,他也是能夠看出來的。
看出來又如何呢?對于皇帝來說,她們這種言語上的争鬥,就如同兩隻小貓在打鬧着玩一樣。
他是一國之君,想管便管,不想管便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杜斓伊正得他心,這傅若岚也有趣的很。
傅若岚依舊每日給太子針灸,隻是這銀針施展、湯藥服下,太子的病症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每況愈下越發的嚴重。
看着病床上太子病态蒼白的臉頰,傅若岚一籌莫展,她緊皺着眉,思忖着自己到底遺漏什麽,哪出了問題?
傅若岚看着手邊的瓷碗怔怔出神,碗中的湯匙裏,還殘留着些許的藥渣。
她輕輕将湯匙拿起,放到自己的鼻前輕嗅。
是湯藥的清香。
隻是這味道……好像有點奇怪?
傅若岚秀眉微蹙,湯匙中的藥渣都是自己方子裏的藥材,但是這股味道好像多了什麽。
傅若岚端着瓷碗,匆匆忙忙的向着太醫院跑去。
禦藥房中,傅若岚找到了正在煎藥的溫明煦。
此時的溫明煦頂着一對黑眼圈,皺着眉頭看着鍋,還時不時的調整火候。
“方子研究的怎麽樣?”傅若岚把瓷碗放在竈台上。
“你怎麽有空過來?太子的病症可有好轉?”溫明煦頭也不擡,沉聲說道。
“并沒有,你先聞聞這個。”傅若岚把瓷碗遞到溫明煦的面前,還湊到了他的鼻子上。
溫明煦暗暗翻了個白眼,他歪過頭把瓷碗從傅若岚的手中奪了下來,沒有好氣的說道:“就是爲了這個?”
傅若岚沒有答應,就靜靜地看着他,等待着溫明煦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