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岚正專心看着那受傷的宮女,并未答話。
她先是用清水去除了那宮女臉上的污漬,随後便拿出藥箱裏的藥膏爲她塗上。
傅若岚擔心傷疤會崩裂開,或者宮女因爲覺得不舒服而扣臉,便又拿了繃帶條爲她纏了幾圈。
等這些都做完之後,宮女的臉大部分都已經被包裹了起來。
“不幸中的萬幸,并未傷到眼睛。”傅若岚其他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便什麽都沒有再說。
宮女一直在忍着淚水,這會兒終于處理好了臉上的傷口,她才啞着聲音問道:“若大夫,我的臉還能好嗎?”
“先好好靜養着,以後我再給你看看。”傅若岚并未直接和宮女說明真實的情況,怕她聽到了心裏接受不了。
等到日後慢慢的恢複了差不多了,這宮女也就能夠慢慢接受了。
“若大夫,真的謝謝你了。”宮女感激的抓着傅若岚的手。
哪個女子不愛美,即使是宮女也怕自己容顔毀了。
傅若岚的心裏爲這件事情有些唏噓,可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便未再開口說。
等到都處理完了,傅若岚才離開了宮女所在的房間。
隻是傅若岚的心裏有了些疑惑,剛才給宮女止血的時候發現宮女的臉上塗抹的香膏味道有些奇異。
一時間她也沒想出來是什麽花香,便暫時先放一放了。
夢華提着藥箱跟着傅若岚走出了幾步遠,才遇到了皇後娘娘。
“若大夫,你在這裏啊。你沒事吧,我聽說這野貓傷了人?”皇後衣裝整潔,并不像是剛急匆匆的來的。
皇後娘娘見傅若岚在打量自己,她便随口一說:“今日刮風下雨的,本宮是在守着黎元公主,剛把她哄睡,便趕回來了。”
“哪位宮女受了傷,貓可捉住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傅若岚心想,這皇後是一宮之主,怎麽到頭來什麽都來問自己。
這時一旁的宮女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皇後講了一遍,皇後聽完後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
“太可怕了。”
傅若岚微微的颔首:“隻是那隻貓現在還未抓住,不知會不會再傷到其他人。”
話音剛落,便有小太監跑了過來:“皇後娘娘,那貓抓到了。”
“貓呢?”傅若岚突然想要看一下那隻傷人的貓,她實在好奇這隻貓爲何會突然傷人。
她的心中有疑惑,想要弄明白。
小太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皇後娘娘一眼。見皇後娘娘微微點頭,他才說道:“貓已經被打死了,再前院。”
見傅若岚便是想要去看一眼貓,皇後勸阻了一下:“若大夫,這死貓有什麽好看的,别再髒了你的眼。”
“沒事,我們行醫的就是容易好奇。民女想要看看這隻傷人的貓長什麽樣,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也好躲着點。”傅若岚并未說出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
皇後見也不好攔着傅若岚,這才同意了:“好吧,你去吧。本宮還要去看黎元公主,就不陪着你去了。”
“是。”傅若岚行禮。
她和夢華跟上了小太監的腳步,撐着油紙傘來到了前院。正如小太監所說,貓已經被亂棍打死。
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已經看不上這貓原來的模樣。
“實在不知道這死貓有什麽好看的,實在是滲人。”身後的小太監在小聲的嘟囔着,心裏甚是埋怨。
這陰雨天,在外面站一會兒便寒氣入骨,讓人渾身不舒服。
“我聽聞啊,這貓叫了大半宿。那宮女春香心善,怕它是冷了餓了便拿來吃食給這貓,哪裏知道這貓竟然瘋了一般抓傷了春香的臉。”
“往日春香不是也喂它的嗎?怎麽今日會傷了春香。”
“那誰知道,這貓怕是邪物,我們還是離遠點的好。”說着話小太監便都偷偷的往後退了幾步。
夢華聽到他們抱怨,扭過來頭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敢抱怨她家的主子,這幾個小太監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傅若岚卻是并未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這種事根本不必在乎。
她再貓的身上并未看出有什麽異樣,轉身便離開。
“勞煩幾位公公了,咱們回吧。”傅若岚說話客氣,并未不把公公放在眼裏。
小太監見傅若岚行爲舉止這麽客氣,他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了。
“若大夫還請先走。”
傅若岚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夢華有些氣不過的說道:“主子,他們幾個剛才嘴賤,你爲何不禀報皇後娘娘。”
“我們雖是皇帝請來的,卻也是寄人籬下,這種小事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傅若岚哪裏有閑工夫和這些人計較。
她的心裏在回憶着剛才那幾個小太監的話,話的意思已經是很明白了。
這宮女春香平時裏也是喂貓的,可是偏偏今日貓性情大變,傷了這春香。
所以,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傅若岚的心裏琢磨着到底是爲何會引得貓性情大變,難不成是因爲天氣嗎?
可是認真想想覺得也不應該啊,這根本說不通。
“阿嚏阿嚏。”夢華突然狠狠的打了幾個噴嚏,把傅若岚的思緒給重新拉了回來。
“怎麽了?受涼了?”傅若岚看着夢華揉着鼻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夢華擺了擺手,用手帕擦了擦鼻涕:“沒有,隻是聞到一股奇怪的香,便打了噴嚏。”
“無事便好。”傅若岚點點頭,繼續往回走。
突然她想到了春香身上香膏的味道,那香味似乎并不是花香,而是一種木香。
這木香正是一種名爲“夜幕烏”的木屑香,這種香味有催情的作用。
一般都是用在房事時在房間中點燃營造氛圍,可如果少量塗到臉上,卻是能夠對動物起到催情的動作。
所以那隻貓很可能是發情了,隻是那香作用強烈,才使得貓暴躁了起來,這才傷了宮女的臉。
想明白了,她都想明白了。
傅若岚覺得自己猜的沒錯,事情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