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竹軒瞪大瞳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傅若行,不知道這句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他點頭:“好。”
“你還當真啊。”傅若行笑了笑:“我開玩笑的,已經沒事了,大皇子被抓了,将軍令到了他手上也沒用。”
這個消息如同驚雷一般在傅竹軒心裏炸響。
傅若岚從外面走進來,語氣淡淡:“将軍令可以再制造一塊,之前的那塊就作廢了,他們有也沒用。”
不等傅竹軒回答,她又道:“隻是能拿回來是最好的。”
傅家的士兵跟随傅家很久了,即使有令牌,他們也更認傅家的人。
傅竹軒搖了搖頭,有些無力:“拿不回來了。”
令牌被凜羽拿走了,他是不會還回來的。
看到傅若行的大度,傅若岚也沒話說了,這令牌是傅若行的,既然他都不生氣,那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隻希望傅竹軒通過這次可以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不要再做對不起傅家的事,不要把傅若行的仁慈當做理所當然。
南煜辰緊接着也走進來了,傅家的三個千金,恐怕傅若岚是最操心傅家的了。
和傅若行說了幾句,傅若岚跟着南煜辰離開了,他們在這裏也逗留的久了一些,南煜辰怕傅若岚動怒傷身,着急帶她回去。
出了傅府,傅若岚淡淡道:“你不進宮看看大皇子嗎?”
“有什麽好看的。”南煜辰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事情已經這樣了,該怎麽樣就得怎麽樣,我去他反而會覺得我是去看他笑話的。”
傅若岚點頭,以南華清的性子,的确會這樣認爲。
這次南華清弑父沒有成功,結局應該是死路一條吧。
她沒有再想那麽多,不管南華清的結局如何,都和她沒有關系了……他們之間,很早就沒有關系了。
是在前世他下令殺了她的時候嗎?還是他和景穎兒狼狽爲奸的時候……傅若岚也記不得了,隻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輕松,她徹底放下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活在當下才是最好的,傅若岚摸了摸小腹,想到裏面正在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一路回了七王府,風間也跟着回去了,靜雲的肚子更大了,快生的節奏。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讓景穎兒傷害到靜雲,景穎兒的手,也休想伸到七王府。
“殿下,大皇子被抓了,那依貴妃呢?”傅若岚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心裏卻是有些緊張。
南華清都倒下了,景穎兒還能猖狂多久,她在後宮的位置還會和以前一樣嗎?
“依貴妃還是依貴妃,皇兄承擔了所有罪責,沒有拖累任何一個人。”
傅若岚點頭,有些看不懂了,原來狡詐陰險的南華清也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還以爲南華清會不管不顧的拖景穎兒下水,甚至讓景穎兒頂罪。
這一點還真是出乎意料了,難道因爲重生,連南華清的性格都變了一些嗎?
景穎兒剛回到景陽宮,逛了一天,整個人累的不行,雖然都是坐在馬車裏,但她想了太多,很焦慮,導緻身子也累了。
前腳剛踏進宮裏,冬敏後腳就進來了,還一邊嚷嚷道:“貴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景穎兒猛然回頭,揚手就想給她一個耳光,自己這才剛回來,就叫着不好,就不能說點好的?
“什麽事,毛毛躁躁的。”景穎兒壓下心中的怒火,放下了手,而冬敏也愣了愣,看到景穎兒揚起的手,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麽。
“大皇子被抓了。”冬敏着急的道。
景穎兒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抓哪了?”
“關進天牢了,大皇子謀殺陛下……現在所有大臣都紛紛觐見,求陛下賜死……”冬敏顫巍巍的說道,最後一句話說的極其小聲。
“這群老奸巨猾的廢物!”景穎兒當即罵了一聲,眉頭緊緊皺起:“平日裏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現在大皇子出了事就落井下石。”
她沒想到南華清會失敗,但成功和失敗本就是并存的,既然做了,就有失敗的可能。
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這個時候她不可能去找皇帝求情,那樣無異于推自己入火坑,還會火上澆油讓南華清多一個罪名。
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救南華清出來。
他不能死!
景穎兒喘了口氣,吩咐道:“你去紫楓宮找紫離,讓她去求陛下。”
天牢裏。
南華清有些頹廢,他的身上還穿着原來的衣服,一派貴氣,即使被關了進來,那些獄卒也對他恭恭敬敬的,沒有半點違抗。
周遭的犯人見到他,不免唏噓了一番,一些小小的議論聲傳到了他的耳中。
“喲,那不是昔日的大皇子殿下嗎?怎麽落魄到階下囚了。”
“真是可憐。”
南華清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聽到那些流言蜚語。
垂在兩側的雙手不知不覺握緊成拳,指甲嵌進了肉裏,傳來的痛感讓他一下子驚醒。
自己原來自己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就差一點,他就可以殺了皇帝,那個所謂的“父皇”,真是可笑,最後還是滿盤皆輸。
可他一點都不後悔,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那樣做,他會親手手刃了皇帝。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敗了,自己從小到大所受的苦,以及現在的牢獄之災,全都是拜那個人所賜,而那個人作惡無數,卻還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憑什麽?那個人憑什麽可以坐在那個位置?
南華清坐在地上,顧不得地上的髒亂,垂在兩側的雙手漸漸放松,才發現掌心已經被掐破了,滲出了鮮血。
血腥味有些刺鼻,但他已經沒心情去考慮這些了。
他隻知道他要赢,必須赢。
眸中閃過一抹狠戾,像一頭狼一樣散發着貪婪的目光。
他一定會出去,會親眼看到那個人死,然後拿回本就屬于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