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蓮眼神清冷:“走了就别回來了,管家,以後别放他們進來!”
她也是惱火了,本來還以爲這群人會好好的講道理,才放他們進來,誰知道一個個的都是刁民,說什麽也說不通,非得把這件事賴到傅竹軒頭上。
後來傅若岚才知道,原來是傅竹軒還沒有進傅府之前惹上的這檔子事,那個叫柳姨的原先是傅竹軒的鄰居,後來有一次他和鄰居的兒子醉酒,然後鄰居的兒子不慎跌入了河裏被淹死了。
當時傅竹軒也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第二天才知道同伴已經被淹死了,可是不管怎麽解釋柳姨都把責任賴到他頭上,還非說是他推了她兒子一把。
現在更是過分了,直接帶了一大堆父老鄉親來傅府找人,說是要殺了傅竹軒償命,讓傅府交出傅竹軒。
傅府是不可能讓傅竹軒去償命的,因爲這件事本來就和他沒有關系,他隻是恰好倒黴和那個人一起喝醉了,就被安上了這樁罪名。
傅若岚微微歎了一口氣,這件事還真是棘手,隻能說傅竹軒倒黴了。
但是傅竹軒既然成爲了傅家的一份子,他們就絕對不會賣他。
待人走後,場地也被仆人打掃幹淨,沈夢蓮看一眼傅竹軒,“你跟我過來。”
傅竹軒微微一愣,還是跟了上去。
說實話,他并不喜歡沈夢蓮,雖然自己母親相對來說才是小三,但他就是不喜歡沈夢蓮。
不過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原先沈夢蓮在他心裏不好的印象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一些。
望着傅竹軒跟着沈夢蓮離開,傅若岚黛眉微蹙,“這算個什麽事啊?”
她好像隻是過來看戲的。
她剛過來還什麽都不知道,就看到傅竹軒直接摁着人打了,然後那夥人慫的不行,立刻離開了。
不過在剛才的那一堆人裏面,她總覺得有一個男人特别眼熟。
以前也有人來傅府鬧事,但通常都是不了了之,或者是直接被堵在門外,門都不讓進。
今天這事不算小事,要是真的鬧了起來,對傅府不好。
前廳裏,隻剩下傅若岚和夢華,夢華掃一眼四周,問道:“小姐咱們回去嗎?”
傅若岚走了出去,邊問:“看到那群人往哪裏走了嗎?”
夢華搖頭:“他們本來也就是突然聚集起來的,現在出去肯定兵分幾路各自散開了。”
“你派個人去跟着那個柳姨,或者你親自去也行。”傅若岚淡淡吩咐道:“他們現在走不了多遠,而且那個柳姨還帶了傷。”
能把傅竹軒遠在邊境的鄰居請過來,隻怕背後的人不簡單,想要針對的不是傅竹軒,而是傅府。
傅府收了傅竹軒,那麽傅竹軒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就代表了傅府。
尤其是今天打人的事情,傅若岚頓了頓,又把夢華叫了回來:“一定要堵住今天的事情,别讓流言傳出去。”
夢華心中會意,立刻點頭,表示知道怎麽做。
傅若岚這才放了心,直接去了傅竹軒的院子。
傅竹軒現在被沈夢蓮叫去問話,等會肯定是會回來的。
這個院子她也不是第一次來,隻是每次來都覺得院子變了一些,不是最初的模樣,院子裏很甯靜,周遭還種了幾顆小樹,還有一個菜圃和花圃。
傅竹軒種菜她還能理解一些,不過種花倒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看起來像莽夫的傅竹軒也有閑情逸緻的一面,長相倒是是個翩翩公子,隻是行爲舉止像莽夫。
現在不是花季,院子裏綠油油的,充滿了生機。
傅竹軒剛踏進去一步,就看到傅若岚的背影,他眉頭一皺,語氣不太友善:“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
“看我笑話的嗎?”傅竹軒沒好氣道。
也不知在沈夢蓮那裏受了什麽委屈,身上的戾氣都重了一些。
傅若岚淺淺一笑,“當然不是。”
繼而道:“我隻是在想你邊境的鄰居竟然會爲了你跑到皇城,她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傅竹軒面色一僵,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你到底想說什麽?”
傅若岚不解的看他一眼,似乎有些好奇傅竹軒的反應,淡淡解釋道:“隻是好奇罷了,我還能說什麽。”
她看到傅竹軒明顯松了口氣,拳頭也松了開來,心底疑惑更甚。
既然傅竹軒問心無愧,爲什麽還會露出這副神情?好像生怕被她知道一些什麽。
傅若岚掃一眼花圃,四四方方的,上面長了一些小草,故意岔開話題道:“你好像很喜歡花?”
“閑來無事随便種的。”傅竹軒語氣平淡,面色淡然,讓人看不出情緒。
他向花圃走了過去:“怎麽?你也喜歡?”
“還好,我那裏有幾個稀有的品種,改日送給你?”
“行。”
随便聊了一些家常,周遭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傅若岚沒再提剛才的事情,或許邊境的那些事對于傅竹軒來說是一輩子的痛。
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還是親自去查好了。
在邊境害死了人,别人能查到的事情,她也能查到。
與傅竹軒閑聊了幾句,傅若岚率先離開了,現在天色還早,傅若行還沒有回來,想到傅若行,傅若岚不禁又有了一些擔憂。
近幾日涼月國和天星的戰事還沒有平定下來,隻怕皇帝會派傅若行出戰。
望着那處四四方方的花圃,傅竹軒在發愣,心底的一處悄然變化了。
他原以爲皇城的貴公子會和傳言中的一樣嚣張跋扈,不待見他這個私生子,而大夫人也會很惡毒,處處想着針對他,趕走他。
可是在傅府待了這麽久以來,他不僅沒有感到惡意,那些人反而都對他很好,一點兒都沒有把他當成外人。
即使今天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沈夢蓮也沒有把他交出去。
明明把他交出去就可以解決所有事情的,傅竹軒攥緊拳頭,内心深處不斷地掙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