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溫柔的男音響起。
傅若岚鬼使神差的站了起來,腦子裏糊糊塗塗的。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相信,這雙手她很熟悉,是他的。
爲什麽陳煜自始至終都戴着面具?爲什麽他可以讓她心安?爲什麽他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爲什麽連傅若行都做不到的事情,陳煜卻可以輕輕松松的做到?
傅若岚的心跳加速了起來,眼淚忽然有些模糊,她閉上雙眸,一滴清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是他,是他回來了,對嗎?
另一隻大手溫柔的摸去她臉頰的淚,柔聲道:“這些天你辛苦了。”
傅若岚微微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她相信自己的心,眼睛會看錯,耳朵會聽錯,但是心不會認錯。
見到傅若岚乖巧的跟在陳煜身邊,旁邊的侍女都松了口氣,她們本來還以爲傅若岚會百般阻撓呢。
她們家少主這麽好看,傅若岚怎麽着也不該拒絕才是,況且憑着少主在流國的身份,不知有多少未出閣的女子想要嫁過來。
“吉時已到。”
傅若岚站立身子,手中拿着一根很粗的紅線,陳煜拿住了另一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且慢!”
傅若岚随着侍女的腳步頓住,她回過頭,看不到來人,但是她能聽出是溫明煦的聲音,溫明煦這個時候來做什麽,難道她認出來了?
可是她現在被打扮成這個樣子,就連她自己怕是也認不出來,溫明煦是怎麽認出來的。
侍女的腳步隻頓了一下,便快速的帶着傅若岚離開了。
見到找事的人,在場的人面色皆是有些難看。
今日這場婚事可以說是流國有史以來最浩浩蕩蕩的一場,雖然他們不知道新娘子是誰,但是知道攝政王有多奢侈,爲了娶這個新娘子,聘禮給出萬兩黃金,十座府邸,紅綢錦緞更是上萬匹。
據說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聘禮,什麽都沒有錯過。
這樣的待遇怕是隻有這個新娘子有了,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其他的人。
攝政王端坐在高堂之上,見到溫明煦一進來便是喊這句,眉頭不悅的皺起,“溫家的侄兒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伊靈靈忙拉住溫明煦,搖了搖頭,代他誠摯的向攝政王道了歉。
一場鬧劇結束,大家的目光也沒有再聚集在這裏了,伊靈靈不解的看着溫明煦,“師兄,你剛才幹嘛那樣說啊?”
這可是攝政王府,今日也是攝政王年少有爲的兒子的大婚之日。
溫家和伊家在江湖上再怎麽叱咤風雲,也不會去惹朝廷,他們的主家畢竟是在流國,自然是不會沒事找事去挑戰皇權。
皇家能在流國有一席之地,自然是有他的厲害,而不是說什麽其他不靠譜的原因。
溫明煦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他和伊靈靈來得晚,來的時候新娘子和陳煜都拜完堂了,他也隻見到那個新娘子的背影,可是那個背影卻像極了傅若岚。
心裏莫名一慌,不安的預感冒了出來,好像那個人真的是傅若岚一般。
“也不是什麽大事,興許是我認錯人了。”溫明煦歎了口氣。
“認錯人?師兄,你該不會是以爲那個新娘是傅若岚吧?”伊靈靈不可思議的問道。
溫明煦一向雲淡風輕,不管遇到什麽事都可以處事不驚,但是能讓他這樣大失方寸的人隻有傅若岚,雖然伊靈靈不願意承認,可這畢竟是事實。
“你想什麽呢?”溫明煦看一眼她,“若岚是有夫之婦,怎麽可能還和别人成親?”
伊靈靈撇了撇嘴,不悅的道:“她那個短命的夫君不是已經死了嗎?”
“閉嘴。”
溫明煦訓斥了一聲,帶着她走進後院,與其他的人坐在一處吃飯。
他剛才來得晚了,并沒有見到新郎。
那個攝政王的兒子,在流國皇城神秘的如同傳說一般。
百姓們隻知道攝政王的兒子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本人,更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二師妹,你見過陳煜嗎?”溫明煦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
他竟然有些擔心,明明知道那個新娘子不可能是傅若岚,但心裏還是潛意識的有些害怕,潛意識的将她當做了傅若岚。
“沒有。”伊靈靈扒了一口飯,滿臉認真的說道。
他們主要是來這裏讨杯喜酒,再吃點飯,然後就可以離開了。
也不知道城門口那裏怎麽了,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抓到傅若岚。
新房,傅若岚不安的坐在床上,她真想摘下紅蓋頭趕緊離開,可是又不想,她怕那個人是她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人。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傅若岚更加緊張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腳步聲響了起來,傅若岚攥緊拳頭,有些害怕的等着那個人的到來。
紅蓋頭被揭開,傅若岚擡起頭。
四目相對,時間好像也在此刻定格,一眼萬年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傅若岚很久才回過神,她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了,這一切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裏還有一些不适應。
“混蛋!”傅若岚握緊拳頭,憤怒的站起身,一拳一拳的捶在他的胸口上。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她現在真是恨極了眼前的人。
他憑什麽這麽做?他私自一人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卻什麽都沒有告訴她,他這是什麽意思?隻是把她當做玩偶嗎?還是隻是把她當做一枚棋子?
男人站着不動,任由傅若岚肆意的發洩着,即使胸口上确實有撓癢癢一般的疼痛,他也不以爲意,反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就這樣看着小女人在他懷裏表達着自己的憤怒。
“你這個混蛋!你說話啊,啞巴了?”傅若岚不悅的喊道,手捶的酸了,她縮回手,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似乎用手打還不夠,腳也準備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