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傅若岚咬了咬牙,身上好疼,全身都很疼,那些撕裂的傷口比剛才還要疼,她立即反應過來這不是普通的冷水,而是鹽水。
伊府當真是有錢,竟潑了她一桶鹽水。
伊靈靈不悅的看傅若岚一眼,“醒了?我才抽了你幾下鞭子就暈過去了,你也好意思裝柔弱?想想師父爲了你都做了什麽,他又承受了多少不該承受的。”
對于師父的事情,傅若岚閉口不提。
那件事她很自責,是師父救了她,一命換一命,但是言歸正傳,就算報仇也不應該是伊靈靈,因爲伊靈靈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你呢?打着爲了師父的名義,你又真正爲他做了什麽?如果沒有你,師父根本就不會死,你真自私啊,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害了師父,現在又想害了我。”
“你爲什麽不轉念想一想,我的命是師父給的,你殺了我,無異于讓師父的心血付諸東流,讓他的一切都白付出了,包括性命。”
“你!”伊靈靈瞪大瞳孔,手中的鞭子又揚了起來,“傅若岚你真不要臉,事到如今你還說得出口,要是沒有你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一切,是你害了這一切你還不肯承認嗎?”
傅若岚冷笑一聲,“我爲什麽要承認?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師父救了我我很感激,反而是你,是你親手害了師父!”
“閉嘴!”伊靈靈的怒氣蹭的又上來了。
對于這件事她不是沒有悔恨過,隻是她将這一切都怪到了傅若岚的頭上,如果不是傅若岚,她怎麽會害了師父。
況且,她的本意是要害傅若岚的,是師父自己非要去爲傅若岚擋刀的,關她什麽事。
望着吵起來的兩人,衆侍衛心裏都爲傅若岚捏了把汗,已經被打成這樣了,還有心情吵架,要是又把伊靈靈的怒氣惹起來,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然而他們想錯了,伊靈靈揚起鞭子,正要抽下去,望見傅若岚的傷口又住了手。
她也是醫者,清楚傅若岚現在的傷勢,要是再打幾下,怕是傅若岚這副身子受不了直接死了,到時候她不禁沒有報仇,還要被溫明煦記恨上。
“真是個賤骨頭,你給我等着!”伊靈靈收起鞭子,看一眼侍衛,“把她安頓好了,她要是死了或者逃了,唯你們是問。”
說罷她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留下茫然的幾個侍衛。
“大小姐說不能讓她死,可她現在都傷成這樣了,誰知道還會管多久啊,我們要不要爲她找郎中啊?”
“應該死不了,大小姐下手有分寸的。”
“萬一她那麽倒黴就是死了呢?”
傅若岚汗顔,冷冷的看他們一眼,“放心,我命大。”
幾個侍衛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不過看見傅若岚的傷勢他們還是有些害怕,雖然他們也是幫兇,但也是出于無奈。
天星。
景穎兒連續在傅府的祖家祠堂跪了幾天,虔誠的念佛,每天撚着佛珠,爲傅家祈禱,她本是不能出宮的,但是和皇帝說要與沈夢蓮一同參讨佛經,皇帝便讓她出來了。
祖家祠堂這麽久了也沒有發生什麽變化,和以前一模一樣,景穎兒一眼看去,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傅若岚被罰跪在這裏。
真是諷刺,如今她貴爲貴妃,還要來這種地方念經。
景穎兒眸中閃過一抹譏諷,愚蠢的傅夫人,莫不是真以爲她改邪歸正了?
她在傅府受了那麽多年的苦,怎麽可能說淡忘就淡忘,遺忘掉仇恨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傅府滿門抄斬,害過她的人一個都不在世上活着。
沈夢蓮拿着一本佛經走了過來,看向景穎兒,“貴妃娘娘,你閑來無事不如幫我把這本佛經抄了吧。”
“傅府的下人是死了嗎?”景穎兒咬了咬牙,有些憤懑的道。
她雖然答應了來這裏念經一個月,但可沒有允諾随意被沈夢蓮欺負,沈夢蓮當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真以爲她是軟柿子不成?
“貴妃娘娘此言差矣,傅府的奴才都是一些不識字的,哪有貴妃娘娘懂得多,這本佛經是我特意從寺裏尋回來的,專門給做錯事的人抄,據說可以減少罪孽,以後下了地獄也能向閻王爺贖罪。”沈夢蓮一本正經的說道。
景穎兒将信将疑的接過佛經,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底的狠厲更深。
什麽減少罪孽,什麽贖罪,不就是不想讓她好過嗎?說的那麽好聽,全都跟放屁一樣。
沈夢蓮還吩咐了一個婢女進來給景穎兒磨墨,還怕她宣紙不夠,讓下人抱了一大疊來。
交待完這些,沈夢蓮便自己安靜的去誦經念佛了。
望着靈堂上的列祖列宗,她心裏悲恸,景穎兒是傅府的罪人,按理說她應當提着景穎兒的人頭來見傅震南,但是她沒有那個能耐去害後宮的貴妃。
聽說景穎兒從善後,她就抱着僥幸的心理去景陽宮找她了,本以爲景穎兒不會答應的,沒想到軟磨硬泡之下竟是答應了。
但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放下戒心,景穎兒的臭名昭著傅家不是沒有吃過虧。
景穎兒認認真真的寫着字,臉上沒有半點陰霾,隻有虔誠和認真,好似她是真的有悔過了,在認真的洗去自己的罪孽。
一天時間,景穎兒已經寫了半本佛經了,她晃了晃發酸的手,皺了皺眉,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将佛經收拾好,她站起身,告别沈夢蓮離開了傅府。
皇宮的馬車在大門外侯着,見到景穎兒出來,冬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連忙走上前關心的問道:“娘娘,她們沒有爲難你吧。”
景穎兒不悅的看她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慌什麽,小小的一個傅家還不敢對本宮做什麽。”景穎兒勾起一抹冷笑。
傅若岚在的時候她還有些忌憚,現在傅若岚都走了,她有什麽好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