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聚集了很多人,似乎一大家子的人全都來了。
夢華跟在傅若岚旁邊,小聲說道:“小姐,不如奴婢先去前面探探風吧。”
“好。”
夢華向一些家丁打聽了一下,返回告知傅若岚,“小姐,是有人來鬧事。”
這幾日鬧事的人似乎挺多。
傅若岚黛眉微蹙,有些見怪不怪了,隻是今日能鬧到前廳的,想必是有什麽大事,否則沈夢蓮也不會讓他進來。
走進前廳,見傅若岚來了,沈夢蓮的眸中閃過一抹擔憂,沒有理會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徑直走了過來。
“若岚,今日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沈夢蓮勉強笑道,看得出很是勉強。
“家中發生了什麽?”傅若岚皺眉問道。
坐在凳子上的那個男人看上去竟然那麽眼熟,傅若岚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是和傅震南長得像。
真是奇了怪了,這人到底是誰?
“你就是傅若岚?”凳子上的男人站起身,狂傲不羁的問道,眸中閃爍着挑釁的光芒。
傅若岚走了過去,清聲道:“敢問閣下是有何事?”
“閣下?你還得尊稱我一聲哥哥才是。”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傅若岚不解的望着沈夢蓮。
沈夢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一口咬定說是老爺的兒子,可現在老爺都不在了,誰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哪有亂認爹的?我千裏迢迢趕來皇城就是爲了認祖歸宗。”
“你叫什麽名字?”傅若岚微微挑眉。
“石竹軒。”
石竹軒?
傅若岚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問道:“既是認親,你可有信物?”
傅震南生前做過什麽她也不清楚,隻是傅震南身爲大将軍,是個八尺男兒,身邊妻妾成群也是正常。
隻是傅震南不是那種抛妻棄子的人,若是真的有,也會想辦法接到傅府來。
所以眼前的人看上去很是不可信。
“這個算嗎?”石竹軒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交到傅若岚眼前。
玉佩做工精緻,雕刻着梅花花紋。
見到玉佩,傅若岚和沈夢蓮皆是一驚,縱使再不了解傅震南,傅若岚也記得傅震南的确有一塊梅花玉佩,小時候她曾見過一次,後來就再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傅震南丢了。
如今看來,是因爲傅震南将玉佩給了别人。
沈夢蓮臉色一白,旋即反應過來徹底黑了臉,臉色鐵青的道:“你家在哪裏?”
傅震南生前就拈花惹草,沒想到現在死了還有麻煩找上門,這怎能讓她不氣。
私生子找上門了!
石竹軒微微挑眉,“我家在邊疆,離這裏可遠了,當年傅将軍在邊疆遇到了我娘,将這枚玉佩給了我娘當做定情信物,然後就有了我。”
“傅将軍真是狠心,我和我娘在邊疆待了那麽多年,也沒見他來接我們回去,沒想到這一等,直接等到了我娘病逝。”
石竹軒惱怒的說道,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傅若岚心中一頓,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在前世,是沒有石竹軒這人的,當年傅家被滿門抄斬,若是石竹軒真是傅震南的兒子,也該慶幸逃過一劫。
“你來傅家是爲了什麽?”沈夢蓮皺眉冷聲問道:“現在你爹也不在了,你還來做什麽?”
她對這個私生子可是沒有半點的友好。
私生子找上門,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恥辱,要是傳出去她這傅家主母的臉可就丢光了。
傅震南生前在百姓中的名聲極爲好聽,就連死也是爲了大義,天星的哪個百姓不誇贊他?
可現在,若是這個私生子的事情傳了出去,那可就要毀了傅震南的名聲,還要毀了傅府的名聲。
傅家在朝廷剛穩住腳,傅若行也是新官上任,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問題。
沈夢蓮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意,轉瞬即逝。
“當然是要認祖歸宗了,我之前是爲了我娘才沒有找來皇城,可是現在我既然找來了,那就一定要認我爹。”石竹軒無比認真的說道:“即使我爹死了,但我也是他的親兒子,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石竹軒繼續說道:“我要回傅家,傅家是我爹的家産,我作爲他的兒子,理應分到一些家産。”
長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荒唐至極。
“僅憑一枚玉佩不能确定你是爹的兒子,還需要人證。”傅若岚忽然說道:“若是像你這般,那傅府不知該收容多少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你!”石竹軒氣急,憤怒的瞪了傅若岚一眼,大怒道:“誰說我無父無母?他們隻不過是現在逝去了而已,别說我,你不也是無父無母嗎?”
“我從小在傅府出生,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傅若岚緊盯着她。
石竹軒被盯的有些發慌,忙轉移了視線,看向沈夢蓮說道:“沈夫人,這玉佩你也看了,你作爲我爹的枕邊人,難道還不能知道玉佩的真假性?”
傅若岚看一眼沈夢蓮,“夫人。”
玉佩她隻見過一次,記得不太清了,還是要靠沈夢蓮來判斷。
“玉佩是真的。”沈夢蓮的臉色難看得緊,緩緩說道。
她見過這枚玉佩許多次了,但自從十幾年前的時候就被傅震南弄丢了,怎麽也不肯告訴她玉佩是在哪裏弄丢的,每次都是找的借口,随便搪塞。
沒想到是被他拿去送情人了。
這可真是奇恥大辱。
“聽到沒?”石竹軒挑釁的看傅若岚一眼,“這枚玉佩就能代表我是你哥哥了,快喊哥。”
這時,傅若行剛好回來,他從外面走進來,見到石竹軒,一臉訝異的道:“爹?”
他莫不是花了眼了?這人怎麽和傅震南長得那麽像?
可傅震南明明已經封棺了,還是他親眼看着的,這怎麽可能是傅震南。
石竹軒看向傅若行,這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人,這就是傅家的當家傅若行,傅家的大少爺。
本來這一切都是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