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醫咬了咬牙,一時又羞又憤,隻好攤牌,“我這幾日到過景陽宮一次,一去就聽到了她說您的壞話。”
“她還跟依貴妃說,那瓶金創藥是你逼她收下的,她什麽壞的都推到你身上了。”
“還有什麽嗎?”傅若岚雲淡風輕的問道,神色平靜,
瞧見她這個模樣,小太醫卻是站不住腳了,不解道:“傅太醫你怎麽不生氣啊?她都那樣對你了,她就是個白眼狼!”
傅若岚淺淺一笑,反問道:“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你覺得那種人值得我生氣嗎?”
小太醫一頓,這下倒是不知道怎麽回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那你不生氣就不生氣,但也不能再給她送藥了,這金創藥這麽名貴給她那樣的人用就是浪費。”
“你一個男子漢怎麽這麽斤斤計較?”傅若岚打趣道。
小太醫被訓得憋紅了臉。
他哪裏是斤斤計較,他隻是單純的看不慣罷了。
在他看來,傅若岚是一腔真心對冬敏好,而冬敏不僅是一個叛徒,還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什麽事都推到傅若岚身上,窩囊至極。
“好了,快去拿一瓶新的金創藥,随我一起去一趟景陽宮。”傅若岚催促道。
她對冬敏好本來就不是爲了冬敏忠誠她,冬敏既然背叛了景穎兒,那麽有朝一日背叛她也是正常,所謂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她不過是想讓景穎兒嘗一嘗被背叛的滋味,何況冬敏給她提供的信息确實是有用的。
“那好罷。”小太醫歎了口氣,隻好照做。
這些天皇帝的身子好了許多,也不用再依靠藥物了,沒想到柳千尋死後,身子就真的好了,因此他更加相信傅若岚的話,對景穎兒更是厭惡了。
景陽宮這幾日清靜的很,南華清不來就算了,皇帝也沒有再踏足過,曾經風光一時的景陽宮如今成了後宮中的冷宮。
幾乎與冷宮無異。
景穎兒的脾氣倒是愈發差了,地位沒變,脾氣卻是變了,常常讓景陽宮的奴才叫苦不堪。
冬敏站在景穎兒身邊,望着景穎兒給池塘裏的金魚投食,這些金魚是之前南華清送來的,景穎兒喜愛得很,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對這池塘裏的金魚撒氣。
守門的侍衛跑了過來,禀報道:“貴妃娘娘,傅太醫求見。”
“她來做什麽?”景穎兒不悅的皺起眉頭,旋即立刻說道:“不見,就說本宮身體抱恙,一律不見。”
她剛說完,一抹身影就已經走到她面前。
“貴妃娘娘好大的牌面啊。”傅若岚拍了拍手,譏諷道。
“傅若岚!”景穎兒霍然站起身,“你有完沒完,隔三差五就往我這裏跑,你把我這裏當什麽了?這裏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小太醫站在傅若岚身後,見到景穎兒發脾氣,不悅的皺起眉頭,忍住爲傅若岚出頭的沖動。
“貴妃娘娘這麽緊張做什麽?”傅若岚溫聲問道,笑了一聲,“我今日來可不是什麽壞事。”
見到傅若岚,冬敏不禁愧疚的低下了頭,不敢看她一眼。
傅若岚淡淡睨她一眼,便知道了小太醫說的都是真的了。
冬敏畢竟是景穎兒身邊的人,爲了保命出賣她也是正常,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因爲她一開始就沒有對冬敏抱着希望。
留不住的人遲早要走。
“你來就是壞事!”景穎兒怒道,不悅的望着她,卻又無可奈何。
因爲沈夜雖然保護她的安危,但沈夜絕對不會對傅若岚動手。
“你急什麽?”傅若岚責怪了一聲,“我前幾日給你送了一瓶金創藥,據說被景陽宮的一個丫鬟代拿了,這才來特意看看。”
“金創藥可是陛下賞賜的,我都不敢擅自拿,你這景陽宮的奴才怎麽如此大膽,這也敢代拿?還是說是你地位太低,以至于奴才都能欺負你。”傅若岚一臉平靜的說道,仿佛在叙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聞言,景穎兒的臉色立刻變了,恨恨的瞪了冬敏一眼。
她才不相信傅若岚會給她送金創藥,但如果是陛下賞賜的那倒說得通。
而且以傅若岚那樣的性格,怎麽會給冬敏送金創藥?
冬敏立刻跪倒在地,慌張的搖着頭,“奴婢沒有,娘娘奴婢沒有代拿。”
她不解的望着傅若岚,心底一寒。
一定是因爲她背叛了傅若岚,傅若岚來報複她了,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當時要是不供出傅若岚,景穎兒一定會打死她的。
冬敏的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流個不停,一直哭着,“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代拿。”
傅若岚淡淡掃她一眼,問小太醫,“代拿賞賜該怎麽處罰?”
“回禀傅太醫,代拿貴妃娘娘的賞賜乃是以下犯上,要判死刑的。”小太醫義正言辭的說道。
雖然他覺得就這樣讓冬敏去死很殘忍,但是他也不可能去爲冬敏求情。
大不了也就是一個奴才,奴才的命能值多少錢,怕是一條命也抵不上一瓶禦賜的金創藥。
上次傅若岚給冬敏的金創藥他看的真切,是皇帝賞賜的,極爲貴重的藥。
若不是冬敏先背叛傅若岚,傅若岚又怎會這樣報複,怪還是得怪冬敏的不忠不義。
景穎兒握緊拳頭,冷哼一聲,“我的奴才還輪不到其他人來管教!”
傅若岚心中冷笑:怕是已經管教過了。
“貴妃娘娘三思啊,這奴才你不教訓,可就難保她不會有下一次了。”傅若岚看似好心勸道。
她前段時間都是對景穎兒直呼其名,如今一口一個貴妃娘娘,反倒讓景穎兒不習慣,覺得有些惡心。
誰恭維她都行,就是傅若岚恭維她讓她感到諷刺。
“傅太醫管的是不是太寬了一些?本宮的奴才就算要死,也是本宮的事。”景穎兒不悅的道。
“貴妃娘娘誤會了,我隻是好心提醒,要怎麽做還是取決于娘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