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岚不語,默默的給皇帝看病。
如今看來,這儲君的位置非南煜辰莫屬了。
她倒也沒有怎麽推波助瀾,這件事不能怪她,是皇帝一開始看好的人便是南煜辰。
若是上輩子不是她竭盡全力幫助南華清登基,想必上輩子也是南煜辰登基的。
“你在皇宮也待了許久,有空就回七王府吧。”皇帝關心道。
算是允許傅若岚可以回去住了,其實他也沒有做什麽強調。
傅若岚已經成親,卻還是每日待在皇宮,真是苦了南煜辰了,也難怪他們現在還沒有子嗣。
“兒臣知道了。”
從乾坤宮出來,傅若岚并沒有回太醫院,而是選擇讓小太醫先回去,獨自一人去了景陽宮。
景穎兒被關在這裏,哪裏也去不了,而南華清也不肯來看她。
傅若岚走進去時,見到的便是景穎兒對冬敏發脾氣,拿着有倒刺的藤條在抽冬敏,冬敏不斷的在求饒,可她卻全然不聽。
“你不是很厲害嗎?很嘚瑟嗎?你繼續嘚瑟啊!”
“你還說本宮的病需要男人治好?誰告訴你這麽說的?還真是翅膀硬了。”
“看本宮被陛下冷落了幾日就開始投靠别人了?你投靠誰了?傅若岚?”
冬敏渾身不停地顫抖着,“娘娘饒命,奴婢絕沒有半點對娘娘不利的意思。”
“娘娘饒命啊,奴婢也是爲娘娘着想,昨日那些話是傅太醫逼奴婢說的,她說奴婢若是不說,她就要對娘娘下手,娘娘明鑒啊,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傅若岚腳步一頓,站在不遠處望着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這一幕着實有趣。
冬敏如若是個忠心的人,恐怕也不會背叛景穎兒,既然背叛了景穎兒,那麽背叛她也是極有可能的。
之前她确實找過一次冬敏,問了她一些話,也和她說好一起害景穎兒。
沒想到這才挨了一頓打,就已經承受不住将所有的都說出來了。
景穎兒怒氣更甚,完全沒有發覺站在遠處被灌木叢遮住的傅若岚。
她手裏藤條的力氣更大了,一下一下如刀刮在冬敏身上,冬敏的宮女衣服破了許多,露出一條條血痕,破爛不堪。
以往傅若岚看到這些還覺得有些惋惜,可現在看到心裏卻有些快意。
狗咬狗的畫面還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她和你說什麽了?你倒是說啊!”景穎兒怒罵道:“小賤人,還敢背叛我!”
打的手累了,她放下藤條,命令道:“在這庭院中跪上一整天,一天都不許吃飯。”
說罷帶着身後的宮女大搖大擺的回了内殿。
傅若岚斂了斂眸,轉過身離開了。
看到景穎兒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不過這一切都隻是開始。
柳千尋是第一個,冬敏是第二個……
景穎兒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躲過,更可笑的是這些人還全都是她自己害死的。
太醫院,傅若岚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回七王府住幾天,方才皇帝同她說那些話就示意她該回七王府了。
在皇宮也确實待了幾天,這些天都沒見到南煜辰,自從南煜辰那次在這裏住了一夜後就消失不見了。
馬車徐徐的在七王府門口停下。
“王妃回來了。”管家笑着走上前,傅若岚微微颔首,由他帶着走進去。
“殿下呢?”
“殿下……”管家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似是有些難以啓齒。
之前南煜辰走得急,也沒有告訴他要去哪裏,隻是說如果七王妃回來了叫她不要擔心。
傅若岚黛眉微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幾日南煜辰就要被封爲儲君了,還是不要亂走的好,而且他要去哪裏一般都是會告訴她的,這次到底是怎麽了,連說都不說一聲。
“他去哪裏了?”
管家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回禀王妃,殿下當日走得急,隻是說讓王妃不要擔心,他過幾日就回來了。”
“他這幾日都沒有去上朝嗎?”傅若岚不解的問道,她這兩天過于專注景穎兒和皇帝的病情,都忽略了南煜辰。
竟連南煜辰有沒有去上朝都不知曉。
“是啊王妃,殿下自從前兩日離開後就沒有回來了,風間大人也和殿下一起離開了,而靜雲姑娘也回了傅府。”管家老實說道。
這些天府裏清冷得很。
傅若岚心中的不安愈發濃了起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一般南煜辰有什麽事,都會在書房留下什麽痕迹。
他是清風閣閣主,有很多事情要忙,這次突然離開,莫非是因爲清風閣出了事?
傅若岚皺了皺眉,走進書房,書房的擺設一成不變,唯獨少了的便是坐在書桌前的南煜辰。
她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南煜辰的消失會讓她這麽害怕。
她沒有嘗試過這種滋味,以往南煜辰無論去哪裏都會告知他,可是這次竟走的悄無聲息,讓她猝不及防。
隻是片刻,傅若岚便腦補了種種最壞的結果,若是南煜辰出了事,她便這輩子不再嫁人。
書桌前放着一封信,傅若岚拿了起來,字迹是女子的字,娟秀華麗,落款是巫楚楚。
她心裏一冷,難受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
信上大體寫的是苗疆出了一些事情,巫楚楚一個人治理不過來,希望南煜辰可以去幫她渡過這次難關。
巫楚楚根本沒有詳細說是出了什麽事,主要就是說自己很是疲憊,讓南煜辰去看看她。
這麽簡單的事情……南煜辰卻如此心急,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他不知道她會擔心他嗎?還是說巫楚楚在他的心裏就那麽重要,重要到巫楚楚一說需要他,他就可以放下一切,不管不顧的去苗疆,連上朝也不去。
傅若岚收回思緒,将信放下,擺回原來的位置。
她應該相信南煜辰的,南煜辰既然是去苗疆,何況有巫楚楚在,想來是不會出什麽事情,是她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