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景穎兒不可置信的問,大抵是不願相信柳千尋竟然這麽大膽,敢拿偏方給她取出蠱蟲。
偏方本就不是正規的方法,要是出了什麽事,柳千尋豈不是也可以逃脫得幹幹淨淨?
何況這藥箱裏有些東西她看也沒看過。
“回禀娘娘,這的确是偏方。”柳千尋硬着頭皮說道。
“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
冬敏猶豫的看景穎兒一眼,她總覺得這柳千尋心懷鬼胎,不會做什麽好事。
上次柳千尋問她問題時就表現的很奇怪。
景穎兒閉上眼睛,在心裏掂量一番。
若是這次成功了,那她就不用再受傅若岚的控制了,也能逃過一劫。
“現在動手吧。”她淡然道。
冬敏将内殿的宮女都遣退,隻剩下她和柳千尋陪在景穎兒身邊。
這種時刻景穎兒還是願意相信她的,冬敏不知該感動還是憎恨。
景穎兒躺在床上,如一具屍體一動不動,她的穴位上插滿了銀針,一些黑色的血液順着銀針流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良久,她冷聲道:“柳大夫,本宮若是出了什麽差池,第一個陪葬的便是你。”
柳千尋膽小如鼠,諒他也不敢做出什麽。
果然,柳千尋聽了這話,方才蠢蠢欲動的心思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倒是想借着這次的事情讓景穎兒再也無法控制他,但如果景穎兒真的出了事情,大皇子真的會放過他嗎?
一瞬間,柳千尋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密汗。
他小心翼翼的将景穎兒身上的銀針拔出來,如今這些黑血都是蠱蟲身上帶着的毒,沾染了銀針,這銀針已經用不得了,全都需要銷毀。
第一步已經做好,柳千尋從藥箱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正要給景穎兒服下。
“你們在做什麽?”一道極具威嚴的聲音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柳千尋吓得手一抖,手中的藥丸險些掉了下來。
他望向來人,飛快的将藥丸藏于袖中,立刻跪了下來,“臣參見陛下。”
冬敏也立刻跪在地上。
景穎兒尚有一絲清醒,但身上全身無力,使她動彈不得,嘴唇也動不了,體内的蠱蟲似乎在此刻全都清醒了起來。
“柳大夫,你好大的膽子!”皇帝大怒,一張老臉都被氣的紅了。
方才他一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幕柳千尋情深意切的喂景穎兒吃東西。
這柳千尋雖然是個民間大夫,但一張臉卻是長得清秀,而景穎兒貴爲貴妃,卻不知道避嫌。恐怕他們兩人之間本來就有什麽。
思及此,皇帝的心裏更是生氣。
傅若岚跟在皇帝身後,她本是爲皇帝煎藥,不經意間說了要去景陽宮一趟,爲依貴妃治病,誰知道皇帝突然來了一句好久沒有看依貴妃了,來景陽宮看看。
正巧碰到這一幕。
剛才她看到也以爲是柳千尋和景穎兒有點什麽,但細心觀察就能發現柳千尋是想給景穎兒吃藥。
沒想到這柳千尋還真有點本事,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偏方。
傅若岚雖然看不懂柳千尋是要做什麽,但直覺他要取出景穎兒體内的蠱蟲,不是什麽好事。
“陛下息怒,臣是在爲貴妃娘娘治病。”柳千尋冒着冷汗說道,聲音都有些顫抖,連帶着身子都抖了起來。
“治病?治什麽病?你一個男醫這樣對貴妃娘娘,成何體統?”皇帝的怒氣不減反增。
“陛下饒命,柳大夫的确是在爲貴妃娘娘治病。”冬敏求饒道,擡起頭看到傅若岚的眼神示意,立即說道:“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身子出了一些問題,一定需要男人……”
躺在床榻上的景穎兒眼眸驟然睜大。
柳千尋錯愕的看一眼冬敏,隻一刻便知道自己是被出賣了。
他倒是沒想過景穎兒的這個心腹會出賣景穎兒,連帶着把自己也坑了一把。
皇帝勃然大怒,“來人,将柳大夫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誰來了都無濟于事,給皇帝戴綠帽這個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算是當朝丞相也要落得這樣的罪名。
景穎兒咬了咬牙,拼盡全力坐了起來,一不小心從床上滾了下來,臉直接着地。
看得傅若岚心裏一驚,立刻走上前,小心的扶住她的手腕,“貴妃娘娘你沒事吧?”
“滾開,誰稀罕你假惺惺!”景穎兒一把推開傅若岚,怒罵道。
傅若岚這個時候帶着陛下來景陽宮,不是故意找事還能是什麽?
現在害得她的蠱毒沒有消除,還要搭上柳千尋的性命,若是柳千尋情急之下,也不知會不會把自己的事情全都捅出去。
皇帝心底一寒,“七王妃是你能動的?”
因爲景穎兒剛才做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所以他現在對景穎兒好感全無,隻認爲她是一個不守婦道,惡心的女人。
先前傳說的景穎兒和南華清有染各種不好的绯聞此刻在他心裏全都成了真的。
原來景穎兒真的就是這麽一個人,如若這次不是自己親眼看見,她還要瞞他到什麽時候?
景穎兒咬了咬唇,滿腹的委屈湧了上來,啜泣道:“陛下恕罪,臣妾是一時情急才會推七王妃的。”
“還請陛下明鑒,臣妾真的和柳大夫什麽都沒有啊,方才柳大夫就是爲了臣妾治病。”景穎兒繼續說道。
“朕什麽都看到了,你還狡辯!”皇帝氣的不輕。
柳大夫被兩個侍衛壓制着動不了,看到景穎兒爲他求情打心底還是有些感動的,畢竟他是爲了景穎兒才落得這個下場,而他也确實什麽都沒做。
他死也不敢肖想陛下的女人,剛才那一幕全都是誤會。
傅若岚猝不及防的被推得往後退了一大步,站定身子,看一眼柳千尋,眸中閃過一絲警告。
“父皇,今日一大早柳大夫就被景陽宮的人傳去了,柳大夫畢竟隻是個太醫,如何能違抗貴妃娘娘的命令啊?”傅若岚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