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一名男子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封密信,上面有清風閣的特殊标志:“天星那邊已經傳來消息。”
南煜辰接過密信,裏面隻有短短一句話:半月後,天星出精兵十萬進攻涼月國。
十萬精兵?
涼月不過是天星的一個附屬小國,歸屬天星以後每年進貢的都是上等品,對天星沒有一點威脅。
更何況皇後還是涼月國的公主,這麽做無疑讓帝後兩人心生芥蒂。
現在天星突然要進攻涼月,多半是南華清從中作梗。
真是不能輕視了他這個哥哥。
南煜辰眼神誨暗,片刻後讓風間燒掉密信。
“殿下,現在我們就啓程回天星嗎?”風間已經備好馬車。
“不回去。”南煜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那我們還要回靈虛宮嗎?”風間心中有些許期待,要是不走了還能天天見到靜雲,強忍着才沒笑出聲來。
但是殿下明明告訴傅小姐回天星,怎麽剛剛下山就不回去了呢?
難道是殿下舍不得傅小姐,要留在靈虛宮嗎?
南煜辰瞥了他一眼:“去苗疆。”
天星皇宮,鳳鸾宮。
皇後半躺在貴妃椅上,鳳眼半眯,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襯,一雙美腿修長地搭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秋玲進門看見這副畫面,也忍不住動恻隐之心。
皇後年輕時是涼月國的公主,面容姣好,傾國傾城,皇上對她一見鍾情,這份情誼恐怕這麽多年來也沒有變化。
隻可惜這些年發生太多事情,身處帝王之家的人,怎麽可以被世間的情愛所糾纏。
作爲一國之主,隻能心懷天下,注定無法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沒想到,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錯了。
皇後并不是真正來和親的那位公主,而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這件事很快傳到皇上耳朵裏。
“皇後娘娘,皇上來了,正在大殿等着。”秋玲小心翼翼地觀察皇後的神情姿态。
原本以爲皇後會驚慌失措,沒想到她隻是靜靜地起身,眼裏沒有任何波瀾,仿佛一切都跟她沒關系。
她早就料到這一天。
不,應該是她早就在等着這一天,謊言總會被拆穿。
“我知道了,爲我更衣。”
半晌後,皇後更衣完畢,優雅從容地走到大殿,見到皇上後微微福身:“臣妾參見陛下,不知道今天陛下怎麽有興緻來我這裏。”
皇上眼中沒有往日的平和與愛憐,隻剩下無盡的怒火。
“啪——”一聲脆響,桌上的茶具被一把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跪下!”皇上的聲音怒不可遏。
鳳鸾宮的衆人被吓得不敢出聲,全部低聲下氣地趴在原地,不敢擡頭。
隻有皇後将腰闆挺直,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皇上爲何生氣?”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朕嗎?你知道你這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嗎?”
“欺君?臣妾何時欺君?”皇後的眼神一點一點冷下去,但嘴角還是帶着從容不迫的微笑。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眼裏帶着厲色:“你還不承認嗎?朕全都知道了!涼梓,你爲何冒充涼月公主與天星和親?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們涼月國的陰謀?”
“皇上說笑了。”涼梓掩嘴笑道:“我涼月國不過一介小國,怎敢威脅皇上?”
“那你爲何冒充涼月公主多年?”
“我何時冒充涼月公主了?”涼梓歪着頭,一動不動盯着皇上,神态竟有些可愛。
“你還要撒謊嗎?”皇上氣的全身顫抖,他沒想到這麽多年來的感情都寄錯了人。
“哈哈哈——”涼梓看着面前的人痛心疾首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痛快了三分。
片刻後,涼梓的表情卻悲涼起來:“皇上,至始至終,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涼月吧。”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劈下,皇上愣在原地,良久無言。
沒錯,從一開始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皇後,盡管他知道涼月國原本就有一對雙胞胎公主,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問過面前的人,到底是哪一位公主。
看見皇上沉默,涼梓目光悲涼,心像是被人撕成四分五裂一般疼。
他們做夫妻這麽多年,唯一的默契就是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氣氛一時間冰到極緻,涼梓頭一次發起脾氣,不再溫柔體貼,别過臉賭氣一般不理會皇上。
最後還是皇上甩了甩龍袖,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罷了罷了,朕乏了,擺駕回宮!”
這句話猶如特赦一般,鳳鸾宮的各個奴才頓時松了一口氣,主子鬥氣,他們隻有死的份,哪個不希望安安心心活着呢?
劉嬷嬷趕緊随着公公些将皇上送出鳳鸾宮,沒有看見皇後眼中的失望和恨意。
秋玲收拾好遍地狼藉,望見皇後娘娘還立在原地,小心上前勸道:“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用晚膳。”
皇後呆呆地看着門外,半晌,閉上眼睛:“我累了。”
後宮這一場鬧劇很快傳到景陽宮,景穎兒大怒,把宮殿裏砸得亂七八糟,冬敏守在一旁心驚膽戰地看着,不敢上前去勸解。
“混賬!”景穎兒怒罵,空洞的雙眼也掩蓋不住她心中的恨意。
她千方百計将涼梓假扮皇後的消息散布出去,原本她以爲皇上知道皇後的秘密以後,必定龍顔大怒,鳳鸾宮都要跟着陪葬。
沒想到皇上就去鳳鸾宮摔了一套茶具便離開,這會兒涼梓還好端端地活着!
豈有此理!
憑什麽這些人絲毫不費力就可以得到上位者的愛憐和垂青,而她怎麽努力都得不到心上人的愛惜……
自從她雙眼被傅若岚挖掉以後,大皇子就來過一次,便再也沒有來看她了。
她讓沈夜去找大皇子,每一回得到的都是下次再來的回複。
景穎兒這麽精明的人,怎麽會感覺不出來大皇子對她的回避?
她一定不能就這麽算了!隻要傅若岚還活着,她就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