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煜辰微微颔首,瞅一眼夏靜娴驚慌失措的模樣,心頭有些疑惑,但大抵也猜到一些,溫潤的開口道:“管家說你有事找我。”
夏靜娴一愣,她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件事情,更沒有讓管家去傳話,但她的确是有事情找南煜辰。
思及此,她也就不追究這些了,先把正事說了要緊。
夏靜娴緊捏着手中的小簿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這裏面記載的全部都是南華清犯罪的證據。
這個小簿子要是抖出去,不知後面會牽扯到多少人,天星看似繁華盛世,背後的肮髒卻是極少人知曉,偌大的天星也隻有皇城的百姓生活過得比較安康,其他城的人大多數都是苦不堪言。
她居于深閨之中,對這些事情知曉得甚少,若不是這個小簿子,她也不會知道這麽多。
原來天星的百姓,還有那麽多的難民……
南煜辰看一眼夏靜娴手中緊緊捏着的小簿子,眸中閃過一抹疑惑,不解的望着她。
“殿下,我确實是有事情找你。”夏靜娴淡淡的開了口,壓下心中的不安,讓整個人看起來都輕松了不少。
這小簿子裏的東西她知道有多重要,也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将它交給南煜辰。
就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吧。
南華清害了連翹,雖然她隻有綿薄之力,但還是會盡力的。
不能讓連翹含冤九泉。
“是因爲這個嗎?”南煜辰看着她手中的小簿子,問道。
夏靜娴點了點頭,環視了一眼周圍,對着小翠道:“你先出去。”
小翠颔首,乖巧的走了出去,風間見狀,大抵也猜到夏靜娴和南煜辰要講很重要的事情,随即跟了出去。
夏靜娴擡起手,将小簿子遞給南煜辰,南煜辰默默接過,打開翻了翻,旋即面色沉重,沉聲道:“這是誰給你的?”
夏靜娴臉色變了變,她就知道南煜辰一定會詢問這個,但是她絕對 不能出賣冷風。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時,這個本子就在我床前。”夏靜娴一本正經的說道,心裏有些不安,害怕被南煜辰發現。
南煜辰狐疑的看她一眼,明顯不相信她這番說辭,若是她說的是真的,豈不是證明王府有奸細,或者說有人潛入王府?
王府的守衛他是知道,守衛森嚴,自從經曆過上一次的事情,暗衛又加多了,不可能其他人悄無聲息的進出。
沒有理會夏靜娴,南煜辰繼續翻看着手裏的小簿子,越看到後面,臉色越是沉重。
直至最後,他一把将本子蓋了起來,冷冷道:“沒什麽用的東西,燒了吧。”
“殿下?”夏靜娴不可思議的望着南煜辰,沒想到南煜辰會這麽說。
這麽重要的證據,怎麽到他嘴裏就成了沒什麽用的東西?還叫她燒了?
南煜辰睨她一眼,“還有什麽事情嗎?”
“爲什麽要燒了,這裏面可都是清王爺造反的證據!”夏靜娴據理力争,扳倒南華清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以燒了。
“他是我大皇兄。”南煜辰沉聲道。
夏靜娴更加不解的望着他了,“可是他一直想置你于死地,你就不想反抗麽?”
皇子之間的争鬥本就正常,而現在的朝廷中,勢力最大的無非就是南煜辰和南華清,都是儲君的人選之一。
南煜辰突然笑了,淺淺一笑,似乎是在笑夏靜娴的天真,又似乎在笑她的挑撥,淡漠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該做什麽事情。”
夏靜娴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敢相信南煜辰會這麽說,之前一直都是南煜辰告訴她是南華清害得連翹,南華清是壞人。
難道那個時候南煜辰不也是讨厭南華清的麽?
可是爲什麽現在,他們明明有了這麽有力的證據,南煜辰卻要放棄了。
瞧見夏靜娴一副不肯甘心的模樣,南煜辰暗自歎了口氣,勸道:“爲大局着想,把這個小簿子燒了吧。”
說罷他轉過身,毫不留情的走了出去,隻留下夏靜娴一人愣在原地。
她還沒有搞清楚他話裏的意思。
爲大局着想?難道爲大局着想,就要放南華清一條生路嗎?那連翹呢?那那些被南華清殘害過的人呢?
不,她不甘心,她一定要讓這個小簿子被皇上看到。
夏靜娴咬了咬牙,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既然南煜辰不願意幫忙,那她就隻有靠自己。
風間守在門外,見到南煜辰出來,趕緊跟了上去,他内力深厚,屋裏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而南煜辰也沒有阻止,想必是有意要讓他聽到的。
風間跟在南煜辰身後,南煜辰依舊走着,走回自己的寝房,一路上兩人都是緘默不語,快走到時,南煜辰忽然開口道:“你覺得這件事情有沒有蹊跷的地方?”
風間一愣,沒有想到南煜辰會這樣問,但是蹊跷的地方肯定是有的,這件事一定不像表面上這麽簡單,但是他畢竟沒有看到賬簿上面寫了什麽,因此也不好下判斷。
“先不說是誰給王妃這本賬簿的,但這本賬簿要是洩露出去對王妃并沒有好處,對七王府亦然。”風間分析道。
南煜辰點了點頭,同意了風間的話,淡淡一笑,誇贊道:“變聰明了。”
風間臉色微變,有些窘迫,“殿下取笑了,這本賬簿還是很重要的,還是先查清楚吧。”
“不用查了。”南煜辰淡淡道,瞅見風間不解的神情,耐心的解釋道:“這本賬簿是誰給的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舉。”
風間當下了然,隻是他想不通南華清爲什麽要這麽做。
南煜辰看他一眼,又說道:“這幾日盯緊夏靜娴,不要讓她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風間颔首,“屬下遵命。”
“下去吧。”
南煜辰走進寝房,想起今日的選秀,臉上蒙上一層冰霜。
景穎兒竟然還沒死,南華清還真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