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季節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而月亮也越來越少出現,黑夜裏大部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許是前幾日是月半的緣故,所以現在的夜空還有這麽亮的月亮。
傅若岚這樣想着,心情好了不少,她前世早就經曆過的事情,怎麽到了這一世再經曆一次,她還是會有些沉不住氣呢?
她可是活過一世的人,自然是不能再與這一世的人計較。
“踢踏”的腳步聲響起,傅若岚一驚,聞聲望去,隻見一個風度翩翩的溫潤公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第一反應是想躲開的,但又想到她并未在這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何要躲開?若是躲開恐怕還更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這般想着,她就靜靜地站在這兒,等着腳步聲的主人走過來。
隻是心頭卻有些奇怪,現在不是在辦宴席嗎?還有誰會和她一樣閑來無事跑到這禦花園來?
溫眀煦走近,才看清站在這兒的女子是白天見到的女子,他心中有些好笑,沒想到他和她這麽有緣,連這樣都能遇到。
看清他的臉,傅若岚心中也掠過訝異,沒有想到會是他。
“原來是傅小姐。”溫眀煦和煦一笑,溫柔的道。
他的聲音如冬日裏的暖陽,帶給人一股暖意,傅若岚點了點頭,“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他是靈虛宮的大弟子,傅若岚一向崇敬靈虛宮,因此見到他語氣中自帶着一股敬佩以及仰慕之情。
“我叫溫眀煦,你也可以喚我明煦。”溫眀煦溫聲說道,看向傅若岚,想必方才那些人讨論的傅掌司就是他了吧。
雖然他對天星了解不多,但前幾日來之前也是有打聽過一些。
相傳傅府有一女,是傅将軍的二女兒,年紀輕輕便醫術了得,不僅有了天星第一神醫的稱号,并且還是天星唯一的女官。
他對天星不感興趣,但卻對醫術感興趣,來之前早已打聽好天星的各個出名的醫者,卻沒想到天星第一神醫會是一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
他本以爲天星第一神醫會是一個遊遍四海的老頭,或者是一個經曆過滄海桑田的老妪。
“公子,我們初次見面,還是認生一點的好。”傅若岚淡淡笑道,語氣中透露着一股疏離。
溫眀煦贊同的點點頭,随意問道:“方才那些人的談論沒有對你造成什麽影響吧?”
那些人,傅若岚自然知道是哪些人,搖了搖頭,淺笑道:“不過是一些流言蜚語罷了,我不會往心裏去的。”
“你一個女子,經曆這麽多事情後還能雲淡風輕報以一笑,想必曾經遇到的事情比這次還要猛烈吧。”溫眀煦淡淡的道。
他并不是想窺測傅若岚的過去,隻是這樣推測道。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像傅若岚這樣的女子,卻是極少,一時間竟對她有了些興趣。
傅若岚眸光閃了閃,變了變臉,旋即笑道:“不管怎麽樣都會過去的,與其痛苦不如笑着面對,人這一生很短,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溫眀煦一滞,詫異的看一眼傅若岚,沒想到這麽深奧的話會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他們年紀相仿,都隻是剛長大的年紀,可傅若岚看起來卻老熟的比一些大人還要看得通透。
面對溫眀煦的驚訝,傅若岚隻是笑笑不說話。
笑話,她好歹是活過一世的人,怎麽會因爲這點小事而傷心?
況且今日那些人提到的主要是夏靜娴,根本沒有她之前被南煜辰解除婚約時那麽難堪。
良久,溫眀煦說了一句,“你很不一樣。”
傅若岚又是一笑,好奇的問道:“哪裏不一樣?”
在她心中,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隻是有些性格迥異。
溫眀煦卻是搖了搖頭,認真的道:“說不出來,但你給我的感覺很不一般,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經曆過許多的事情,比起旁人要沉得住氣許多,一些道理也參透很多。”
傅若岚微微點頭,溫眀煦能在第一天見到她就這麽了解她,看來察言觀色很是厲害。
“你說得很好,隻可惜我并不是那種剛烈的女子,我也有自己的軟肋,也有脆弱的時候。”傅若岚中肯的回答。
她的軟肋是傅家,還有南煜辰。
“每個人都會有軟肋的。”溫眀煦淡淡的道,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皺了皺眉頭,旋即看到傅若岚,皺着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傅若岚點了點頭,贊同溫眀煦說的話。
每個人都會有軟肋的,即使不是現在,将來也會有。
“你不好好待在宴席,跑到禦花園來做什麽?”傅若岚不解的問道,她方才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
溫眀煦看她一眼,淡淡笑道:“宴席裏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你這樣,你們長老不會怪罪你嗎?”傅若岚又問道。
“他爲何要怪罪我?”溫眀煦反問道,這下反倒是傅若岚有些尴尬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瞧見傅若岚語塞的神情,溫眀煦又是一笑,解釋道:“我不是他的直系弟子,這次來天星隻不過是來曆練,他還沒有資格管到我的頭上。”
聽着這狂傲的語氣,傅若岚心中更加敬佩了,不愧是靈虛宮的大弟子,說話這麽硬氣。
“聽說你是天星第一神醫,”溫眀煦忽然說道:“你年紀輕輕,又年少有爲,有沒有想過加入靈虛宮?”
傅若岚一頓,“有。”
她着實是有想過,但靈虛宮的審核條件苛刻,她怕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跑到靈虛宮也隻有被趕下來的份。
而現在傅府也不安穩,也不知道後面又會發生什麽事情,她也不放心。
隻有等傅府完全安定下來,她才有那個心思去一心學醫。
溫眀煦淺淺一笑,傅若岚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在這大陸,但凡會醫術的,都想去靈虛宮,進了靈虛宮,便代表自己的醫術得到了肯定,并且在裏面還能學到更高深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