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容,動了動身子,不想吵醒傅若岚,不料傅若岚一聽到動靜就睜開了雙眼,見到南煜辰醒來,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你醒了。”
南煜辰應了聲,心頭盈滿喜悅。
這回他醒來終于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她了。
“餓不餓?渴不渴?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傅若岚一下子問道,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她的問題這麽多。
南煜辰搖了搖頭,“好多了。”
南煜辰掃了四周一眼,見到窗外暗淡的天色,詢問道:“巫楚楚呢?”
“楚楚她…”傅若岚欲言又止,“她爲了給你解蠱暈了過去,至今還沒有醒過來。”
“什麽?”南煜辰大驚,迅速掀開被子,作勢要穿衣服。
傅若岚心頭閃過一抹不快,快速别過臉,不看南煜辰穿衣裳,淡淡道:“你先收拾好,我出去等你。”
察覺到傅若岚語氣中的吃味,南煜辰心中劃過不解,應了聲好。
很快南煜辰便收拾好,一群人齊聚在前廳,唯獨少了巫楚楚。
“殿下。”夏靜娴見到南煜辰,恭敬的喚了聲。
南煜辰淺淺應了一聲,沒有作過多回答。
夏靜娴臉色不變,早該知道南煜辰的态度,她的心裏也沒有什麽期待。
風間從外邊走了進來,南煜辰急忙問道:“她怎麽樣了?”
風間的臉色很不好看,歉意的望着南煜辰,禀報道:“高燒不退,臉色蒼白,一直如此,今日一整天都是這樣。”
“怎麽會?”傅若岚吃驚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今日暈倒時還是好好的。
難道是中了毒?
傅若岚瞳孔地震,心下閃過一個最壞的想法,她不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的,卻還是忍不住推測。
如果巫楚楚沒有殺掉母蠱,而南煜辰體内的蠱蟲又盡數消失,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便是巫楚楚将這些蠱蟲全部吸入自己的體内了。
她不清楚巫蠱之術,也不知道巫楚楚這樣做的下場,隻是打心底覺得這種做法是一種極其冒險的方法。
畢竟沒有人會願意以身試毒。
南煜辰臉色一變,緊張之色寫在臉上,徑直走向巫楚楚所在的廂房,身後風間和傅若岚急忙跟着。
廂房内。
巫楚楚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一張臉紅到極緻,傅若岚伸出手覆在她額頭上,手心一陣滾燙,她一驚,有些慌張的道:“好燙!”
傅若岚沒有再耽擱,旋即抓過巫楚楚的手,認真的給她把脈,表情時而凝重時而疑惑。
南煜辰心急如焚的望着她。
“好奇怪,她的脈搏和正常人的根本就不一樣!”傅若岚驚呼道。
她實在是看不來巫楚楚的脈搏,若是常人這樣,早就活不了了,可巫楚楚還活着,真真切切的活着。
南煜辰歎了口氣,道:“巫師裏有專門的巫醫,你隻是一個尋常大夫,治的是正常人,治不了也正常。”
傅若岚微微皺眉,頗是覺得南煜辰這樣說有些看不起她,又認真的給巫楚楚把脈,總算知道了一些究竟,清冷的道:“她脈搏過于紊亂,恐怕正處于水深火熱中。”
南煜辰詫異的望着她,“你看得懂?”
被南煜辰這樣子說,傅若岚也才回過神,心下一驚,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她從未學過巫蠱之術,怎麽會看懂巫師的經脈?
風間也是驚訝的望着傅若岚,一臉不可思議。
靜雲看了幾眼傅若岚,眸中閃過幾許憂慮,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傅若岚訝異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良久,對着南煜辰搖了搖頭,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
南煜辰皺了皺眉頭,對于她奇怪的舉動也是略微有些好奇,但這件事并不重要。
隻要她說的不是假的就好。
瞧見巫楚楚這副模樣,南煜辰心中歎了口氣,本來叫巫楚楚過來便是爲他解蠱的,這下倒好,巫楚楚自己生了病,總不能再請一個苗疆的巫醫吧?
要是讓苗疆的人知道了苗疆公主巫楚楚出了事,隻怕天星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傅若岚看南煜辰幾眼,又看向躺着的巫楚楚,堅定的道:“殿下,讓我來吧。”
“小姐…”靜雲忍不住出口道:“小姐,你又不是巫醫,若是治錯了法子,隻怕會雪上加霜,讓聖女更加危險。”
傅若岚微微挑眉,詫異的看向她。
靜雲跟在他們身邊一天,許久未曾說話,沒想到一開口便是質疑她的醫術?
靜雲以前不是這樣的。
傅若岚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靜雲選擇這個時候開口目的不純,恐怕并不是簡單的擔心巫楚楚。
見靜雲這樣說,其他人也覺得破有道理,皆是附和了幾聲,勸傅若岚小心爲甚,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可是要被皇帝問罪的。
巫楚楚是皇帝請過來的人,要是在傅若岚的手下出了事故,皇帝的首選謀害人自然是傅若岚。
南煜辰看了傅若岚幾眼,詢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傅若岚在心中算了算,“五成。”
巫楚楚重病成這個模樣,她也沒有辦法,隻能盡全力去醫治,但後來巫楚楚怎麽樣,也隻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畢竟她也隻是個醫者,不是能夠起死回生的神仙。
“楚楚體格強悍,這點蠱毒應該傷不了她。”南煜辰分析道,臉朝着傅若岚,“你盡管去試,隻要不是功效太強的藥,都可以。”
“多謝殿下。”傅若岚心中劃過一抹感動。
她身爲天星第一醫者,在這種關鍵時刻竟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還好,還有南煜辰。
南煜辰淺淺應了一聲,擔心的望着巫楚楚。
若不是因爲他的蠱毒,她又怎會落到這個下場?
南華清…恐怕他們之間的舊賬又不止這麽簡單了,南煜辰眸底閃過一抹陰狠。
“小姐…你……”靜雲欲言又止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傅若岚淡淡瞥她一眼,投去一記安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