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憑什麽夏靜娴可以高高在上,而她隻能在這裏受盡嘲諷?
她們明明是一樣的人,爲什麽夏靜娴當上七王妃就這樣輕視她?不肯拉她一把?
徐府落魄,夏靜娴不肯幫忙就算了,還冷嘲熱諷,倘若她對她有一點點情意,也不至于這樣!
夏靜娴掃了周圍一圈,黛眉微蹙,“殿下的馬車呢?”
她是和南煜辰一起坐馬車進宮的,現在卻沒有找到那輛馬車,難道南煜辰撇下她一個人走了?
靈心也看了看四周,卻是沒有瞧見,不解道:“是不是殿下先回去了?”
夏靜娴仔細找了找,沒發現南煜辰的專屬馬車,卻是看到了七王府的馬車,看這樣子,南煜辰确實是先回去了,還給她們派了一輛王府的車。
“上車吧。”
夏靜娴無奈,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起碼南煜辰還顧及到了這點。
靈心颔首,跟着夏靜娴上了馬車。
馬車内,她和夏靜娴并排坐着,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王妃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是景穎兒派來的卧底?
她知道她自己的任務,可她不願意背叛夏靜娴,哪怕欺騙了景穎兒。
夏靜娴瞥見靈心的表情,撇過頭不去看她。
馬車突然抖了一下,夏靜娴和靈心都控制不住的向前仰去,靈心手快的扶住夏靜娴,自己卻不小心磕到了頭。
有一絲血從她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夏靜娴睜大瞳孔,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雖然她讨厭靈心,但也隻是因爲她出賣她才讨厭。
靈心搖了搖頭,回以她一抹微笑,“王妃不必擔心,奴婢命硬,這點小傷沒事的。”
這點小傷對她來說倒是沒什麽,對夏靜娴來說了就不一樣了。
“殺啊!”
馬車外突然傳來混亂的嘈雜聲,刀槍碰到的聲音格外的刺耳,夏靜娴心下一驚,掀開簾子,隻見外面已經打成一團。
“王妃,發生什麽了?”靈心害怕的問道。
她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夏靜娴瞳孔驟然一縮,吩咐道:“你待在車裏别動,我下去。”
靈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夏靜娴掀開車簾,車夫已經倒在地上,馬還安然無恙,卻是已經停下來不肯走動了,她倒吸一口冷氣。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攔截七王府的馬車?
護送馬車的王府侍衛已經和黑衣人打了起來,兩邊傷勢皆是慘重。
夏靜娴看見這混亂的場面,心裏也是止不住的顫抖,會有誰想要她的命?
“王妃,你出來做什麽?快進去!”一個侍衛大聲喊道,生怕夏靜娴有危險。
夏靜娴看向他,瞬間明白了他的擔心,轉過身就要回馬車裏,卻不料身後一個黑衣人拿着一把劍飛快的刺了過來。
“王妃!”
“嘶~”
千鈞一發之際靈心沖了上來,将夏靜娴用力一推,胸口硬生生挨了這一劍。
鮮血自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靈心!”夏靜娴大喊道,眸中滿滿的震驚。
她被靈心推下了馬車,可她沒有事情。
又來了一大批王府侍衛,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則是全都跑了。
夏靜娴跑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靈心,不可思議的望着她,“爲什麽?”
靈心不過是景穎兒派來的一個奸細,爲什麽要替她擋劍?爲什麽?
靈心的臉上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她的手撫上夏靜娴的臉,“小姐,我是連翹啊!”
這句話她很早就想說了,但是她不能。
她本來就是一個死人,現在還能救夏靜娴一命,她死而無憾了。
夏靜娴身子一震,眼底滿滿的都是震驚與不相信,她盯着靈心,發狂道:“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是連翹?連翹早就死了,你怎麽可能是她?”
她快要瘋了,靈心怎麽可能是連翹?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她們長得根本就不一樣!
靈心咳了一聲,吐了口血,身體支撐不住的往下倒,夏靜娴蹲下身,扶住她,好讓她躺的更舒服些。
夏靜娴雖然嘴上不信,但心裏還是信的。
靈心望着夏靜娴,眉眼帶笑,“小姐,我真的是連翹,我沒死,我被景穎兒救了,他們給我易了容,讓我去服侍你,讓我去七王府當卧底…咳咳…但是,但是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我沒有告訴景穎兒,我也沒有出賣七殿下……從來沒有。”
夏靜娴已經泣不成聲了,喃喃問道:“爲什麽?爲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
果然,難怪她一看到靈心就覺得很熟悉。
“對不起小姐,連翹以後不能再服侍你了,是連翹沒用……”靈心緩緩說道,語氣越來越虛弱,她快撐不住了,她好痛,心口好痛,全身都好痛。
“連翹。”夏靜娴隻是低聲喚着,眼淚流了滿面。
“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下去,連翹不能再保護你了,連翹好累……”靈心斷斷續續的說着,最後一句話是夏靜娴貼在她唇邊才聽清的。
“連翹,連翹!”夏靜娴發瘋般的搖着靈心,但她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連鼻息間的呼吸也停止了。
連翹死了,徹底死了!
風間趕到時,便見到夏靜娴瘋子一樣的搖晃着靈心,嘴裏還大喊着連翹。
他眸中閃過不解,見到靈心安靜的躺在夏靜娴的懷裏,心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七王妃。”他恭聲道。
夏靜娴隻是抱着靈心,無聲的流着淚,沒有回答他。
風間也不忍心打破這份甯靜,但是此地不宜久留,等會就會有官兵過來調查。
“七王妃,節哀順變。”風間又說了一句。
“滾啊!”夏靜娴歇斯底的吼道。
風間沒再說話,默默退了一大步,等着夏靜娴恢複神智。
夏靜娴看了眼懷中的靈心,眸中閃過一抹堅定。
她一定要爲連翹報仇雪恨!
不管那個人是誰,都必須死!
她要在這裏等着官兵查出案底。
瞅見夏靜娴的神情,風間心裏微微一震,隻覺得現在的夏靜娴變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