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深沉,神色淡漠,靜雲以爲傅若岚生氣了,忙走了過來,跟在傅若岚身後,什麽也沒有說。
她們剛到傅府,七王府便差人送了靈芝過來,有了藥引,傅若岚也不再耽擱,着手開始制藥。
時間已經不能耽擱了,她要趕緊回宮,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娘親的身世、傅若琳被沈夢蓮逼瘋、景穎兒的陰謀……
經過這幾日的調理,老太太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身上的膿包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老太太已經可以起床去外面走走了,傅若岚喂完最後一口藥,柔聲道:“祖母,我明日便要回宮了。”
“你也在家中待了有些日子了,是該回去了。”老太太歎道,眼底流露出不舍。
她盯着傅若岚,仿佛透過傅若岚在看另一個人。
傅若岚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衣裙,她打聽到白依蘭生前最喜白色裙子,如今這樣穿,隻不過是爲了做給老太太看罷了。
傳聞老太太一向與白依蘭不合,看不起她,現在看來,倒也沒有下人說的那般誇張。
“你娘生前,也愛穿白色衣裙……”老太太感慨的道,看到傅若岚突然變了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圓場笑道:“我就是随口說說,你别往心裏去。”
傅若岚畢竟年幼就失去了娘親,在她面前提起白依蘭,難免會讓她傷心。
傅若岚溫和的笑了笑,搖了搖頭,“祖母,沒事的,娘親去世的早,我反而更想多了解她一些。”
“你也是命苦,造孽啊,哎~”老太太微微搖頭,歎息道。
似乎并不願意多說。
見狀,傅若岚也不爲難,又和老太太唠嗑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走出院子,她掏出袖子裏的手帕,靜靜看了幾秒,表情凝重。
這是景穎兒的手帕,那日去七王府夏靜娴塞到她手裏的,傅若岚心思一向深沉,怎會不知夏靜娴的意思。
這張手帕她這一世并沒有見景穎兒拿過,卻知道在前世是南華清送給景穎兒的,一模一樣!她當時還傻乎乎的認爲南華清送手帕給景穎兒并沒有什麽。
隻是沒想到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勾搭在一起了,如今再看到這張手帕,恐怕他們已經早有勾結。
傅若岚的心情越發的沉重,千防萬防,也防不了景穎兒和南華清走到一起。
上一世如此,這一世亦是。
曆史的輪廓模模糊糊,總是會有重合,隻是有些傅若岚卻預測不到,她上一世沒有遇到過夏靜娴,也不知道靈心是何人物。
上一世她對南華清癡愛成狂,像夏靜娴這種世家小姐不是遭她算計就是從未入眼。
芯蓮宮,熹妃躺在貴妃椅上,輕輕搖着團扇,惬意的閉目養神。
這些天皇上夜夜來訪,她在後宮受盡寵愛,惹得不少人嫉妒,那些人越是嫉妒,她心裏就越是興奮。
許久,熹妃紅唇輕啓:“傅掌司回來了沒有?”
“回禀娘娘,傅掌司尚在傅府,明日清晨回宮。”桂兒福身,恭敬的道。
熹妃歎口氣,徐徐道:“其實她在不在倒也無所謂,隻是這段時間她都不在宮内,恐怕此時回來必有一番事故。”
“娘娘爲何這樣說?傅掌司的一舉一動您不是都關注着嗎?”桂兒微笑問道。
熹妃微微搖頭。
傅若岚都回傅府了,她的人根本進不去,能看到的隻不過是傅若岚的大動作罷了。
“娘娘待傅掌司極好,傅掌司定是忠心與您的。”桂兒又說道。
熹妃眯起冷眸,冷聲道:“她最好是忠心,否則本宮定讓她屍骨無存。”
一旁的桂兒聽到這句話心頭不禁打了個冷顫,連連應道,額頭卻是冒了些冷汗出來。
翌日,傅若岚與傅家人告别後就回宮了,她沒有辦法帶着傅若琳進宮,隻能将傅若琳留在傅府,同時傅若琳也是傅府最好的眼線。
沈夢蓮的背後是沈家,家大勢大,不容小觑,傅若岚雖不知道她的動機是什麽,但也無法掉以輕心。
傅若琳恨沈夢蓮入骨,唯一的靠山就是傅若岚,她隻能靠傅若岚,所以傅若岚笃定傅若琳不敢欺騙她。
景穎兒心思缜密,現在又有了南華清這座靠山,難保不會在傅府安插眼線,找機會置傅府于死地。
“祖母的病好了嗎?”見到傅若岚,傅若雲關心問道。
傅若岚淡淡瞥她一眼,這麽大的事情,沈夢蓮肯定給她傳了書信,再者,老太太沒好她會回來嗎?
明知故問,故作腔調。
“嗯。”傅若岚淺淺應了一聲。
面對傅若岚不鹹不淡的态度,傅若雲心中又是一氣,要不是娘親讓她和傅若岚交好,她才不願意主動和她說話呢。
咬了咬唇,不情願的說道:“方才芯蓮宮的宮女過來傳話,讓你過去一趟。”
傅若岚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轉瞬即逝,她恢複好情緒,“好。”
“回來了一趟怎麽跟個木頭一樣!”傅若雲不滿的說道,瞧着傅若岚收拾好藥箱就要走,又交待了一句,“我看那個熹妃也不是什麽善類,你還是自己小心點吧。”
“閉嘴。”傅若岚瞪她一眼。
傅若雲撇了撇嘴,走去别處了。
傅若岚心中波瀾不驚,看一眼靜雲,吩咐道:“你就留下來輔佐大小姐,我一個人去就好。”
“小姐,我……”靜雲驚訝道,還特意指了指自己,“你讓我去輔佐大小姐?”
傅若岚堅定不移的道:“嗯,看看她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傅若雲不知被誰帶的,出言不遜,狂妄放肆,她剛才那番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不知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她以前再嚣張跋扈,也不會對這些大人物不敬,現在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
靜雲會意,點了點頭,“那小姐你自己注意安全。”
傅若岚點頭,轉過身背着藥箱出了坊司。
熹妃找她無非兩個目的,不是治病就是懷疑她,可笑的是她從未對熹妃提起過自己要聽她的,不過都是熹妃的自作多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