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日南煜辰就可以醒過來了。
她仔細回想是哪裏除了差錯,才想起一絲端倪,今日早上靜雲的态度不對勁。
一開始從南煜辰的房間走出來說是親自給南煜辰喂了藥,後來又端着一碗藥湯走進來,還說之前從未來過。
傅若岚一驚,找到靜雲,靜雲不解的望着她,瞧見她這樣緊張的模樣,擔心道:“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靜雲,你今日有沒有親自給殿下喂過藥?”傅若岚厲聲問道。
靜雲忙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那你煮藥那段期間可有去殿下的房間?”傅若岚抱着一絲希望繼續問。
靜雲還是搖頭,“沒有啊小姐,我今日端着藥湯進去時,你和風間不都在場麽?”
傅若岚一張小臉陰沉到極緻,“今日你煮藥時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難道今天府邸真的出現了兩個靜雲?可是這怎麽可能?
她自然是不願意相信靜雲會背叛她的,那便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府内出現了另一個冒牌貨。
靜雲依然搖頭。
傅若岚知道再追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放棄了,風間走了過來,頗有興緻的道:“你們在聊什麽呢?”
傅若岚睨他一眼,“風間,你今日不是覺得從煜辰房中出來的靜雲很是奇怪嗎?究竟是哪裏奇怪?”
風間很是好奇傅若岚突然問他這個問題,看了身旁的靜雲幾眼,靜雲也是一臉毫不知情的情況。
“傅掌司你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麽?靜雲不久在這裏嗎?”他不解的道。
傅若岚眉眼有些着急,“你隻管回答我便可以了。”
風間細細思索了一會兒,又看了幾眼身旁的靜雲,忽的想到什麽,大驚道:“我想起來了,上午的靜雲不僅沒給我打招呼,還對我異常冷漠,更奇怪的是,她的身高似乎與我相同,甚至比我還要高一些。”
傅若岚差點跌倒在地,這麽大的破綻,他們兩人竟都沒有看出來。
聯想起之前的假的夏靜娴,再回想到她上次去青樓并未見到六号房的人,而當時老鸨還同她說,六号房的人被一個貴氣的公子接走了。
由此可見,住在六号房的人就是夏靜娴請來的江湖中人畫皮師,而接走他的貴氣公子就是南華清!
畫皮師武功高強,出入七王府神不知鬼不覺,以至于風間都沒有察覺,而今天看到的靜雲,就是畫皮師僞裝的靜雲,趁她和夏靜娴拉扯那段時間進了南煜辰的房間對他下了蠱。
傅若岚破悔恨自己今天爲了出風頭而跑去教訓夏靜娴,她就不應該離開南煜辰一步。
就這麽一點兒功夫,就被有心之人下手。
隻是如今再怎麽抱怨也無濟于事,她既然答應了南華清,自然就會說到做到。
不就是離開南煜辰?有何難?他之前,也是這樣對她的。
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緣分,她欠他的,最終都要還給他。
瞧見傅若岚猶如失了心的模樣,風間着急道:“傅掌司,你這是怎麽了?難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傅若岚搖了搖頭,認真道:“沒事,隻是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你們殿下明日就能醒過來了,我和靜雲便先回宮了。”
風間訝異地望着她,“你要走?”
傅掌司不是最盼望殿下醒過來麽?怎麽現在殿下好不容易要好了,傅掌司卻要離開?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傅若岚點了點頭,靜雲着急的勸道:“小姐,我們現在就走是不是有點兒操之過急了,至少也要等到明日殿下醒來再走啊。”
“就是啊,靜雲說得有道理,傅掌司,你至少也要等到殿下醒過來再走吧。”風間在一旁附和道。
傅若岚見拗不過這兩個人,隻好無奈開口道:“那好吧,靜雲你先去收拾下東西,我們明日回宮。”
好不容易留住了傅若岚,風間心思忐忑,七上八下的,傅若岚一向好好的待在殿下身邊,在這個緊要關頭,怎麽會想着離開?
傅若岚走進南煜辰的房間,望着他絕美的睡顔,心中惋惜。
或許他們注定無緣,不管怎麽折騰,最後還是要分開。
傅若岚從袖中掏出南華清給的藥瓶,從裏面倒出一粒小藥丸,塞入南煜辰的口中。
這藥丸入口即化,南煜辰定是能吸收的。
“你要好好活下去。”傅若岚趴在床邊,望着他的臉,輕聲道,仿佛是講給自己聽,“南煜辰,我真的有想過和你成親,和你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有一個屬于我們的家。”
“我本以爲這一切很快就要實現了,可是現在我才認清現實,這些美好距離我們太遙遠了,你是天星的七殿下,你有你的使命,而我隻是一個庶女,我們的身份天鑲之别,我們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要走了,等你醒來後,一定要好好活着,找到屬于你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夏靜娴是不是你的良人,但我覺得,你總能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傅若岚站起身,俯身,在他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
“答應我,要幸福。”
眼淚奪眶而出,傅若岚抽噎了一會兒便很快止住了,擦了擦眼淚,打開門走了出去。
靜止不動的南煜辰,眼角也滑出了一滴清淚。
自從傅若岚說要回宮後,便隻去看過一次南煜辰,然後一直都沒有踏入南煜辰的房間。
風間爲此頗爲不解,按理說,假使傅掌司不得不回宮,她心中也是很舍不得殿下的,怎麽會如此絕情,隻去了看了一眼。
他和靜雲在這讨論了良久,也沒讨論出個所以然來。
他總覺得今天的傅若岚格外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夏靜娴一人待在房中,雖然連翹走了,但府中服侍她的婢女還是有的,傅若岚并沒有限制她的權力。
她在七王府還是身份尊貴的七王妃。
“見過王妃。”一個婢女端着一碗茶走進來,恭聲道。
“起來吧。”夏靜娴溫聲道。
自從連翹走後,她便對所有奴才都溫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