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娴事皇上賜婚給南煜辰的,怎可說休就休,夏家不會善罷甘休的,皇上也不會。
皇帝爲了皇家顔面,犧牲南煜辰的幸福又如何。
傅府本就是将軍府,代代都是靠着軍功,如今延續多年早已成了皇上的眼中釘,她此舉行爲,定然會引起皇上的極大警惕,稍不小心,傅府可能就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南華清見她陷入沉思,嘴角微勾,看來自己這步棋沒有走錯。
即使自己沒有娶到傅若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嫁給南煜辰。
南煜辰本就深得父皇器重,若是再有了傅府的加持,豈不是如虎添翼。
傅若岚沉思半刻,仰起頭,淺笑道:“所以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些的?”
傅若岚的笑意不達眼底,讓南華清看得瘆得慌。
“客官,菜好了。”小二端上幾個菜,吆喝着,給南華清和傅若岚各打了一碗飯。
南華清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了一口,笑看着傅若岚,“自然不是,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心意,是否是真的一心爲七弟好。”
傅若岚盯着他手中的酒杯,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直言道:“若岚愚昧,還請大皇子有話直說,不要再拐彎抹角。”
“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那我就告訴你,我此次來找你,是叫你離開七弟的。”南華清淡漠道,眸子裏不帶一絲感情。
看向傅若岚的眼神已然沒了癡情。
傅若岚嗤笑,真面貌露出來了,果然還是這幅樣子,什麽深情都是裝出來的,真不知她前世怎麽會眼瞎信了他的鬼話。
“你笑什麽?”南華清皺眉看着她。
傅若岚望着他微怒的臉,好笑道:“南華清,你覺得你算什麽東西?”
他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叫她離開她就離開,這南華清怕不是睡得久了,認不清現實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南華清臉色鐵青,恨恨的瞪着她,那目光恨不得把她吃掉,怒道:“我看你能倔強到什麽時候!”
傅若岚不語,看了眼放在眼前的菜,看起來倒是不錯,隻可惜她現在沒有胃口,吃不下去。
“實話跟你說吧,你若是想要七弟平安醒來,就最好離開他,否則,我也不敢保證七弟能安全的從鬼門關走回來。”南華清威脅道。
他得不到的東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他語氣極度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傅若岚拍桌,大怒:“南華清,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
她心裏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隻是不知南華清又是何時做的手腳,竟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我能做什麽?隻不過給他吃了一種藥,讓他的病情更快好起來罷了。”南華清邪笑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傅若岚,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傅若岚神情淡漠,心底糾結片刻,開口道:“你給他吃了什麽?告訴我,不然我怎麽相信你。”
“行。”南華清這次倒也沒有爲難,十分大方的承認了,“從苗疆進的蠱毒,每到月圓之夜,便能體會一次脫胎換骨的感覺。”
“什麽?”傅若岚大驚。
諒她也沒想到,南華清竟如此惡毒,給自己的親弟弟下蠱,他怎麽下得去手?
什麽脫胎換骨,明明是蠱蟲滲入五髒六腑,撕心裂肺,鑽心的痛!
“信不信由你。”南華清淡淡道。
他不相信,以傅若岚對南煜辰的感情,舍得他受如此痛苦煎熬。
傅若岚咬牙,“你怎樣才肯治好他?”
“我剛才說的很明了了,隻要你離開他,離開天星,你們今生永不見面,我便将解藥給他。”南華清冷清道。
離開南煜辰,離開天星,永生不得見面……
“我如何相信你?”傅若岚盯着他,眸中迸發出恨意,她先前對他隻是淡漠,而現在,是徹徹底底的恨上了他。
若說他之前沒有做對不起她之事,但現在,已經是完全做了,傅若岚甚至能接受南華清害得是她,也不能接受他害的人是南煜辰。
重來一世,曆史的輪廓依舊改變不了,南華清的不擇手段,狼子野心,冰冷無情與上一世一模一樣。
她起初以爲她能改變景穎兒,改變她對自己的恨,對傅府的恨,卻不曾想到後來,竟是她親自将她推入火坑。
如果她沒有逞能,那日沒有選中景穎兒來當婢女,怎會有現在的麻煩事?
“這是解藥,你可以等他醒來給他服下,他會身子好一些,每逢月圓之夜找我拿藥,他便可免去痛苦。”南華清從袖中拿出一瓶精緻的小瓶子,認真說道。
見到藥瓶,傅若岚不免有些寒心,南華清沒有騙她,南華清是真真正正的給南煜辰下蠱了。
南煜辰什麽都沒做,怎麽能因爲她受蠱蟲啃咬,萬箭穿心,焚心蝕骨之痛?
“好,我答應你。”傅若岚搶過他手中的藥瓶,接着說道:“但是,我有條件。”
南華清睨她一眼,“什麽條件?”
“給我一年的時間,我現在是宮中的傅掌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等我處理好,才能徹底離開天星。”傅若岚認真道。
南華清死死盯着她。
一年時間能改變多少?未來之事冥冥中皆有定數,他怎麽相信她?
見傅若岚執着堅定的眼神,南華清開口道:“可以,但是你即日起就要離開南煜辰,從此你們相見,隻能形同陌路。”
傅若岚點頭,又問道:“他的蠱毒,如何才能徹底清除?”
蠱蟲一向都是苗疆之事,她并不擅長,但她既然答應了南華清,那南華清就要做到将南煜辰身上的蠱毒解了。
南華清看她一眼,“不急這事,到時候等你離開之前,我自然會教你。”
傅若岚握緊拳頭,“若他這一年之内有受到蠱蟲啃噬之痛,我們的約定便不做數了。”
一年之内,可以改變很多,至少,她要将景穎兒這個禍患解決掉。
“每逢月圓之夜記得找我拿藥,你若是自己不來拿藥,便怪不得我了。”南華清清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