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人饒命,蘇貴人饒命。”景穎兒求饒道,眸中閃着淚光。
她不能死,不能被剜去雙眼,也不能毀容!
“饒命?我又不想殺你,你這麽激動做什麽?”蘇貴人好笑道,用帕子遮了一下嘴巴。
這在景穎兒看來是莫大的恥辱,但她也隻能忍着,在沒有實力反抗之前,她隻能隐忍,也必須隐忍。
景穎兒楚楚可憐的盯着她,蘇貴人看她一眼,柔聲道:“這宮裏頭的丫頭,多得數都數不清,就算我玩死一個,日後再賠一個給貴妃娘娘不就好了。”
“蘇貴人饒命,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景穎兒帶着哭腔說道。
興許是看不下去,興許是還有要事處理,吳貴妃出聲道:“差不多得了,穎兒做事精明能幹,這宮中恐怕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蘇貴人轉過頭,朝着吳貴妃笑道:“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妾身方才隻不過是同她開個玩笑罷了,還望貴妃娘娘莫要當真。”
旋即對着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放開景穎兒,快速走到蘇貴人身邊。
景穎兒得了自由,走到吳貴妃身後,保持安靜等待着吳貴妃的吩咐。
她們商議了許久,直到三炷香的時間過了,吳貴妃才讓景穎兒送客。
景穎兒極不情願的跟在蘇貴人身邊,出了内殿,蘇貴人嘲諷的看着她,“你可真像條狗,每次來都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真不知貴妃娘娘怎麽想的,竟然覺得你這個瘸子精明能幹。”
景穎兒保持沉默,沒有答話。
“看到剛才的嗎?你不過就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一條走狗,就算我真的殺了你,她也不會對我怎麽樣,長得好看又怎麽樣,奴才就是奴才,還想憑借着美色一躍枝頭成爲鳳凰?”
“奴婢沒有這樣想。”景穎兒咬牙,輕聲道。
“呵,”蘇貴人冷笑,“我看你是有這個心沒這個膽。”
末了又說道:“奴才就是奴才,守好本分。”
“蘇貴人教訓的是。”
蘇貴人冷哼着離開了,望着她的背影,景穎兒眼中全是冰渣。
一個下賤的嫔妃也敢對她頤氣指使?還真把自己當什麽了?不過是借着貴妃娘娘的光,還真以爲自己就是貴妃了。
芯蓮宮。
熹妃剝着蓮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傅掌司還沒有回宮?”
桂兒站在一旁,點頭道:“傅掌司還在七王府,傅掌司說,七殿下一日不醒,她就一日不離開王府。”
熹妃沉默。
桂兒望着熹妃因爲剝蓮子而弄紅的手,心疼道:“娘娘,這種事還是讓奴婢來吧。”
“不用,隻是閑來無聊打發時間罷了。”
她剝蓮子的手速極快,小時候家鄉住在河邊,一到夏季荷花蓮蓬就全都長出來了。
她這隻是有些懷念。
“娘娘,陛下來了。”桂兒驚呼道,熹妃放下手中的蓮蓬,站起身,催促道:“快,将這些收拾好,别讓陛下瞧見。”
她如今都進了宮,若是讓皇帝看見,定會以爲她還是那個鄉下女子,不免俗氣。
“愛妃,是什麽不想讓朕瞧見啊?”皇帝走過來,聲音愠怒道。
他自然是不希望熹妃有事情瞞着他的。
“臣妾見過陛下。”熹妃福了福身,皇帝走過來扶起她,“跟你說多少次了,現在不用向朕行禮。”
“陛下,禮儀還是要的。”熹妃輕聲道。
“什麽禮儀?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我說的話就是禮儀。”
“這樣會壞了老祖宗的規矩。”熹妃苦口婆心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天星的皇帝,在這裏,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皇帝隐隐有了些怒氣。
熹妃點頭,“陛下說的是。”
這樣一來,皇帝也忘了熹妃剛才是在做什麽了,直接扶着她走了進去。
瞅見皇帝眉宇間的憂愁,熹妃擔心道:“陛下這幾日可是擔憂難民一事?”
“并非。”皇帝搖了搖頭,一副憂心的模樣。
皇帝的眼角下有着些許烏青,熹妃擡起小手,輕輕撫了撫,“那是因爲七殿下的事情?”
爲了查南煜辰遇害之事,他該是幾日幾夜都沒有阖眼了。
“那傅若岚真是不知好歹,趁着這個時候霸占了七王府,竟連朕也不能進去!”皇帝怒道。
“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熹妃安慰道,轉瞬又道:“傅若岚竟如此大膽,連陛下您也敢拒之門外?”
這可是南煜辰都不敢做的事情。
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到底是有什麽靠山?
提及此事,皇帝怒氣沖沖,“若是傅若岚治不好,整個傅府都得陪葬!”
瞧見皇帝的怒氣,熹妃撫了撫他的胸口,“好了陛下,傅掌司醫術高超,定能治好七殿下的,還是陛下要多注意些身體,切莫給氣壞了身子。”
過了幾日,南煜辰的病情逐漸好轉,手指已經會動了,距離醒來應該不久了。
傅若岚心底松了一口氣,她這些天雖然表面鎮定,但内心其實慌亂得要死。
她不怕死,隻是怕南煜辰因爲她……
南煜辰一日未醒,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傅若岚稍微打扮了一下身子,走出房門,吩咐道:“風間。”
“傅掌司有何吩咐?”風間立刻走上前,恭聲道。
“我今日出去有些事,守住這個房間,一步都不要離開,知道嗎?”她盯着風間。
如今,她隻能信任風間了。
“你要去哪?”風間不解道。
這些天以來傅掌司從未離開殿下百步以外,這次要走,竟讓他莫名的有些擔心。
“有些事需要我出去處理。”傅若岚淡淡道,拍了拍風間的肩膀,“我相信你,照顧好他。”
風間鄭重的點了點頭。
傅若岚轉身走出了王府,其實她不會出去太久,隻是離開南煜辰她總是有些擔心。
如果真的有大事,她在又能怎麽對付呢?
隻是她不在的話,心裏就更加擔心了。
找到上次夏靜娴去的青樓,傅若岚蒙着面,将頭發绾了起來,走進青樓。
老鸨看不出他是男是女,見有客人,忙擠出一張笑臉讨好着:“這位公子,可是看上了哪位姑娘?”